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一些人像极了蝴蝶。
蝴蝶一定是飞不过沧海的,这无须任何人去说。我们在夏天里,看到花丛中草地上,那些翩翩飞舞的蝴蝶就如飘在空中的花瓣,美丽的双翅总会把人的憧憬带向遥远。
记得少年时曾做过一件无聊的荒唐事。我曾在村外追一只花蝴蝶,追两个小时,它在前面飞,我在后面赶,累了停一会儿,蝴蝶也栖在花间叶上,然后继续。这一场追逐直把我带入大草甸深处,带到松花江畔,直到那只蝴蝶轻盈地飞过江面,消失在对岸的遥远,我才躺在江堤上,让长风带走疲累。
现在想来,村子至江边有十公里的路,加上我和蝴蝶在草甸上回环往复的路程,差不多有十五公里。而我知道蝴蝶在江那边还会继续飞,虽然没有了我的追赶,它会飞得慢些,可按一天它活动六个小时算,也是近三十公里。而普通的蝴蝶,生命期不会超过两个月,多为一个月多一点。如此,蝴蝶的一生,至少要飞一千公里。
虽然算出来的数字很是惊人,虽然蝴蝶比想象中要能飞,可我们也知道,蝴蝶一般生活的空间范围不会超过方圆十公里,它们的一生就在这其间徜徉。蝴蝶真的飞不过沧海吗?台湾海峡最窄处只有一百三十公里,相比于蝴蝶一生的路,只是极短的一段距离。
可是,蝴蝶真的飞不过沧海,甚至宽阔一些的江面都无法飞越。主要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没有落脚点,再就是没人在后面追赶。而且,蝴蝶或者根本不知沧海为何物,也不想去那里。它们宁愿流连于眼前的朵朵的花开,也不会翅染风尘去努力飞翔。
所以,有的时候,一些人像极了蝴蝶。他们没有什么高远的目标,只眷恋眼前的小小利益,只有身后出现危机时才会加快脚步,逃出原来留恋的空间。有人计算过,人的一生大约要走八万多公里的路,可是对于这些人来说,就算走的路再长,也只是在原地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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