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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将出发

时间:2023-0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十多年前,在安庆出差。在桂林遇到的一对八旬老人,又于上海城隍庙遇上。而三月份旅行在桂林,又于十月在上海遇到,岂不是缘么?塞北的白云、蓝天、广袤的草原、闲散的牛羊、奔驰的骏马,则无不显示出辽阔、深远与骁勇、剽悍。“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这是多美丽的景致,又是多惬意的享受。他们,成了历史的主人。想凭着一腔热血创世纪的人,努力地想离梦境近一点,却只是将原来的格局弄得一团乱麻。

我不是一个耽于行走的人,只是有着一颗向往行走的心。

好长一段日子,一直沉迷于余秋雨的苦旅里,奔跑于他驻足过的那些驿站(浸在他的文字里)。我知道,这一辈子,我永远成为不了他那样的人——不能像他那样带着课题去行走,不能像他那样边走边唱,唱出激越铿锵的声音。

人,不能只活在自己存活的那一方池塘里,只认识四周的一些青草、柳树、蜻蜓,几只青蛙、几条小鱼、几缕炊烟。终是要稍稍游得远些,即使探测不到大海的浩瀚,但终算是试图游过。

十多年前,在安庆出差。同房间的一个女子,说她每年都要出去旅行一次,有时是一家三口,更多时候是一个人。她说,人活着为了什么呢?留点钱给孩子读书,留点钱给老人治病,足矣;剩下的除了生活费,便是旅行。不然,人白活了——连山水都误了看了。是一个长相很平淡的肥胖女子。我笑。点头却带点讥诮。表情应是颇有点像孔子的“哂之”吧?就你,出去玩,也玩不出个名堂来,无非看看热闹,多走两步路而已。

可是多少年后,当我真正向往旅行时,那张脸却分外生动起来,可爱起来,憨厚而纯净。那张扁扁平平的脸,甚至顿时明亮起来,温暧起来。也许,她便是我埋在心底里的一粒火种,多少年后,终于发芽了,终于要长得娉婷了。

写过一篇《人,在路上》,是很有些感觉的。在桂林遇到的一对八旬老人,又于上海城隍庙遇上。当时真的热泪盈眶。茫茫人海,便是日日居于身边的人也不一定会常常遇上。而三月份旅行在桂林,又于十月在上海遇到,岂不是缘么?他们是快要走到尽头的人,却相依相偎着,步履蹒跚地纵情山水。心,便打开一个缺口了,流进许多温柔的汁液。人,活着为了什么?连山水都耽误看了,还干什么?

其实,我也是十分明白的:潦潦草草的走马观花,我看不到山的檐,望不到水的边,更探不出景深,挖不出什么重量来。只是,我还是想出去。想生一双翅膀,凭虚御风而行。看得远一些,望得高一些。便是多看到几束花草,也到底不比家门口的花草,也必有其不同于寻常花草的奇绝;江的辽阔、海的浩瀚、山的巍蛾、庙堂的高耸、楼台的气宇轩昂,都是我所向往的,想畅游的,想登临的;而那些斑驳的黑色城墙,那些古老门缝里窜出的细碎花朵,那些古旧的木楼上的灯笼,也总会令我的心空一瞬间挺展起来,亮堂起来,忘记一切也忘记自己地与天地同一。

塞北的白云、蓝天、广袤的草原、闲散的牛羊、奔驰的骏马,则无不显示出辽阔、深远与骁勇、剽悍。“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阔大无边的空旷与苍茫,会令我全身心的淋漓酣畅;江南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步一景,移步换景,又无不透露出灵秀、精致、温婉、优雅。“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这是多美丽的景致,又是多惬意的享受。

西藏的云朵与经幡,总在梦中召唤着我;天涯海角的椰林、浪花总在牵扯着我的衣袖……或许,我前生便是只鸟儿,一只到处冲撞、永不知疲倦的鸟儿,一只将灵魂永远寄居山水的鸟儿。只是因为莽撞,托生时抢错了头颅,而误入人的屋檐;也或许,潜意识里,欣羡人类,而欲脱去鸟的鱗片?

只是,我到底是只鸟儿,我是愿意飞翔的。多少年了,我的翅膀太重了,承载了太多的人世浮尘,锈迹斑斑了。我卸不去这些重。卸去了,我也将鲜血淋漓——这些重,已融人肌体,渗入骨肉。卸不去。我便永远在梦里飞翔吧,在潦草的行走中怀念前生,拾一些梦的碎片。

明天,我又将带着一副假想的翅膀,暂时放下我的重,轻装,向着梦,出发。

我梦见她的梦,还是?

“奇怪!她做的梦和我一模一样!是我梦见了她的梦,还是相反?”

格非小说《山河入梦》里的句子。

两个活在梦境里的人的梦。竟是完全的一样。

读到这里,不禁泪痕潸然。

“每个人的心,都是一个被围困的岛屿。孤立无援。”

谁又能修一座栈桥,渡到那个孤独的岛屿上去呢——那片开满紫云英的花地。那片花地的确存在。只是,天空永远有着乌云。乌云的阴影,不知何时,便要伴随着阳光,洒落下来。还有那苦楝树萧索的身影,也要一起随着那浓厚的阴影,倾泻下来。你怎么样地祈祷,那片阴影,都驱之不去。这便是每一个人的宿命。

这世间,还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孤独的岛屿上,陪着你慢慢地老去,慢慢地听你说着奇奇怪怪的话语么?

等到你真切地看到了自己的内心,那个懂你的人,已经远去了。只剩下一抹苍茫的背影。你怎么样的无法驱除她,你所有的颓唐与挣扎,也只是惘然,徒然。

每个人都是一个被围困的岛屿。岛屿与岛屿之间,是无际的汪洋。没有摆渡的船只。

是我在梦着你的梦,还是相反?

我们做着同一个梦,那又如何?眼望着那一片美丽的紫云英花地,堆锦叠秀,伸手可及,可却永远遥不可及,中间隔着亿万年的风尘。我走着你的路,你逃亡着我的逃亡,那又怎样?也还是各自在走着自己的路,逃亡着自己的逃亡。我们有着秘密的栈道,那又如何?雾一般,谜一般,渺茫。

所有的乌托邦,最后都归于沉寂的现实。该死的死,该逃的逃。然而,他们足该死的该逃的吗?荒谬的作论。

那些真正该死的该逃的,却鲜活滋润地苟活于世间。他们,成了历史的主人。想凭着一腔热血创世纪的人,努力地想离梦境近一点,却只是将原来的格局弄得一团乱麻。疲于奔命,最后免不了梦境破碎,被残酷网住,凄惨地死去。

或许,一个人,是不能活在乌托邦里吧。

梦,即使是美丽的梦,当你醒来,最多是把它与现实混淆一刹那,一刹那之后,你必须看清,眼前是明晃晃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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