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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笔下的诗人——诗人的诗

时间:2023-0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展卷品读《春色秋光》,仿佛行走于岁月的年轮之上,时空转换,一会儿让你流连于江南旖旎的水色风光,一会儿又让你徜徉于塞上雄浑的山川美景,忘情其间,不能自已。春色是那样的娇媚,秋光又是那样的绮丽,只有你亲身感受了,你才知道什么是诗。《春色秋光》共收录了诗人创作的新旧体诗词作品、楹联65首(副),最早的写作于1964年,最晚的则落笔于2011年3月,时间跨度几近50个春秋。

展卷品读《春色秋光》,仿佛行走于岁月的年轮之上,时空转换,一会儿让你流连于江南旖旎的水色风光,一会儿又让你徜徉于塞上雄浑的山川美景,忘情其间,不能自已。春色是那样的娇媚,秋光又是那样的绮丽,只有你亲身感受了,你才知道什么是诗。人生的阅历,诗意的感悟;时序的交替,生活的印痕,一切都在诗中得到了极大的丰富。没有成长的痛苦与快乐就没有人生真切的体验与感触,“韶光虽易逝,秋色胜春光”(《塞上重逢》);没有生活的经历与追求就没有创作的真实和责任,“影里红妆谁家女,秋光揽尽展诗才”(《奉和回赠摄影同乐会诸君》)。画意诗情,多彩人生,舒卷绚烂,引人陶醉。

《春色秋光》共收录了诗人创作的新旧体诗词作品、楹联65首(副),最早的写作于1964年,最晚的则落笔于2011年3月,时间跨度几近50个春秋。作品不多,精品不少,半个世纪以来诗人对生活的热爱之情始终未变,创作风格相承一脉,随着时代的沧桑变迁,精神世界的博大丰厚,诗的意境愈高,诗的味道愈浓,这在诗人的每一首诗作中都能得到印证。

一、春来江水绿如蓝

亮丽的“春色”象征着人的青春华年,那是多么美好的快乐时光。诗人生长于杭州,在这里度过了青少年时代,江南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已经深深地植根于诗人的血脉之中,不论将来走到哪里,它都萦绕着诗人,都是诗人温柔的梦乡。在以后的年月里,诗人虽然身处异地他乡,只要是与家乡有关的诗作,它的根都发轫于江南的“春色”,这也是他创作的动力和源泉。诗人十八岁时上山下乡离开家乡来到数千里之外的塞上宁夏,虽然就此把自己的命运和第二故乡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但对生养他的故里家井却是一生的情怀,并在感情的思恋中不断地得到提升。家乡在人们的心中永远是精神的依靠,人们歌颂她、赞美她、思念她,怎么都不为过。且看诗人离开家乡的前一年,即1964年写的一首《登高》:“捷足登玉皇,西湖在望。烟树丛丛水色茫,轻舟如梭划细浪,人间天堂。极目眺钱塘,舟楫满江。扬帆吐气齐争上,满眼秋色稻花香,锦绣家乡。”年轻的诗人登上了杭州西湖南侧的玉皇山,近观西湖,远眺钱塘,水光山色参差交错,舟楫往来稻花飘香。诗中的画面由近及远,动静相连,眼界开阔,赏心悦目,秋天的美景一望而收,令人十分舒畅。全诗语言流畅明快,字里行间无不洋溢着对美丽家乡、人间天堂的赞美和爱赏。这是一首没有词牌名的词,风格、手法颇得宋词意境。诗人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在他才情激扬的笔下、在他清纯明亮的眼中,家乡的美是一种天然的美、是一种纯粹的美。正是这种天然的成分、纯粹的美景让人深受感染,这就是诗的力量!从这首诗中可以看出诗人受古典文学影响之深,在年少时就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古诗词写作基础。此后,诗人离开故土远赴塞上,对家乡的悠悠情结化作了对亲人的思念、对朋友的记挂、对山水的遥想、对草木的寄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思绪愈感强烈。“忧心日夜系东南,病榻慈颜度岁艰。祈使回天神助力,沉疴扫尽慰天年。”在这首《思亲》诗中,诗人在除夕之日,夜不能寐,思父甚切,老父年逾九秩,卧病在床,怎能不让人思念!诗人不能尽孝床前,侍奉老父,“忧心日夜”,是何等心情!只能祈盼“神力”相助,让父亲减轻病痛,颐享天年。真可谓满篇衷情,爱透纸背。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心系东南的浓郁乡情、一生都难以厘清的缕缕思情交织在一起,实难分开。无尽的思恋,人性的至真,在诗中得到了真切的体现。《丁亥春登杭州吴山城隍阁》一诗更是借赞美眼前的风景而抒发诗人心中无限的感怀:“江流天际色空濛,西子春深绿胜红。十里吴山千叠翠,凭栏雨霁醉东风。”从诗人在此诗的自序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远方的游子”,每次回杭都是来去匆匆,“这次连西湖的面还没有见上”就要离开,为了弥补缺憾,诗人得空登上了吴山,饱览的是西湖及吴山的秀丽景色,寄托的却是自己思恋家乡的满腔柔情,以此来了却难以用语言表述的一种“心愿”。远处钱塘依稀,近处西湖浩渺,雨后踏青,吴山滴翠,眼中情景,与42年前《登高》一诗的内容何其相似,但毕竟已时过境迁,美景依旧,诗人却成他乡之客,“感慨系之”,谁不动情?正合乎“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深远意境!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谁人能够领悟诗人的胸襟?“多情自古伤离别”,诗人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把自己的忧伤深藏于心底,不露痕迹,始终展现给人们的是家乡秀美的景色,积极、乐观的处世心态使人不得不折服。《夜读故乡学友寄来贺岁诗笺有感》《送静文奉调回故乡》《水调歌头·送友之沪》等作品都蕴含着诗人对家乡的眷眷恋情。这是一种情结,它所具有的象征意义,就是把诗人青少年时代的人生体验与生长经历寓于江南“春色”之中,情景兼融,终身不弃,伴随诗人踏上一个又一个前行的征程。

二、塞上秋来风景异

从春色明媚的江南到秋光灿烂的塞上,既是命运的安排,也是生命的飞跃。不离不弃的江南是一种故里情怀,是诗人心中永远的“春色”;痴心痴意的塞上却是另一种人生情缘,是诗人身上彰显出的个人魅力的“秋光”。春华秋实,秋月圆朗。诗人以自己的丰富阅历用诗道出了他对塞上的真情和挚爱,展现了岁月之秋、收获时节的稔熟与厚重。如果说诗人描写江南的诗有丝丝柔情的话,那么他的塞上诗则是豪情满怀、气势激荡。他在《塞上瑞雪》中写道:“莫道朔方梅信迟,银龙舞雪展春姿。倾城玉树琼花放,先夺东风第一枝。”塞上地处沙漠边缘地带,气候干燥,雨雪鲜有。不期天降瑞雪,银龙飞舞,玉树琼花,如同春来。诗人用形象化的语言比喻瑞雪不输蜡梅,满城绽放,报得春归,使人欣喜,自信之情溢于言表。“倾城玉树琼花放,先夺东风第一枝”,妙手回春,既奇且丽,大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气魄,边塞诗风,一脉相袭,更显瑰丽奇崛。这首诗与另一首《固原返银途中遇雪》:“纷飞瑞雪报春萌,玉树琼枝妆凤城。喜入农家逢‘两会’,银装万顷兆年丰。”互为姊妹篇,都是以雪为题,前者状景,后者写实,贴近生活,关注民生,具有鲜明的现实主义意义。两首诗的特点皆是诗意凝练,意气豪迈,寄景抒情,情景交汇。但从豪放的风格来说,《水调歌头·黄河金岸》则更具代表性:“破雾云涛涌,撼日浪排空。昆仑西极寒彻,紫气贯溟东。峡出青铜高坝,一望平畴无际,满目尽葱茏。晚照渔歌里,千载唱豪雄。  金堤固,楼阁起,跨长虹。锦城雾列襟抱,辐辏九衢通。云集冕旒才俊,鼎兴商工百业,天府势乘龙。漠北腾飞日,指点傲苍穹。”通篇立意高远,一气呵成,音调激越,“读之令人起舞”(清·陈廷焯《白雨斋词话》)。黄河西来的雄姿,塞上田园的壮景,宁东建设的新貌,首府发展的跨越尽入词中。“平畴无际”“晚照渔歌”,缤纷五彩,何等绚丽;“辐辏九衢”“云集冕旒”,气象万千,何等气概!一幅新天府——塞上江南的壮美画卷跃然纸上,酣畅淋漓,不可抑勒。塞上的些许变化都会给诗人带来无限的喜悦,诗人在这块热土上生活、工作了40多个春秋,把自己人生最美好的年华献给了塞上,真正是血汗交织着的感情的融入,没有刻骨铭心的感情是写不出如此感人肺腑、撼人心魄的作品的。再看《春到六盘》:“立马陇山第一峰,曾挥椽笔写苍穹。犹闻鼓角长城疾,欣看山花塞上红。林蔽莽塬襟翠幛,笛鸣峡隧驭银龙。无边春色萧关道,千里乘风溯雁踪。”六盘山古称陇山,是1935年10月红军长征翻越的最后一座高山,是革命老区,但解放以后长期处于贫困状态。改革开放以来,在党中央、国务院和自治区党委、政府的亲切关怀下,通过广大干部群众的不懈努力,近年来六盘山区的面貌发生了显著变化。诗人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深情地在诗的原注中写道:“己丑年春,固原市重点建设项目会战启动,适逢第五届六盘山山花节开幕。昔日长征路上,旌旗漫卷,山花红遍,有感而赋。”何以“林蔽莽塬”山花红遍,全得益于退耕还林,生态移民;何以汽笛鸣奏,萧关春早,全得益于党的惠民政策。诗人曾经也为固原的建设与发展付出了心血,眼见这一片“人间乐土”的变迁,倍感欣慰。自不待言,山区人民一定会“千里乘风溯雁踪”,把自己的家乡建设得更美好。到那时,诗人眼中的“秋光”当会愈加灿烂辉煌,迸射出鲜艳夺目的光彩!

三、春花秋月同辉映

从春到秋,经历了多少人生的酸甜苦辣、多少喜怒哀乐,每一步走得坚实,才能离辉煌的顶点更近。诗人的创作也是自己人生的写照,社会生活的反映。没有春的耕耘就没有秋的收获。春色明媚才能秋光灿烂。细读《春色秋光》中的每一首诗,都会有不同的感受,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注重形象思维,语言清雅,意境高远。“归心遥寄与明月,万里清辉照越乡”(《夜读故乡学友寄来贺岁诗笺有感》),“犹诉兴衰千古事,涛声日夜大江东”(《登庐山》),“欲圆游子思乡梦,还借灵峰万点梅”(《鹧鸪天·咏梅》)等就是例证。因情设境,境由心生,笔力细腻,精妙传神,“优美”与“宏壮”兼得。“无我之境,人惟于静中得之。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故一优美,一宏壮也。”(王国维《人间词话》)。意境离不开形象思维,因为“通过形象思维,可以使相距万里的携起手来;反之,也可以使原来在一起的挥手告别”(艾青《诗论》)。可见形象思维的重要性。在诗人的笔下,不论寄怀、感事、抒情、写景,皆注重形象思维:“难能西北旅,相见鬓飞霜。归雁长河歇,疏林大漠黄”(《塞上重逢》),“回眸一瞥动魂魄,天上人间梦里思”(《无题》),“昆仑砥柱中流,扫雾霭雷霆展壮猷。更南巡一曲,霞飞潮涌;北归双璧,荆紫荷幽。雪域长虹,峡江高坝,揽月飞船任漫游。”(《沁园春·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这些诗句运用形象化思维的语言,情思深沉,意蕴广大,“神与境会,忽然而来,浑然而就”(明·王世贞《艺苑卮言》),使全诗生动、空灵,在境界上上升到了一个较高的艺术层次,从而也收到了很好的审美效果。诗集中最为突出的一个艺术特点,就是诗人把“春色”“秋光”相互交织、映衬,超越时空,在抒写江南的诗中常常嵌入歌唱塞上的诗句,在描绘塞上的词里又时时不忘填上怀念江南的妙语。虽然这种感情是复杂的,但也是炽热的,更是真挚的。因为在诗人的心目中“两个”故乡是同等的重要,不分彼此,一往情深,都给予了他人生成长丰富的营养。诗人以诗词寄托情愫,感时怀事,布景造境,铺叙爱意,热忱地表达他对“故乡”的痴情。这不仅仅是一种艺术的创造,更是一种情与爱的投入。“一曲江南好,当歌塞上行”(《塞上行·爱伊河》),“西湖借我三巡雨,塞上赢来一岁丰”(《黄梅时节江南雨之雨中遐思》),“同举金樽唯祝愿,江南塞北共春风”(《羊年春节回乡有感之二》),“乡思切,江南烟柳长城月”(《忆秦娥·塞上情》),“塞上耕耘砺志艰”“万缕相思送江南”(《鹧鸪天·拜年》)等等。这些诗作既有浪漫的情调,又有现实的吟唱,不落纤巧,不事深泽,十分“性情”,颇显新颖别致。“诗本性情,当以性情为主。”(清·赵翼《瓯北诗话》)不用说,诗人是性情中人,他懂得用诗的语言去抒发自己的情感,他对“故乡”的爱就是在诗的抒发中得到了升华。我想只有通过对诗人作品细细地品味,才能慢慢感知诗人为人处世、情重于山的内心世界。需要指出的是,诗人的作品不乏婉约之韵,但以豪放为主,更具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不但继承了盛唐边塞诗雄奇豪迈的诗风,而且在探索中进一步拓宽了诗的题材,融入了全新的社会生活内容,为当代新边塞诗的兴起、发展、壮大起到了积极的助推作用。

岁月更替,春秋同辉。愿诗人紧随时代跳动的脉搏,焕发出不竭的艺术生命力,以“嫣红姹紫笑天涯”(《三角梅》)的气度、以“啸傲神州一放歌”(《虎年新春放歌》)的豪情,再攀诗词的高峰!

(原载2012年7期《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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