钱建隆
我认识施翔,是从《盒带歌词季刊》开始的。这个季刊我当了两年半的主编,留给词圈十期那种长型的铅印本本。我把作品当作刊物的生命一样对待,只要写得好,总舍不得放弃,不问多少、是否反复登还是何人何地。特别是新人,都会尽可能地予以刊用。施翔的词挺好,所以后来几乎每期都有他的一组词发表,再后来就成了“浙江的小子想闹闹”中的挺棒的小子。
围绕着“季刊”,和当年的《花港》一起,团结了一批作者,形成了浙江老、中、青三个梯队接力而行的歌词创作队伍。时间一晃过去了差不多三十年,我老了,施翔也步入中年这一最成熟、最有想法、最能出作品的年龄。他要出新的词集,想叫我写个序,虽然我总是退而不休,忙得不亦乐乎,还是不可推辞地愿意为他写上几句。
我说施翔的词挺好,好在总有一种新意递到我的眼前,让我感到他别样的活力。施翔和应忆航一样,原本都是诗人。也许,是歌词那种强烈的音乐律动和听觉艺术特有的感动打动了他,当然还有这个圈内现在被称为和谐的氛围,把他吸引到了圈内。而他的诗的语言与音乐的融合,便成了他与众不同的风格。词,到了他的分行排列里,就变得不同寻常了。
这个“大男孩”对我说:“我是一个大男孩/其实我一点都不坏/我最喜欢春暖花开/梦就像蝴蝶飞起来//我是一个大男孩/其实我一直都很乖/只是有时异想天开/总以为爱是自由自在……”;他在听春:“聆听春的声音/悄悄踮起脚跟/树上的鸟,天上的云/有声无声,声声有声//聆听春的声音/悄悄竖起耳根/风中的歌,心里的梦/有声无声,声声传情……”
他的《温州故事》和我的传说不一样:“有谁像你/追也追不上的中国传奇/有谁像你/比也比不上的东方美丽……”;他的《西溪美人》也和你的阳光女孩不同:“西溪美人/如草的美人/纵有世间万紫千红/最想看还是你的清纯//西溪美人/如草的美人/纵有人间千姿百态/最难得还是你的天真……”
他歌里的生:“活在当下吧/紧紧抓住每一天的美好/没有时间去回忆/因为还有许多风景来不及看到//活在当下吧/即使现实有无尽的烦恼/所有牵绊都不要/简单快乐在流沙河上漫步金桥……”;他歌里的死:“如果天葬可以重生/那就让鹰把我叼了去/下辈子就活在天空里/做一颗星星遥望你//如果水葬可以重生/那就让鱼把我叼了去/下辈子就活在河流里/开一朵浪花思念你……”
他的爱很浓,读着他的《老妈》会让我鼻子酸酸地:“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走了/我的心从此就了无牵挂/而今却为何一想起这句话/我的眼里就满含泪花/离别的长夜啊明月照床/你的影子一幅幅剪成了岁月窗花//老妈,让我再牵一次你的手吧/再听一次你讲的童话/我会记得山上有狼/我会早点回家/老妈,请你再摸一遍我的脸吧/再看一回你画的图画/是否很像你的模样/你的儿已长大//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走了/我的心从此就了无牵挂/而今却为何一想起这句话/我的梦里就飘来白发/寻觅的清晨啊相思树下/你的影子一朵朵化成了爱的彩霞……”
当然,我喜欢他诗意里更富于音乐的句子:“星星没了,云变雨了,天空怎么了/河涨水了,花落土了,大地怎么了/太阳升了,朝霞红了,日月怎么了/麦苗青了,油菜黄了,田野怎么了//童年远了,天真飞了,小孩长大了/依靠没了,要奋斗了,青春怎么了/爱情淡了,婚姻危机了,诺言怎么了/贫穷走了,快乐没了,日子怎么了……”
他的诗的哲理是融在歌的律动里的:“我会记得山上有狼/我会早点回家”;“摆脱得失的纠缠/你就和快乐同伴”;“未来的谜底不必猜了吧/不过就是幻想的好笑的一些奇妙/答对的错误的/一条是非的通告……”
他的《在城市的摩天大楼上》:“在城市的摩天大楼上/往下望,你就像蚂蚁一样/渺小匆忙,于是我想啊想/蚂蚁搬家的地方/一定是我们伤心的时光//在城市的摩天大楼下/往上望,你就像惊鸟一样/四处张望,于是我找啊找/惊鸟栖息的地方/怎么不见了绿叶和阳光//没有了田野/我和蚂蚁也一样/到处流浪,心无方向//没有了森林/我和惊鸟也一样/失落翅膀,彷徨迷惘。”令你叫好,也让你思考。而且读着读着,我就把它读成了流行歌曲了,旋律,就在字里行间!
当然,施翔的词应该也可以离歌更近些。对他来说,一种诗词之间的徘徊,有时是痛苦不堪的,就像他的《未被谱曲的词》,在他不愿丢失的时候,也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那些自以为是的坚持”……
不过,他还是他,他总是他,他应是他!坚持自我是出这本集子的根基。如果他依然把词当诗写或者把诗写成词,都属于他长时间的坚持。我支持这种坚持!
施翔,诗之翔矣!
(作者系浙江省音乐文学学会会长,《花港》词刊主编,著名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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