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岛是一个没有冬天的海岛。当北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万木萧条之时,这里仍然是温暖如春,树叶绿绿,繁花似锦。当北方一些城市空气污染,使人难以喘气时,这里却是天然的大氧吧。我为此曾作诗曰:“终年无冬海南岛,最是适宜人养老。遍地椰树路成荫,更有天然氧吧好。深海鱼儿鲜又嫩,热带水果营养高。还有海滩日光浴,胜过老年健身操。”
2005年春节前,朋友彭铁林为我在海口市的海甸岛租了套设施完备的四室两厅的住房。我和李玉珂两家老、青、小三代人去过年。两家的子女和女婿都支持我们在海口买套房过冬。我的女儿文莉、儿子勇力说,最好你们和玉珂叔叔买在一起,房子由你们挑选,钱由我们出,只要你们看上的房,只要你们满意,不要考虑价格。他们这番话,使我和老伴心里觉得热乎乎的。尽管他们说让我们不要考虑价格,但我们也得为他们着想。他们不是富豪,靠自己辛勤工作挣来的钱也不容易。做子女的不能靠吃父母的老本过日子,做父母的也不能把子女的劳动果实吃光。子女越是孝敬,越要体谅子女。所以我们要尽可能选比较便宜的房子。
女儿和儿子的孝心如此可嘉,女婿又如何呢?人称女婿为“半子”,我这个女婿高文尧可不只是“半子”,应该说与儿子没有多少区别。记得2001年他专门陪我回老家过年,他是生在城市,长在城市的人,回到我那偏僻贫困的老家,住的是农家屋,吃的是农家饭,天气又冷,但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意。这次要在海口买房,他是坚定的支持者。他说,我们出钱没问题,你们看中的房就定下来,要多少钱,回去就给你们汇过来。我以为,这样的女婿真是难得。
海口市广厦千万间,可真要买一套合适的房却不容易。儿子勇力在离开海口回北京前,陪我们看了几处房,不是位置不合适就是价格太贵。当他得知中国银行海南分行有一百多套老住宅要在银行职工内部拍卖时,他去那里进行了考察,并在离开海口前,委托中国银行海甸支行的一位朋友帮我们竞购。他悄悄为我们填了表,还交了押金。虽然没有竞购成,但他的表现已令我们感动。女儿文莉和女婿文尧回到石家庄后也发来短信,主张我们买带电梯的房。他们说,随着你们年纪越来越大,爬四五层楼会吃力的,宁可多花点钱,以后方便些。他们比我们想得还远,实在难得。
为了在海口买一套过冬的房,李玉珂的老伴孙秀芝和我的老伴吴瑞吉,几乎跑遍了海口市的住宅小区,最后终于选定了世纪大桥旁的甸昆教师村。李王珂和孙秀芝率先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儿子勇力得知这个消息,立即来电话说,你们就在那个小区买,和玉珂叔叔住一个院,我也放心。他还说,我姐在石家庄买房,花了不少钱,她在你们身边,平时孝敬你们多些,我不在你们身边,平时孝敬得少,买房的钱我都出了。我把他这些话告诉了他姐姐和姐夫,他们回我短信说“我们收入不比他少,又是老大,应该多出,最少出一半多。”他们争着为我们买房出钱,我们当然感到欣慰。由此我便想到,有的兄弟之间,姐弟之间,在对待老人上遇到金钱问题时,便锱铢必较,实在不近人情。
就在李玉珂、孙秀芝买到房后,我们也在这个小区买到两室两厅的电梯房。儿子勇力得知我们买了房,很是高兴,不仅打来了钱,还让他大学时的同学吴坤钊的爱人曾漫帮助装修。他说,曾漫是搞装修设计的,她待人热情,业务熟,办事干练,交给她办,省得你们费心费力。确实,曾漫把我们的事当做自家的事办,我们真的省了不少心力。更令我们感动的是,自从我们在海口有了房,每年冬天到这里,吴坤钊、黄舸、曹海涛、黄闻海,都请我们吃饭。他们与吾儿勇力是大学的同班同学,其中黄闻海是在大学相识的,可见他们同学情深。我也为儿子有这样重情谊的同学感到自豪。
有人写了这样一首诗:“人的一生都有老的时候,人到老年无所求,只求骨肉连着骨肉。子女的孝心就是富有,子女的关怀就是享受。今天你把孝心献给父母,明天你的子女还你一个金秋。”自从我和老伴退休后,确实得到了子女给予的“富有”和“享受”,真是难得的晚年之福啊!在甸昆教师村里,由当初的我和李玉珂、李东瑞三家到这里买房过冬,如今已有石家庄诸多好友在这里买了房。每到冬天,我们这群“候鸟”飞来这里,或在一起饮酒,或在一起搓麻,或在一起漫步,满满的一个其乐无穷呀!
2005年4月6日于海口
2015年9月20日改于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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