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的歌声

甘肃　王晓蓉

与老家静宁的四哥好久没有联系了，原因是我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儿子备战高考了，陪儿子“决战”完高考，战绩不错，我才静下心来过上正常生活，一天看到电视中《平凉新闻》播放“静宁县部分乡镇遭受冰雹袭击，果农受损严重”的新闻，我立即想到四哥的那一大片苹果园，思绪也一下子飞到魂萦梦牵的故乡——静宁县李店镇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让我无限向往、苹果熟了的村庄……

四哥是我的堂哥，大我十四岁，在众多兄弟姊妹中，我最敬重的就是四哥，最疼爱我的兄长。小时候，每次出门，四哥总是我的“御马”，爬在四哥的背上总是骄傲无比。每次摘到自家苹果园里又大又红的苹果，四哥总是先给我，我的枕边也总放着四哥舍不得吃的红彤彤的像“红元宝”一样的苹果……小时候，家里日子苦，仅有的一些苹果还要变钱换些油盐酱醋之类的，我清楚记得四哥家分家时，兄弟四人因争夺财产，气得大伯竟将做饭的大锅给砸烂了，吓得我躲在四哥身后直哭……

后来我考上大学，离开了家乡，但与四哥一直保持着联系，每年秋季总能吃到四哥送来的刚采摘的苹果，每次送苹果来，我都过意不去，我知道四哥一家的收入全靠那一片果园，以前品种不好，遭受病虫害，大量减产的时候，四哥一家的口粮都成问题。记得一九九六年秋天的一个下午，四哥又如往年来给我送苹果，放到桌上一看，干瘪没有红气的苹果就像四哥那张苍老的脸，四哥告诉我:“果树遭受严重病虫害，又不知如何防治，今年的苹果全是这个样，唉，光靠老传统、土办法种苹果不行啊，回去我就去县上参加果树病虫害防治培训班，得用科学、用知识种苹果啊……”看到四哥虔诚的样子，我很高兴，就把家里的那台俗称“煤砖”的录音机送给四哥，让他把培训的内容录下来，四哥高兴地说“这个好，这个好，我要让专家老师们时时提醒我科学种苹果”。

每年苹果熟了的时候，四哥都第一个给我送来最好的苹果，也感觉四哥家的苹果一年比一年的好吃，更觉得送的一年比一年多，我打电话给四哥:“你的苹果现在是金蛋蛋了，多卖些钱吧，我们尝尝鲜就行”。电话那头四哥笑着答道:“我的园子产量一年比一年多，再说我也得谢师啊，哈哈”。我们一家吃着四哥家甜甜的苹果，仿佛在欣赏四哥家美妙的苹果之歌……

这些年来，虽然很少再去故乡了，但每每四哥来送苹果，和四哥QQ聊天，总听到让人振奋高兴的消息:市县政府大力扶持家乡苹果产业，出台优惠政策，在土地、资金、技术、销售等各个方面全力帮扶果农做大做强苹果产业，故乡被命名为“中国苹果之乡”，获得了地理标志产品保护、绿色产品、良好农业规范和出口创汇4张国家级名片。“静宁苹果”已成为响当当的知名品牌。

四哥家的三层小楼竣工了，一半自己住，一半租给了定点收购苹果的南方商贩，大侄子良斌成了远近闻名的苹果销售经纪人，正谋划着建立苹果集散交易中心，将家乡的苹果快速运往全国各地，进入海外市场。大侄女良娟考入南京林业大学果树高效栽培专业，四哥在网上向果树专家学习先进的苹果种植技术，利用树形改良、黑膜覆盖、果实套袋等提质增效技术打理果园，成为远近闻名的“苹果专家”……

每当看到家乡的苹果，耳旁似乎传来苹果的歌声，空气中似乎已经弥漫着那甜甜的果香，想到四哥自家发展苹果产业的协奏曲将融入静宁加快建设百万亩苹果生产大县大合唱中引吭高歌的创业豪情，我们心里比吃了故乡越来越甜的苹果还甜，祝愿四哥一家日子就像那片苹果园成熟时的样子，红红火火、鲜艳夺目……

正在赶写这篇征文时，接到良斌的电话，说金秋十月，故乡将举办“2012中国平凉金果博览会暨平凉金果文化艺术节”，邀请我们全家去看看他家扩大了的苹果园，看看他即将落成的苹果集散交易中心和苹果网络交易平台，我欣然接受，眼前又浮现出故乡“十月金秋果如海，苹果佳节情满怀”的热闹场景，想到苹果熟了的时候那一片丰收的景象，耳畔似乎又传来如痴如醉的苹果的歌声……

是的，苹果的歌声，就像家乡的苹果都有着被阳光穿透的芬香，都有着飘浮着丰收音符苹果的歌声。

苹果的歌声，传唱着故乡苹果发展的历史，吟诵着生命中所有的感动，回荡在华家岭山脉，穿流在葫芦河畔……

四哥，你听见苹果的歌声了吗?那种韵律整齐，歌唱的声音，我知道你已听见，因为有苹果的地方，就有你的笑脸，闻到苹果的芳香，就有我的祝愿，你与苹果同行的路上，期待着每一个分享的降临、你与苹果相伴的日子，收获着每一个甜蜜的梦想……

听，又一声苹果的歌声响起，承载着静宁苹果的芳香传遍四方……我双手合十，祝福四哥一家、祝福故乡的所有果农乡亲们永远在苹果的灿烂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