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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自觉的接受传播意识

时间:2023-01-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由此可知,朱熹不仅是中国古代的大思想家,而且是中国古代文化传播的奠基人。朱熹对此予以反驳。朱熹以为,以恻隐羞恶之心为本体的传播体是亘万世而不变的,是体,是常。(五)接受传播过程中读者的再创造作用。朱熹针对《诗经》传播过程中汉唐诸儒的谬解而作《诗集传》。朱熹认为,诗的意味并不是靠注解求得的,而靠读诗者自己去体会,去领悟。

作为中国学术的主流,儒家学者对自身学术思想的流传是非常重视的。早在2000多年前,《左传》就从流传的角度,讨论过人生不朽的价值问题,而提出“立德立功立言”的三不朽理论(《左传·襄公二十四年》)。司马迁言:“所以隐忍苟活,函粪土之中而不辞,即为《史记》未成,未能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鄙没世而文采不表于身后也。”是立言传世思想最早的实践者。魏文帝也明白宣称:“文章乃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世。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是以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曹丕《典论·论文》)于是,立言传世成为传统文化人延长自身存在价值的自由通道。

朱熹一生遍注群经,教授弟子;整理古籍,传承文化。他从理论上完善了文章传世的基本标准,规范了传播智椐的基本内容,扩大了文化传播的媒介,提出了文化传播的基本途径、以及传通过程中变与常的关系等问题。由此可知,朱熹不仅是中国古代的大思想家,而且是中国古代文化传播的奠基人。他用自己的理论和实践,把传统儒学发扬光大,并流传后世。

(一)传播先圣之道是立言传世的根本内容。朱熹认为,“古之圣人欲明是道于天下,而垂之万世,则其精微曲折之际,非托于文字亦不能以自传也。”[5]孔子之删诗书,定礼乐,赞周易,修春秋,皆传先王之旧也。后之学者对于先圣之学,在其精微曲折之处阐幽释微,疏解笺注,便符合立言传世之内容,具有立言传世之价值。朱熹说:曾子学于孔子而得其传,子思又学于曾子而得其所传于孔子,既而惧乎传之久远而失其真也,乃作为《中庸》。孟子生当乱世,天下方务合纵连衡,其说不用,退而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孟子死不得其传,至濂溪周夫子始得其所传之要以着于篇,更得河南二程发明此理,使其传更广。朱熹由此而建立他的道统论,把他认为得先圣之正传的儒家学者联成一个系统,以此确立儒家之道历代相传的正统地位。朱熹一生遍注群经,又注楚辞,校韩文,还欲选杜诗,便是文学传播最为重要的实践。

(二)创造经天纬地之文是立言传世最高价值标准。朱熹说:“或问文之大者,莫是唐虞成周之文?曰: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此便是经天纬地之文。”他又解释说:“经是直底,纬是横底。理会得天下事横者直者各当其处,皆是条理分晓,便是经天纬地。……如文辞之类,亦谓之文,但是文之小者也。”[6]这种经天纬地之文,首先必须合于圣门之理,立意高远,能够反映刚健不息,蓬勃向上的宇宙精神,以及顺应历史发展的潮流,精进不已,创业图成的社会实践精神,这也就是文之大者。朱熹说:“熹之所闻,以为天下之物无一物不具夫理。是以圣门之学下学之序,始于格物以致其知。……义理既明,又能力行不倦,则其存诸中者,必也光明四达,何施不可。发而为言,以宣其心志,自当发越不凡,可爱可传矣。”[7]其次,它也须讲究“艺”,即语言表达的技巧、准确、完善。朱熹说:“或疑有德者必有言,则不待艺而后其文可传矣……曰:人之才德偏有长短,其或意中了了,而言不足以发之,则亦不能传于远矣。故孔子曰辞达而已矣。程子亦云:西铭吾得其意,但无子厚笔力,不能作也。”[8]

(三)以文字传播为中心的多种传播途径。朱熹深知:“古之圣人欲明是道于天下而垂之万世,则其精微曲折之际,非托于文字亦不能以自传也。”以文字传播学术,即使到了宋代也没有什么改变,朱熹又说:“吾道之所寄,不越乎言语文字之间。”[9]中国学术文化的传承与接受,就是把古今兴衰得失,着之于书,传之于后世。朱熹说:“予闻之,古今者时也,得失者事也,传之者书也,读之者人也。”[10]书,记载了古今兴衰治乱,制度风俗人伦,也记载了山川历史人物,德行功业世道。在整个传统社会,书是文化传播中最主要、最基本的媒介。以文字传播为中心,朱熹论及传播的各种途径,如著书、注书、刻石、题跋等,其方法有学传、书传、心传等。

(四)接受与传播过程中的“变”与“常”。《朱子文集》卷七三《李公常语上》有一段针对李觏之言论辩的文字。李觏认为,儒家道统“尧传之舜,舜传之禹,禹传之汤,汤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的说法不确切,当改为“孔子死不得其传”。因为孟子名为承孔,其实背叛了孔子思想,如孔子言“君君臣臣”,孟子却言“人皆可以为君”。朱熹对此予以反驳。朱熹以为,以恻隐羞恶之心为本体的传播体是亘万世而不变的,是体,是常。得此心之体,便为得其传。而“由是而出,宰制万物,酬酢万变”,是此心之妙用,是用。这种用,在不同的时代条件下,须“合于时措之宜”,允许有不同的表现形式,这就是变。朱熹说:“盖天下有万世不易之常理,又有权一时之变者。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常理也;有不得已处,即是变也。”[11]识得通变之道,方能达时措之宜。因此,在不同的历史时代,只要以恻隐、羞恶不变之心,去宰制万物酬酢万变,便不能要求他们都采用相同的形式,做出相同的事情。历史上,“尧舜与(推举)贤而禹与子,汤放桀文王事殷,武王杀受(纣),孔子作《春秋》以翼衰周,孟子说诸侯以行王道”,种种不同,便都得到了解释。

(五)接受传播过程中读者的再创造作用。朱熹针对《诗经》传播过程中汉唐诸儒的谬解而作《诗集传》。朱熹认为,诗的意味并不是靠注解求得的,而靠读诗者自己去体会,去领悟。他说:“《诗传》只得如此说,不容更作语,工夫却在读者。”又说:“《诗》如今恁地注解了,自是分晓,易理会。但须是沉潜讽诵,玩味义理,咀嚼滋味,方有所益。”[12]一次,他问学生林武子,看《诗》何处?林回答至《大雅》。朱熹很生气,大声说:“公前日方看《节南山》,如何恁地快?恁地不得!今人看文字,敏底一揭开板便晓,但于意味却不曾得。”意味是游离于诗中的内涵与滋味,它需要通过读者的联想和想象,深入意境,自我创造,方有所得。朱熹说:“‘题彼鹡鸰,载飞载鸣。我日斯迈,而月斯征。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这个看时也只是恁地,但里面意思却有说不得底。解不得底意思,却在说不得底里面。”[13]解不得底意思,却在说不得底里面,所指即诗的意味。朱熹说“工夫在读者”,就是强调读者的再创造作用,要求读者不要满足于诗歌的表面意义,而须沉潜讽诵,玩味义理,咀嚼滋味,进行再创造,才能深有所得。这已经触及到接受美学的理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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