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在返回杭州的高速上,我被骤然而至的大雪堵住了。
长长的车队,排出了几公里长。已经一两个小时了,还毫无动静。漫天的大雪仍在下着,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
查了一下导航仪,最近的出口,还有十几公里;而最近的服务区,也在二十多公里之外,真是进退两难。因为毫无预备,车上没有任何食品,更要命的是,出发时灌的一杯水,也已经喝光了,又冷,又急,又饥,又渴。
我打开收音机,调到交通台。广播里反复播放着大雪封路的消息,对于高速什么时候能够恢复通行,谁也说不准。天渐渐黑了,内心的焦躁,越来越强烈。
忽然,收音机里传来女主持人激动的声音,她告诉大家,刚才有个车主给电台打来电话,说他也被堵在这条高速上,他的车上,恰好备有一些矿泉水、方便面和零食,甚至还有不少香烟。如果被堵在高速上的司机需要,可以去他的车上拿,他愿意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主持人还通报了他的车牌号,以及所处的位置。
这真是一件好消息。根据主持人所描述的位置,这辆车应该就在我前方二三百米处。我走下车,冒着雪向前走去。
软路基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我艰难地向前摸索着前进。一路上,也不时有人从车上走下来,向前走去,看样子,他们也是听到了广播,去寻求援助。
前面一辆车旁,围了一群人,一看牌照,果然是电台里说的那辆。打开的后备箱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向人群派发矿泉水和方便面。
我要了一瓶矿泉水。赶紧打开,喝一口,很冷,也很甜。
有人问中年男人,怎么会带这么多东西?中年男人笑着说,上次厂里搞活动多出来的,就放在后备箱了,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大家连声称谢。有人提出要付钱,中年男人连连摆手,要不是大家被大雪堵在路上,实在又饥又渴,我想送给大家,还拿不出手呢,再说,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值什么钱。中年男人遗憾地说,可惜只是都是冷水,而且,方便面也泡不了,大家只能干嚼几口,勉强对付一下了。但愿路能够早一点通,大家都尽快回到自己温暖的家中。
往回走的路上,不时有人迎面走来,一边走,一边议论着,听得出,他们也是要去拿一点水,或者一点干粮的。奇怪的是,有的人手上竟然提着几瓶水,或者袋装食品什么的。好奇地问其中的一个人,他说,听到收音机了,很多人缺少水和食品,自己的车上正好有多余的,就想着拿出来,帮人一把。又不知道谁需要,不如就送到那辆车上,好集中分放给有需要的人。原来是这样。看着他们慢慢走去的背影,我的心里暖暖的。
回到车上,继续等待。收音机里,不停地播报最新的路况,也反复地告诉大家,那辆可以提供水和食品的车牌号及位置。
几个小时后,高速总算恢复了通行。在高速路上被堵了六七个小时,心情真是糟糕透了,但那瓶矿泉水,却让我感受到,雪地里的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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