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盘山》出发
程耀东
六盘山,首先是一座山。海拔2928米,这座山上写满了伟岸、冷峻、睿智、苍翠、苍黄、甚至苍凉等等一些充满父性的汉词,这些无比强大的词语在一年四季中,毫不动摇地俯瞰着这片地域上更迭的四季与流转的光华。
六盘山,其次是一本刊物的名字。在每一期十数万计的字里行间,你能阅读出发现、培养、培育、地方特色、本土写作这些词语所暗含的张力。她像母亲一样,看着从她体内走出的每一个孩子,也能聆听到渐行渐远的孩子的声音,并不断关注、关照着这些孩子。
我上小学的时候,曾经在学校的舞台上用稚嫩的、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朗诵过《清平乐·六盘山》这首著名的词。那时候,真不知道这座山就在我生活的地域上。参加工作后,每天都能看见这座山的主峰,能看见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能看见雨后的云海,缭绕山间;能看见皑皑白雪,晶莹剔透……
《六盘山》作为一本刊物,最初见到她的时候,是在我的一个亲戚家里。那时,上中学,因为与文学和写作距离太遥远,我没有阅读过。我只是把她从亲戚家连同很多过时的书报背了出来,卖给了收废纸的人,换回几个零花钱。
而真正和这本刊物有了联系,是从上世纪末的那几年开始的。当然,现在依旧如故,偶尔会给几个编辑发个短信,打个电话。但大多与自己的稿件无关。
最初,我学写诗歌,除了给《固原日报》副刊投稿,也给《六盘山》投。那时,我家住在当时的固原地委院内,《六盘山》杂志社就在我家的隔壁,去编辑部是经常的事情了。一来二去,就和几个编辑混得很熟,混着自己的稿子也上了《六盘山》,混成了朋友、混成了哥们。比如,现在的副主席杨风军,当初称杨老师、杨主任、老杨,现在直接叫杨哥。编诗歌的单永珍,当初叫永珍,现在叫老单。再比如,现在的执行副主编李方,当初我恭敬地称他李老师,后来,直呼其名李方,再后来直接叫老李,现在连老李都不叫了,现在要说,就直接喊好我的老哥了!之所以要写这么一个称谓的变化,原因是这几个编辑都是好人,他们只管你的稿件质量,不管你和他们有多熟悉。
我的很多文字是在《六盘山》上发表的。因为初学写作,心高气傲,对《六盘山》有些小看。往往把自己的稿子寄给国内那些有名气的大刊,结果很明确,基本上都是石沉大海。又回过头来,拿给《六盘山》,均会发出来。有一次,和时任《固原日报》副刊编辑的火会亮老师说了此话,火老师不加思索地说,《六盘山》是一块“圣地”,你不能小看她。自此后,有了好稿第一时间给《六盘山》,我的名字每年要在这个刊物上出现一次。
也有两年没有给《固原日报》和《六盘山》给过稿子。期间有个小插曲。一次,有人给我打电话说,程老师,你都是西海固的老作家了,还霸占着《固原日报》和《六盘山》的版面不放,你总得给我们年轻人留点机会吧。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人家好,人家就把电话挂了。等再回过去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说,这是公用电话,打电话的人走了。顿时觉得脸红了。这是一句善意的批评和鞭策,说明自己的文字没有进步,没有突破,很是羞愧。
再说说《六盘山》的成绩吧。宁夏文坛上,西海固作家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也是受到大家一致认可的。获过鲁迅文学奖、庄重文文学奖、冰心散文奖、春天文学奖、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人民文学奖、全国十佳诗人等等奖项的作家、诗人均出自《六盘山》的发现和培养,没有哪一个人会俯视这本刊物。另外,在国内叫得很响的西海固文学、西海固作家群无一不是这本刊物培养和推介的结果。
从六盘山腹地出发,我以一个儿子的名义跪拜你,我的母土。你的眼睛永远盯着我的后背,当我身心疲惫的时候,会马不停蹄地回到这块土地上属于我的村庄和家园。
从《六盘山》出发,我以一个写作者的名义向你致谢。十多年来,是你给了我存放精神的字里行间,使我的文字一次次远行,并希望你依旧关注、培养和爱护,我向您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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