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哪里,走到了我的梦中?你是从远古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一路涉水而来吗,还是从“冬雷震震,夏雨雪”之中迎风而来?你是从唐朝的“画楼西畔桂堂东”处款步而来,还是从宋代的“草色烟光残照里”纵马而来?
总之,你来了,着诗韵的青衫,披炫目的霞光。你的手牵向我的,你目光清澈,笑意盈盈。
那样真切,我却为何感觉仍是在梦中。
那是孩童时的一个梦。乡下的校园,恣意地生长了绿绿的草,还有我一直叫不上名字的繁茂的花朵。我的两条小辫随着风飘呀飘,像阳春三月嫩绿的枝条。朗朗的读书声是那个时代春天里的雨、夏季里的风、秋季里的蓝天、冬日里的白雪。你就随着那书声飘逸而来,第一次驻扎到了我小小的,彩色的梦中。自此,就落了地、扎了根,在我温润柔软的心灵里,发了细细的嫩芽。
梦不断在长大,心灵的领土却变得狭小。越来越多的不期而至肆无忌惮奔突而来,生存的挑战,进取的茫然,还有避无可避的虚伪、欺骗以及伤害,纯洁、天真和美好在强大的对手面前显得那样柔弱,一次次退败和失守。
那样的时候,我忘了你了吗?我丢了你了吗?我茫然四顾,看不到你的影子,我四处寻觅,你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夜里,我听到了梦的哭声,我被那哭声,刺得好疼、好疼。
阳光总在风雨后,或者也可说,风雨之后,总能见到依旧温暖明媚的阳光。我们容忍了雨,我们也就有机会,见到彩虹。
当和风款款起舞,当繁花再叙细语,当时光的河逐渐流成舒缓,我的长发在田野里飘舞,蓦然回首才发现,你就在我的左右,须臾没有分离。
于是,我那样欣喜,却又羞涩和不安地走向你。我们相识得已经太久。我们分离得已经太久。可是为何,却恍若初见。
我看到你,那般真切,就站立在一片花丛中,或者是那花太过明艳,我的眼竟在一片明艳的辉映下,盈盈凝泪。
你是一直站在那里等我吗?我飘着两条小辫上学的时候,可曾路过你的身旁?我第一次把羞涩涂上面颊的时候,你可曾莞尔一笑?我哭泣的时候,是不是也曾有另一个心痛?我在泥泞里跋涉的时候,冥冥中,是不是就是你,给了我走过去的力量?
可是愚笨的我,竟浑然不知,自己一直魂牵梦萦的,原就在那里,沐着风,栉着雨,安静地等待着我。
真是神奇,在这样久的等待之后,你却依然那样青翠,岁月愈发令你沉稳和优雅,你一袭青衫,衣袂随风飞扬。
你看起来离我那么近,那么近,似乎触手可及。我是这样急切而又匆匆地走向你,却好像始终与你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我在走向你。我的心中充满忐忑。我是该走过去,牵你的手呢,还是就此止步,远远地看着你?一旦,一旦,牵了你的手,我还能否再忍受离别的伤痛?若是,若是,就让一切,都静止在相对凝望之中,是不是,就可以站成了永恒?
执着于梦,执着于情,执着于永恒,是不是一篇永远无法完成的诗作,她的题目,叫做痴傻。
可是无论怎样,情感如今已是这样的,欲罢不能。
文学,这个太长久太深切的梦,也许我和你本就是,缘定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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