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草 威
上小学时,有一次班里竞选班委,全班70多人,大概有一半的人都报名参加了,包括我。我们要一一演讲,然后大家通过投票,选出7位班干部。
抽签时,我抽到了倒数第二的顺序,这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坐在下面,听着同学们的演讲,思绪万千。我发现,大家虽然此前都没什么竞选经验,但讲的内容竟然都差不多,我越听越心惊——或许竞选演讲存在一个标准的格式,每个人都要按此要求来准备,而我对这格式完全没有概念,我准备的演讲稿纯粹是心里有什么就写什么,就像一封信。
演讲接近尾声,我感觉心都快要蹦出来了,等到老师终于叫到我的名字时,我选择了勇敢面对。我说:“老师,算了,我放弃。”老师一怔,问我为什么。我说:“我发现我准备错了,下次有机会再参加竞选吧。”印象中我的身体还尴尬地保持了几秒钟的僵硬状态,都恨不得替老师说“下面请最后一位同学上台”来解除尴尬。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我说选择放弃时,本来早就听得昏昏欲睡的同学们纷纷来了精神,大家都转过身望向坐在后排的我,眼神里全是鼓励。“试试啊!”“你上去试试呗!”“没事儿,害怕嘛呀!”……
在众人的怂恿下,我身体僵硬地走上台去,生平第一次面对那么多双盯着我的眼睛,手心的汗水浸湿了稿纸。我不安地发表了一段和竞争对手们不大一样的演讲。讲了什么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但还记得的是,我的演讲获得了整个竞选过程中最多的关注和最热烈的掌声。
最终,我的得票数仅次于大队委和班长,我成了学习委员,但因为学习成绩确实不佳,一年后就被免了职。我不知道这件事的戏剧性发展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了投票的结果,但演讲本身毫无疑问带来了大量非理性的选票。
这事使我得到了两点启示:一是投票结果一般不怎么靠谱;二是根本没人喜欢那些人人都一样的表达方式,大家感兴趣的是一个人最独特的那一面。只是很多人都像我一样,害怕和别人不一样,想要隐藏自己。再加上我们身边也不会经常有那些好心的同学,不会有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鼓励。
有一次,我采访在白宫做过脱口秀的黄西,他跟我讲了一件事。从前他学吉他,想当个吉他手。一开始学,他自己弹得挺高兴,可老师一看,说姿势是错的,要纠正他,一来二去,他就没了热情。后来过了很多年,他在酒吧里看一支很有名的乐队演出,他发现那个吉他手弹琴的姿势和他一模一样,然后他就陷入了和我一样的沉思。
我们大部分人的成长就是一个被标准化的过程。我们接受一种追求效率的教育,因此人和人总被当作没有差别的个体,尽管这是一个换着花样强调个性的时代。
在我打理的微信公众号的后台,隔三岔五就有人问我,怎么才能写出打动人心的文章。或许这些提问的朋友是想听一些方法论,但我每一次都会回复相同的建议,我说:“最简单的方法是说你心里想说的话。”我知道这看起来像是一句无用的片儿汤话,但它是真的。你日思夜想的事情写出来一定真挚无比,这就是为什么,即使是最不善于写文章的人,写下的情书也往往令人感动。
成长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去学习,从外部世界习得技巧和经验,另一种方法是去了解你自己,形成你自己——你的经历、你的习惯、你的偏好,一定是一个未被完全开发的资源。
你以自己的风采来到众人面前,别人无从模仿,也就追赶不上,因为它需要你所有的生活经验加在一起才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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