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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田辛甫老师

时间:2023-0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这期间聆听了田辛甫老师及其他老师讲课。  田老有很重的心脏病。早晨田老感到身体不适,让我代他发言表示祝贺。田老为使喜庆的大会不受影响,自己忍受着巨大病痛,令很多人感动。  田老是省政协委员,在政协会上多次为成立河北画院、河北美术馆递交提案,为河北省美术事业发展呕心沥血,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田老的画和为人一样,人品、画品得到了充分的展示。

□文/赵信芳

  我是从1952年调河北省艺校美术干部训练班学习的。在这期间聆听了田辛甫老师及其他老师讲课。1953年我被调到省艺校任教,一直在田老的领导关心下工作和成长。有时和田老在同一个单位工作,有时不在一起,但是业务上的联系从没间断,所以在几十年的工作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我能在这样一位恩师指导下工作,可说是三生有幸。

  田辛甫老师是一个诚恳热情、淳朴厚道、平易近人的人,对工作认真负责、任劳任怨,对党的事业忠心耿耿。他当选为中国美术家协会河北分会主席,并主持了首届美协工作。当时河北省与天津市分家,河北艺术师范学院分给了天津,大批人才留在了那里。河北只有一所河北工艺美术学校,河北师大、河北师院设两个艺术系美术专业才刚刚起步,河北人才匮乏,当然白纸堪图画。田老从没谈过这些困难条件,而是满腔热情地将全省的画家、美术工作者团结在省美协周围,为河北美术界树起了一面团结的大旗。人心齐、泰山移,为今后出作品、出人才作出了有价值的铺垫,是奠基立业的事情。当时美协只一人,无办公地点,经费又少,挂在省美术工作室,好在美工室主任、副主任是美协副主席、秘书长,形成了两个机构一套人马,来推展工作。在田老领导下,工作起来十分顺畅。当时全国美展搞得很频繁,以后才减少下来。为搞好全国美展,并向全国美展选送好作品,要到各地市观摩草图,田老都要亲自参加。有时在省里办作品加工班,特别是1982年与全国美协副主席华君武同志配合,将河北作为试点,组织了百余件中堂画,在集中办班时田老和画家们吃住在一起,一直到完成任务。1983年2月7日至21日在中国美术馆隆重展出,并先后在涿州、太原、长治等地展出。在涿县还组织部分农民参观,听取他们的意见,收到了很好效果。

  田老有很重的心脏病。1983年国庆节,邯郸画院成立,邀田老前往祝贺。田老要我同他一起去,我陪他在邯郸宾馆住下。早晨田老感到身体不适,让我代他发言表示祝贺。中午要上丛台聚餐,田老上丛台就有些艰难,走走停停,勉强支撑到楼上,坐在餐桌旁不思茶饭,脸色苍白,头上往下淌汗。我说躺一下吧,正好外间有一张闲床。我和邯郸同志商量,赶快到医院拿担架,送田老到医院抢救,因抢救及时才幸免于难。田老为使喜庆的大会不受影响,自己忍受着巨大病痛,令很多人感动。

  田老是省政协委员,在政协会上多次为成立河北画院、河北美术馆递交提案,为河北省美术事业发展呕心沥血,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称得起是一位优秀的领导、受人尊敬的长者。

  田老作为美术界领导,不仅在大政方针上旗帜鲜明,坚定地贯彻党的文艺政策,而且在生活小事上从一点一滴做起。在他领导培育下,带出一批优秀的艺术人才。无论是在他直接领导下的同志,还是全省美术干部,乃至与他有过接触的人,都对其为人十分敬佩。

  韩羽在追忆文章《忆田老》中这样写道:“……我和振业吃枣,是最后只吐一个枣核,田老吃枣每口必吐,还间以用手指去挖,我明白了,也深深惭愧了。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知道凡是生了虫子的枣就要从树上脱落。这类枣子肉已很少,而且都是虫子屎,按农村规矩,像这‘废品’枣子是任谁都可以随意捡来吃的。田老吃的正是从树下捡来的这种枣子,我不敢再瞟田老了,也越吃越不是滋味了。我于惭愧中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人前自我约束容易,没人时自我约束难。田老,难能可贵。”

  田老的画和为人一样,人品、画品得到了充分的展示。其画风虽然受齐派影响,但更多的是潜心形成自己的画风。特别应该提到的是《青纱帐赞》,从这张画题材的挖掘,到艺术形式的处理,都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用重墨淋漓尽致的泼洒,将郁郁苍苍、神秘莫测的青纱帐(高粱地)这一游击队健儿们所赖以打击日寇的天然屏障,表现得出神入化。用花鸟画的技法表现了主旋律的主题,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与探索,并取得了成功,达到了田老艺术创作的巅峰,是花鸟画之杰作。田老应该是当代中国最杰出的花鸟画家之一。

  田老画盘藤堪称一绝,所画《葫芦》《紫藤》等等,其藤蔓若钢盘铁铸,铿锵有声,显示出深厚的笔墨功力。观田老作画犹如镌字,一笔一画,笔笔送到,力透纸背;一花一叶,沉稳厚重,神润飞扬。其构图饱满雄浑,田老晚年多作巨制,无论是大幅或是小幅都以匠心独运认真描绘,从不应付,所留给人们的大批作品,皆可称佳作。这与田老为人何其相似。我将田老生前赠我的六尺整纸《青纱帐赞》《太行红柿》两件力作,转赠给河北画院永久收藏,以了田老生前遗愿。

  田老受白寿章先生影响较深,艺术如此,为人亦然。当然也不能脱开当时的历史背景。白寿章先生有句名言:“画画要钱不值钱。”田老将此言介绍给美术界,并身体力行,走到那里画到那里,不取任何报酬。然而田老在家作画,其绘画材料便发生了危机,缺纸少颜料,用纸头儿画中草药标本。后来经美工室几位领导研究,田老作为美工室业务成员,可领一份绘画材料,才得到缓解。从另一方面讲,由于画画不取任何报酬,利用出差的机会,各地有幸留下了田老大批墨宝,也是一件好事。我随田老出差到邯郸,顺便到田老故乡大名,我们俩人甩开膀子为其家乡人作画,集中起来开了个“一日画展”后,展览结束画被大家纷纷取走。

  1983年夏,我陪田老在北戴河东山宾馆作画,宾馆存一张丈二匹宣纸,许多画家望而却步,田老让取来铺在草垫子上,扑下身子挥毫作画。古稀之年,虽然北戴河要比石家庄凉爽许多,毕竟是伏天,仍有几分闷热。田老挥汗如泼,服务员递毛巾擦汗,边画边擦,将近一个小时,一幅芬芳四溢的《紫藤图》,在田老的汗水浇铸下诞生了。在场围观的人无不为田老忘我作画的精神所感动,我补了群鱼,题了字。此画听说一直在东山宾馆会客厅陈列着。

  田老逝世是河北美术界一大损失,但我却没能见他最后一面。我到省医院停尸房瞻仰了田老遗容,他安详地躺在木盒子里,我看了许久。田老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所热爱并为之奋斗一生的美术事业。他应该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事情。他的为人,他的艺术,他为之奋斗的美术事业,都可以画上圆满的句号了!所留给人们的将是对他的怀念!永久的怀念!

                1985年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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