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矾矿工人斗争史话

时间:2023-0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工人们一无所有,受生活所迫,只得以矾窑为家。1911年,工人们赶跑了宁波商人,这是斗争的开端,揭开了矾矿工人斗争史的序幕。这一事件激起了工人群众的愤恨,久压心头的怒火,一触即发。这一次工人的斗争,大大打击了劣绅和奸商的气焰。在这一时期,矾矿工人员然没有直接响应罢工,但也为以后筹备成立工会和罢工打下思想基础。

严重的压迫和剥削

矾矿工人过去所受的压迫和剥削是非常残酷的。

矾窑资本家往往兼矿主,又是封建的宗族头子。矿区内主要的矿山名义上是朱、卢等族的公产,实际上是被这些宗旅头子所霸持。工人要在他们霸占的矿山上开矿,不论是新矿还是旧矿,都要向他们缴山租。山租以矿石产值的1%照算,由矾窑扣款代缴。矾窑资本家不参加劳动,吸吮工人的汗血,过着荒淫无耻的生活。

矿主过去经营矿洞的方式大体上有三种:一是矿主不劳动,置备采矿工具,雇矿工开采,矿工每天仅得很低的工资,获利全归矿主:二是矿主邀集技师共同投资开采,剥削雇佣工人;三是采取合伙的方式,表面上由矿主、技师、矿工共同经营,盈亏照股数平均分摊,得到盈余,先优待矿主,实际上这是矿主耍的一种花招,对矿工进行变相的剥削。因为在投资的股份当中,矿主占了极大部分,矿工只占很小的一部分,矿主还是剥削了矿工的剩余劳动。

矾窑资本家除了矾山本地的以外,有很大一部分是宁波、温州等地来的,他门往往合伙经营,利用封建霸头和工头来压制工人,维护他们的非法权益。工人们受到重重的压迫和剥削,社会地位卑贱,生活极度痛苦。“吃尽无盐菜汤,困尽无脚眠床”“眠床钉档萝瓜架,棉胎当被两条纱”,这便是当时黑暗社会工人生活的写照!

尽管工人们的地位这么卑贱,生活这么惨苦,可是他们不忍离开这个由自己双手开发出来的宝藏,一直同统治者和剥削者斗争着。他们的职业常常是代代相传的。父亲是工人,儿子、孙子也是工人,世世代代都是工人。采矿或炼矾技术也是祖传的。一般上辈是采矿工人,下辈也是采矿工人;上辈是炼矾工人,下辈也是炼矾工人。有时竟连工种也是代代相传的。工人们一无所有,受生活所迫,只得以矾窑为家。他们唱的民谣里有这么两句“脚也干,手也干,田园种在窑门下。”

矾矿工人具有勤劳、勇敢、豪爽、率直的性格,富有团结、友爱、互助的精神。跟其他产业工人一样,有斗争性、纪律性、组织性和创造性。

工人们是矾矿的主人,他们流汗喋血、劈山凿岩,征服了自然,创造了财富,可是仍过着被压迫被剥削的奴隶生活;英勇的矾矿工人不甘忍受这种剥削压迫,他们跟阶级敌人进行了无数次顽强的斗争。

赶跑宁波商人

1911年,工人们赶跑了宁波商人,这是斗争的开端,揭开了矾矿工人斗争史的序幕。1911年正是辛亥革命那年,革命的浪潮波及矾山,争取民主自由的气氛逐渐浓厚起来。巩山的矾业自操纵在宁波商人手里以后,宁波商人利用矾山本地商人和霸头的势力,欺压工人,工人们被逼得透不过气来,准备用自己的双拳把宁商赶跑;同时本地的商人虽然受宁商利用,给本或者合伙经营矾业,但是宁商是后来的竞争者,本地商人的权益多少有些影响,他们之间也有矛盾。工人们要赶跑宁商,正合本地商人的胃口,本地商人就多方支持鼓励。宁商慑于工人的力量,只得暂时抽足退出去了。可是当宁商被赶跑了以后,本地商人朱慎思就被拢一批本地商人,以自运自销的方法来经营矾业,毫不费力地夺取了工人们的斗争果实,代替了宁商的地位。

和土豪劣绅奸商斗争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明矾的销路通畅,矾窑增加,价格也提高了,工人们总该有好日子过了吧!可是不然,明矾工业在土豪、劣绅、奸商主办的振华公司操纵下,工人得不到丝毫好处,反而受到更加严重的剥削。矿工群众忍无可忍,首先站起来反对,要求增加工资。振华公司的头子不答应,工人们就采用怠工罢工等方式进行反抗,斗争延续了一年多,问题还是得不到解决,罢工的浪潮越来越大。劣绅们看看局势不对,便于1918年勾结反动政府,派兵前来镇压,逮捕了两名工人。这一事件激起了工人群众的愤恨,久压心头的怒火,一触即发。就在6月13日这两位被捕工人送县的那一天,工人们摩拳擦掌,率领家属在后面追赶。追赶的工人和家属越来越多,起先只几百人,后来增到几千人,浩浩荡荡地赶到矾山附近的地方,工人队伍渐渐逼近反动军警。押送被捕工人的十几个伪军警,眼看后面追赶的人群像潮水般涌来,喊声震动山谷,心里有点胆寒,便加快了脚步。可是任你怎么跑,也比不过工人们跑惯山岭的两条腿。追到离伪军警只有几十步的光景,伪军警开枪示威,英勇的工人一股劲地蜂拥前去,吓得伪军警魂飞魄散,抱头逃窜,于是抢回了被捕的工人。这一次工人的斗争,大大打击了劣绅和奸商的气焰。不久,振华公司也因市场的不景气,宣告倒闭了。

全国职工运动对矾山工人的影响

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中国的工人阶级从此有了自己的政党,开始走向正确的革命斗争的道路。中国的职工运动也走上了新阶段。

从1922年1月香港海员大罢工起,到1923年的“二七惨案”上,是中国第一次罢工高潮。在这十三个月的时间内,罢工的怒涛一个紧接一个,波峰一个高过一个。矾山虽然地处偏僻山区,可是高山堵不住时代的潮流,各地大罢工的消息也传到矾山,街谈巷议,工人群众被这种潮流的涛声所惊醒。现在,老年的矾矿工人们还普遍能记住“二七惨案”时林群谦同志英勇牺牲的壮烈事迹。在这一时期,矾矿工人员然没有直接响应罢工,但也为以后筹备成立工会和罢工打下思想基础。

“二七惨案”以后,中国职工运动暂时转到消沉期。1925年以“五卅”运动为开端,中国职工运动又进入复兴期。“五卅”运动对矾山工人的影响最大,就在这一年,有部分工人也在工人群众中酝酿组织工会。

当时,资本家发给工人的工资都是耗钱,耗钱是又薄又小的铜钱,如果要换实钱——银元,起码要蚀一成以上。工人们领到的工资本来就少得可怜,加上是耗钱,生活确实无法维持下去。

农历1925年7月间,工人们要求资方把耗钱改为实钱,并且增加工资。经过多次交涉,资方始终不答应,工人群众很气愤,便集中了几千人(包括职工家属)举行示威大游行,打算赶到平阳县城请愿,跟资本家讲道理。游行的队伍直走到昌禅才回转。

可是工人对改善生活的正义要求却被资产阶级所利用,他们收买了工人中的败类,打着代表工人利益的招牌,于1927年建立了一个资产阶级式的工会。这个工会的理事干事全部是国民党员,有的是区分部的委员。

1930年建立起一座工会所,这座工会所是工人用自己的血汗建立起来的。那时工人中有个“万安众”的组织,每个工人每天省下一个铜元,投到窑厂里挂着的竹筒,再逐日收集起来储到“万安众”去。日积月累,经过几年的积储就成为一笔巨款。当时工人因为缺少一个开会活动的场所,便决议用这笔钱建立工会所,现在屹立在矾山镇内街五间雄伟而结实的楼房便是。现为职工业余学校。

1937年的大罢工

1930年,又有一批矾业奸商在明矾出口处的赤溪办了一个垄断矾业的机构——协隆公司,以低价收购明矾;在温州又设了一个万成公司,操纵明矾的销售。名义上是挂着“公平合理经营矾业”的牌子,实际上跟以前那个振华公司没有什么两样,工人们非但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受到更残酷的剥削。工人们为了要求保障职业、增加工资,曾经进行了无数次的斗争。其中以1937年的一次罢工,规模最大,时间最长。

这一次罢工的主要原因是,工人工资低,物价飞涨,负贷累累;又逢年关,债主催债甚凶,工人们要求资方照惯例发给四十五天的庄银[1],资本家故意摆弄工人,拖延不给。工人们迫不得已,于1937年12月27日早晨,鸣炮为号,全矾山举行总罢工,所有矾窑断烟。28日有二十几个工人代表在胭脂宫开会,作出决议:宁可饿死,不达到目的决不复工。这一怒潮大大震惊了反动政府,反动政府遂于12月30日召集劳资双方代表到平阳协商。

这一年过春节,矾山的情景非常凄惨。工人没有饭吃,只好吃芥菜,芥菜吃光了,就挖些野菜吃。饥寒交迫,痛苦万分。而资本家却花天酒地,痛痛快快地过了年。

资本家嗜财如命,要想拔他一根毛也难,更不要想他加工资发庄银。资本家不答应,工人也就坚决不退让,直到次年正月上旬,问题还解决不了。这时候狡猾的资本家采取了极度卑鄙的手段,用三百元钱收买参加协商的工方代表,假称被捕,瓦解工人的罢工斗争。就这样工人们因为平时没有积蓄,将近半月没有工资收入,生活无法维持,加以协商没有结果,又受到工方代表被捕的恐吓,不得已,忍痛于正月16日复工,大罢工最后失败。

这次大罢工失败的主要原因,一方面是罢工时没有得到共产党的领导,事前没有作好周密的计划;一方面是工会组织蜕化变质,走资方路线,工会成为反动政府和资本家利用的工具。这次罢工虽然失败,可是通过将近三星期的大罢工,在一定程度上给了资本家一个有力的打击,加以后来工人的不断斗争以及奸商内部的明争暗斗,协隆和万成两公司不久也倒闭了。

党在工人中的活动和建立工会的斗争

1934年,中国共产党就在工人中进行工作。这一年党派林辉山同志到矾山,与当时的资产阶级式的工会搞统战关系,利用了他们的内部矛盾,初步在工人中做了些革命宣传工作。1935年在鸡角岭(在南宋和矾山交界的山上,那里有矿洞、矾窑,但为数不多,离矾山街有六七里路光景。)与工人李知永联系,并吸收他入党,组织了工会小组。不久李知永也出来打游击了,后来在斗争中牺牲。同时林辉山同志又与个别工人联系,动员一部分工人参加了红军游击队,壮大了革命力量,这些人后来也在革命斗争中牺牲了。

1933年至1937年期间,党在矾山镇虽然还没有建立支部,但是先后已有几个党员在那里活动,暗中宣传革命道理,联系工人。工人受党和红军的影响很大,一颗颗赤诚的心向着共产党和红军!

1936年冬和1937年春,敌人聚集兵力“围剿”我矾山地区游击队达八个月之久。敌人强迫老百姓在矾山周围的山上筑堡垒、开战壕。当时矾山镇伪镇长苏振西十分反动,以“剿共”为名派军队,布特务,到处搜捕、屠杀共产党员和无辜的百姓。林辉山同志的弟弟林尚派就是被苏振西杀害的。

尽管环境如此险恶,但是工人们始终热爱党和红军。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保护党的工作人员,为党递送情报。

1937年7月抗日战争爆发,国民党反动派被迫接受国共合作的要求。这年10月,党在矾山镇便公开进行活动。当时林辉山、郑丹甫、陈百弓、欧阳宽等同志经常在工人中进行宣传活动,影响很大。现在有的工人还能回忆起当时陈百弓同志(前中共鼎平县委书记)在工人中进行宣演说时的声音笑貌。从1937年开始到1941年,这一时期党在矾山是半公开的活动。

1938年林辉山同志在内山(靠近福建省,离矾山有五里左右。)建立党支部,这是党在矾矿工人中建立的第一个支部。随后党又在半山窑、王西坑、白沿、石门头等地方建立了党支部。这些支部党员的人数,多的十余人,一般只有六七人,有的支部下面还有党小组。毗连内山的狮头山水尾龙地方,还建立过党的特别小组,参加者大都是矾矿工人。

这些工人入党后,在党的教育培养下,阶级觉悟提高很快,他们积极参加党的革命活动,经常在黑夜里集合在矿洞或古庙里秘密开会。现在内山有一座小庙,据说当时就曾举行过不少次的会议。当时,每月规定应缴的党费是三枚铜元,这些工人在生活相当困苦的情况下,仍能按时缴党费。

自林辉山等同志在矾山工人中做了许多宣传、组织工作以后,接着又有朱善醉同志(前中共鼎平县委宣传部长)和刘发善同志在工人中进行活动。工人们在党的领导下向资本家进行了多次斗争。

为了更好地团结工人向资本家和矿主进行斗争,在内山党支部建立的同一年,成立了真正代表工人阶级利益的工会。虽然因为当时坏境十分恶劣,党的力量还不强,群众发动面不广,但是有了党的积极领导,有了工人自己的工会组织,工人们便有了力量,敢于向资本家进行斗争。

1939年,党领导工人和资本家进行了斗争,其中有两次比较重要。

一次是为了增加石价。工人们把从矿洞里开出来的矾石挑到矾厂去投售,厂里按矾石品种的优劣给价。那时厂里的司秤大都是霸头,持有宗族权势,往往借此胡乱“呼秤”[2],使好石也只卖低价,从中苛刻地盘剥工人。在这种情况下,工人为生活所逼,迫切要求增加石价,于是工会便召集工人开会决定罢工,不把矾石运到厂里去。结果资本家只得答应增加石价。

另一次是为了反对开夜工。矿工们终日在阴暗潮湿的洞道里进行劳动,过着牛马般的生活,常因洞道塌下来而粉身碎骨,同时开采的工具又极落后,因此,工人的劳动已经非常艰苦。但是贪得无厌的矿主和资本家,还要工人增加劳动时间,以获得更多的利润。工人们坚决反对开夜工。

一个夜晚,资本家不得不和工人代表在窑主爷宫进行协商。朱善醉同志当时以小学校长的身分,参加了这次协商,并且暗中指示工人同资本家进行斗争。经过一场尖锐的舌战,工人们又获得了一次胜利。

灾难的日子来到了。

1941年鼎平地区的党组织由于叛徒出卖被敌人破坏了。敌人在内山等地到处搜查、捕人。被捕的工人和家属,受尽毒刑,但他们始终没有把党的秘密泄露给敌人。有的工人由于受不了敌人的威胁和迫害,就只好逃奔在外,过着非人的生活,几年不敢回家,有的就死在外面。

1941年5月,陈百弓同志在平阳江南项桥被捕壮烈牺牲后,由组织部长欧阳宽同志继任鼎平县委书记。不幸,7月间欧阳宽同志也被捕牺牲。留下的一部分干部,奉特命令撤离鼎平到福鼎地区坚持斗争。从此,矾山的对敌斗争就失去了党的倾导。

革命的烈火是永远扑不灭的。1942年5月间,闽浙边区党委派郑衍宗和王烈评等同志到鼎平地区继续工作。当时仅在南宋垟[3]周围一部分老区如领头、尚港、昌禅、四大王等地恢复了工作,当时党的力量薄弱,在工人中的活动面不广。直到1947年消灭了反动头子叶菁以后,我党的力量才开始壮大起来,工人的斗争也随着沸腾起来。

捣毁伪浙江省明矾管理处

1940年伪浙江省明矾管理处建立后,工人们在官僚资本的掠夺下,痛苦更深。明矾管理处不但在经济上剥削工人,而且有强大的武装力量统治工人。工人们稍不驯服,就要挨受枪杆毒打。特别是运输明矾的挑工,往往要遭受管理处沿途设立的检查站的伪军警的无理盘问和殴打。工人们一提起管理处,恨不得咬他一块肉。一场激烈的搏斗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爆发的。

1943年的一个夏天的中午,猛烈的阳光照射着地面,地面上热气腾腾,路上稀稀朗朗的没有几个行人。这时明矾管理处早知道工人要攻打他们的消息,像迎击劲敌一样,层层设防,大门前安下机关枪,大门内是步兵队伍。

工人们怒火填胸,不管什么机关枪、牛腿枪(即步枪),一声“冲锋呀!”工人兄弟从四面八方直向明矾管理处的大门口冲,喊声震撼天地。

大门口的机关枪瞄准着工人。

“兄弟,饿死不如枪打死,不要怕,要死让我先死!”有两位工人急冲上去用胸膛堵住机枪口,高声大骂:“你们这班活阎王,弄得我们好苦,坐在家里等死,不如死在这里干脆。好!好!你们开枪吧!”

吸血鬼们不敢开枪,工人们蜂拥而进。

打进了外门,迎面有一队伪军警防守在阶沿上,手里拿着枪,目光直盯着工人。

工人们连喊冲锋,蜂拥地向他们猛扑过去。

正当双方搏斗最激烈的时候,又有一百多名人高马大的工人赶到。伪军警一看工人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大,便胆怯了,一个个都悄悄地溜走。工人们乘胜冲进明矾管理处的办公室,捣毀门窗墙壁和桌椅,然后才散去。

这是一次工人激于义愤自发起来的斗争。赤手空拳的工人们,在斗争中表现出勇敢、大胆,富有自我牺牲的精神。这一场斗争大大地打击了当时代表官僚资本主义势力的明矾管理处的气焰,迫使明矾管理处迅速撤销。

黎明前的斗争

1947年,随着解放战争的胜利进展,鼎平地区党的革命斗争也活跃起来。鼎平县委书记郑衍宗同志积极想办法联系工人,并先后派吴荣地、陈勉良等同志到矾山工作,矾矿工人的斗争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斗争是从消灭反动头子叶菁开始的。1947年,国民党伪区署派财建指导员叶菁到矾山主持“选举”事宜。叶菁是南宋垟人,国民党区分部委员,是一个反动透顶的家伙。

6月16日叶菁来到矾山。我党同志知道他将在选举结束后的晚上回到南宋垟家中去,就派陈明等八位同志,带了三支短枪,埋伏在由矾山到南宋垟必经之路的鸡角岭,准备收拾他。

16日的月亮又圆又亮,鸡角岭死一般的寂静。陈明等八位同志一声不响地埋伏在大树下面的草丛里。时间将近一更了,可是还不见叶菁的影子,他们八人心里真有些焦急。

不一会,岭脚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人影由小而大,渐渐向岭上移动。陈明等八人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将走近时,陈明等八人看得出那个个子矮小、肩上扛着一把小雨伞的就是叶菁,他们便作了紧张的准备,把身体往前移动一下,这时草丛里传出沙沙的响声。

叶菁听到草丛里有声音,猛然一惊,急忙对勤务兵说:“快把手枪给我!”

不等他说完,“砰”“砰”两声,叶菁颠颠倒倒地跑了几步,倒下去了。那个勤务兵赶紧逃之夭夭。

消灭这个反动透顶的家伙,对敌人是一个很好的警告。

同年8月,我党同志将矾山劣绅郑友直抓来。郑友直是个资本家,曾当过伪乡长,并积极参与筹备组织过矾山民众自卫队。为了和矾业资本家搞统战关系,以扩大政治影响,经过教育,我们就把郑友直释放了。这样做,实际上是给资本家一个严重的警告:谁敢在工人头上动土,就对谁不客气。从此,工人的斗志大振,更敢于向资本家斗争了。

9月8日,福鼎县反动头子魏必乾,召请矾山民众自卫队到前岐镇共商反共计划。第二天,民众自卫队在返回矾山路上的企岭溪,遭到我党王烈评同志带领的武装部队的袭击,敌人狼狈逃窜。不久,自卫队也解散了。

伪民众自卫队解散后,矾山这个反动派盘踞的基地基本上被击破了。虽然当时还有伪乡公所、警察所、稽征所等几块招牌存在,可是这些反动分子再也不敢抛头露面。因此,我党的革命活动更深入一步,召集工人中的先进分子秘密开会,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工人们受到党的教育,觉悟大大提高,积极替我党同志带路、送信、打听消息,还有一部分工人毅然投奔革命,党的队伍逐渐壮大起来。

1948年10月的一个深夜,我党领导工人群众悄悄地把矾山伪警察所后面高南山上的堡垒拆掉了。第二天早晨,敌人发现后面山上的堡垒被拆掉了,感到非常恐慌,争先恐后地纷纷逃脱。随后我党又镇压了罪大恶极的周桂林、徐必箴、卢兴龙等反动特务、恶棍分子。工人们兴奋地说:“压在我们头上的大石头翻倒了!”

1949年春,奸商们眼看大势已去,把大小二十余座明矾厂全部停煎,准备运走所有存矾,企图逃脱资本。

这时,革命的红旗已高高地插在矾山山顶,党便召集工人开会研究,组织了强大的工人纠察队,封闭矾厂的存矾,使奸商们的阴谋无法得逞。党领导工人纠察队,于1949年2月攻打和解放了明矾海运出口处的赤溪,后来还配合浙南游击队解放福鼎的巽城[4]等地。矾业资本家在党的教育和工人群众的监督下,开煎了五座矾窑。当时工人们还不能全部复工,只好暂时用输流工作的办法来维持生活,表现了矾矿工人高度的阶级友爱和团结互助的精神。

工人们站起来了

过去,在漫漫长夜里,矾矿工人跟反动统治阶级和奸商进行了无数次的斗争。上面谈的仅是无数次斗争中规模较大、影响较深的几次。据老年工人王世郑的回忆,他在矾厂做工的三十余年时间中,罢工就进行了十五六次,其中有五次罢工的时间较长,声势较大。七十多岁的老工人陈宗蛋也说:“封窑(即罢工)在过去算常事,次数也记不清楚,总之,年年都有,有时一年内罢工好几次,不过时间长短不同,长的一月半月,三天两天,短的只有个钟镜头。”

新中国成立后,矾矿工人进入了新的时代,在伟大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工人们组织了真正代表工人阶级利益的工会。从此,工人们揩净了满身血污,挺起胸膛,站起来当主人了。目前采矿和炼矾的工人共有四千一百多人,1957年工人曾呈波还光荣地上北京参加全国工会第八次代表大会。现在这支久经锻炼的工人阶级的队伍,正高举红旗为加速我国社会主义建设,贡献出更大的力量!

【注释】

[1]庄银,预支工资,在以后工资中扣还。这是资本家统治、剥削工人的一种手段。可是,工人们生活维持不下去,过不了春节,也只得拿,这真是哑子吃黃连,有苦说不出。

[2]呼秤,即一百斤的矾石按品种优劣,分别呼为“五百斤”“六百斤”“八百斤”等等,售阶按“呼秤”重量计算。

[3]这里距离矾山有十八里路,只隔一座大矿山。矾灵公路经此。这里也有矾矿、矾厂,属平阳明矾厂矿联合公司。

[4]巽城是福鼎北部的一个县,与平阳接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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