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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野诗歌:西野的春天

时间:2023-0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路向西走来,以“黄土的面孔,瓷实地写着”,诗行里散发着西海固泥土淳朴祥和的芬芳,还将在春山外渐行渐远。

王晓静

依傍六盘山和泾河水的浑然天成,西海固拥有了富产文学艺术的优质土壤,西野就土生土长在这有限的自然条件与丰厚文化底蕴的“大原”上——“这个安放着我们的口粮/骨殖和风水的地方”。(《雨天经过平原》)这些潜在优势造就了他热爱艺术的本性,以诗抒怀切中胸臆,所以,他追随西海固文学团队的脚步,走在诗人成长的道路上,历经十年磨砺,出版了第一部诗集《青鱼点灯》(宁夏诗歌学会“诗塞上云集”第二辑,宁夏人民出版社2016年)。

这本诗集共由四个篇章组成,各有重心,又体现出几个鲜明的特色。

首先,诗歌创作的方向很明确,一路向西,行走在心灵诗意的旅途上。

“这词语向西,星群璀璨的命运啊/注定将耗尽我一生的心血”(《西行》),对诗歌的心仪已昭然若揭。

“这是又一个清晨/唯美而空洞,缓慢而抒情/我有幸目击了这些略显纷乱的幻象”(《在西行的列车上》),一颗充满诗意的心,随着火车轰隆隆的响声,被四围的景色烘托出来,孤寂与疲惫常常带着忧伤之感。

“小镇里最后离开的人/他正在擦拭那只受伤的果实”(《一个西部小镇里发生的事》),在故乡经历的阵痛,使他心理上对故乡的爱与无奈更显矛盾重重。

西野穿越层层迷雾,从故乡到远方,目光所及之地,草场与牛群点缀着广阔的原野;从黑夜到白天,诗人在自己的暗处思考和探索着未知的世界。“百鸟一再压低的孤单的飞翔/正转达着一个春天”(《西野的春天》)。天地间的灵动和诗人心中的春天,都在鸟的羽毛上闪闪发光。

西野心中的诗和远方是一致的,并且执着而诗意地宣称:“你一定要宽恕我这枚钉在人间的钉子。”(《乌鸦》)

其次,诗中塑造的意象独具个性,“青鱼点灯”的几重寓意也别有趣味。

青鱼之寓,原始意象可能初生于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继有鲲鹏展翅之向往,渴望走出西海固,走向更远的前方,喻生活理想,更指诗歌追求。

近处可以想象:西野从故乡西吉出发,如一条未曾见过世面的青鱼,在西行的路上,把沿途风景不断收纳进自己的诗行。用脚步丈量过旱塬上丛生的荆棘,也在童话世界里看到过大西洋海底,头顶“灯笼”和尾部“点灯”的鱼儿,还有尘世里所现的各种“鱼相”,他都试图通过感知和理解,而后以诗意的表达,完成自我与世界直面的交流——我们大多生活在茫茫长夜,所幸还有文学艺术,像灯笼一样,照亮前行的道路。

有两首诗明确了这个意象。其一,“青鱼点灯,照我夜行”(《如梦之梦》),除却白天的繁杂事务,只愿披着诗的锦衣独自沐浴月光;其二,“在天地间养一尾时光青鱼”(《春日里做一个捕快》),于尘俗生活的羁绊中,敬慕魏晋名士的洒脱与自得。

另有与“青鱼点灯”互补的几个意象,如“青衣”“青鸟”“鱼”等等,以此求证诗之不可说,或已说尽。

再有风光变化的四时之景,花草树木的摇曳多姿,蝴蝶与乌鸦引起的多情与想念,都是整个诗集厚实的底蕴。是故乡的风土人情,也是诗人自己的人生阅历,这一切既是生活,又是诗。

“让一只瘦小的麻雀永远地困在了/教室里的故乡”(《小学时代》)。这是西野从西吉出发的起点,当他行走在蜿延的乡村土路上,走到固原这个“大原”的圆心,走在成长的道路上,对未来的走向是明确的,又难免心生疑惑:“那些我看见的,和看见我的/将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不清。”(《我是陈列室傀儡或样品间哑巴》)矛盾也成了灵感生发的酒酿。

西野写诗,尽管步履蹒跚,但始终跟随前面的师友,学着马占祥去春天里,被张联推销诗意的热情所感染,因单永珍的敦促和鼓励,受益于杨梓的指导和引领,脚步不停地写下《灵洲行》《新疆印象》《在腾格里》等诗篇。一路向西走来,以“黄土的面孔,瓷实地写着”(《西野印象》),诗行里散发着西海固泥土淳朴祥和的芬芳,还将在春山外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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