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是我的高中同学,高中时我们家住得近,两个人常常一起放学,上学,甚是要好。考大学时,小美读了上海复旦,而我考上了浙大,于是隔着两地。读理工科的小美不喜欢写信,我们读书那会儿也没有手机,而小美也只有在每年寒暑假时偶尔来我家玩,带一点上海的甜点回来给我吃,我呢,给她讲浙大的一些段子。这样四年,断断续续的也联系着,但显然没有以前热络。
工作后,有一段时间我每隔几个月就要去一次上海。
上海的街头,上海的夜,总是让我流连。
那年是夏天,晚上。杭州很热,到上海倒被黄浦江的夜风一吹,一个冷战,抽去了身上的热气。看着街头的霓虹,竟然想起了小美。
那年,高中同学小美还在上海复旦读书。我已工作,披星戴月的,非常劳累。
这晚,我没有选择旅店,而是选择了小美就读的大学,复旦。
在复旦的女研究生宿舍,小美用六神花露水帮我把凉席擦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拎着一桶热水,嘱我去洗漱间里洗去了身上的汗渍。当我酣然入睡时,小美还在灯下苦读。
清晨我醒来,上海在雾蒙蒙中迎接着我的睡眼。
小美已经在走廊里跳绳了。
我匆匆咬了一口小美从食堂打来的油饼,就拎着包往外赶,今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采访。小美在后面一边跳绳一边喊:“晚上早点回来,路上要小心。”
因为小美的操心,总觉得小美像我的姐姐。
其实她比我要小。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小美的宿舍,因为单位来电话让我回杭,我就连招呼都忘了打,而是直接回了杭州。
第二天早上接到小美焦急的电话,才知道她在宿舍里守着等了我半夜。
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居然一点歉意也没有感觉到,而是觉得小美真的太操心。“将来小美肯定是一个好妈。”我想。
就这样过了几年,我很正常地谈恋爱,结婚。而小美在上海读书,又留在上海工作,其间,居然没有恋爱。其间我也去上海看了小美几次,和她偶尔谈起她的婚恋,小美总说,上海虽大虽好,但总有身在异乡的感觉,将来还是要回杭州结婚的,找杭州小伙子的云云。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小美的电话,说是回杭州了。原因是,她在上海老是接到一些威胁短信。“上海是不能待了。一个女孩子,在上海有点怕。”小美说。
于是她就回来了。
过了不久,居然听说她结婚了。
婚礼那天,我们才看见她的新郎。新郎个子不高,家境也不好,收入更是一般,哪一条都比不上小美。
婚礼后一次小聚,我问小美,为何匆匆结婚?小美说:“年纪大了,家里人催,匆匆找了一个。”
又过了几年,我在舟山开一个省里的会议,接到小美的电话,说是产后高血压。小美居然有了小孩。我一问,她的血压居然高达200。
后来听高中同窗妇保医生南说,当时小美去邵逸夫住了急救室两个月,孩子也是进了高危病室的。
我急了,拎起电话就给小美拨打。居然没有拨通。
后来又听南说,小美因为自己嫁得不如意,现在又在一家小厂里工作,觉得其他高中同学都混得那么好,见我们很不好意思。
后来我组织了一次同学会,小美也推脱身体不好,没来参加。
事后我打电话问了小美的身体状况,这次居然打通了,她说血压还是不稳定。这年我也生了小孩,也产后高血压,因病,所以与小美稍微有了一点共同语言。不同的是,我托关系找了一个全省一流的大夫,很快血压就控制住了。我把这位大夫同样介绍给了小美。我满心希望着能在医院里与小美碰面,但是等了好久,就是没有见到小美。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给小美打电话,小美说,要上班,又要管小孩。而且要穿整个杭州城从城东坐单位的班车去城西上班。很累,不想多说。此时,我已经搬离城东,来到了城西。而小美家从高中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城东,于是我们两家的距离隔着一座城。
有一次,我和高中同窗,现在已是电信高层的昀相约了想去看她,已经准备出发了,小美打来电话说,晚上要加班,嘱我们不要去了。
如今,又到夏天,蚊虫肆虐,我打开了六神花露水,想起那个上海的夏夜。想起那年正在上海复旦苦读研究生的小美。
小美,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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