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时光飞逝。虽然已久居都市,但萦绕于心头难以忘却的却是老家的河埠头。她是我幼时向往之地、快乐之地,也是我终生难忘之地。
老家的河埠头位于村中有着百年历史的建筑群的东头,它与河流平行,呈南北走向,长约15米,全是用暗红色的梅园石砌成。在交通不发达的年代,这里是通向外面世界的起点,也是村民们茶余饭后交流信息之地。河埠头的岸边有两棵百年楝树,它们虽老态龙钟但生命力却很旺盛,相互依偎着伸向天空并微微地向河里斜倾着,两棵树的树冠覆盖了大半个河埠头。河埠头的中间有长条石往河中间延伸,人们可以立在长条石上面漂洗被单、蚊帐,牵引船只等。石条的右边铺着三块很宽的石板,石板的下面就是河水,村民们蹲在石板上面顺手洗菜洗衣服很是方便,石条的左边是有四级台阶组成的河埠头。这儿也是过去生产队装卸农产品、农用物资的码头和“双夏”收工时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的天然浴场。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产队生产的粮食、油菜籽等大宗产品在这儿集中,然后用能装载五吨重量的水泥船运向粮站或者市场。夏天是瓜果成熟的季节,早上,河面上漂浮着浑圆而新鲜的刚采摘下来的黄金瓜和花皮脆瓜,女社员们用布擦去瓜上的泥土放进箩筐内,让这些瓜的“卖相”好点;男社员们把瓜从田里挑到河埠头,再从箩头担把它们一一传递到船上,如果不小心把瓜掉在地上“破了相”,这瓜便成了等在大人身边的小孩们口中美食了。夏秋之际,女社员们嘻嘻哈哈地聚集在一起整理、削好、捆扎刚割下的白白嫩嫩的九月茭白准备出售,此时的河埠头甚是热闹。冬天,河埠头又成了人们捧着茶杯坐在石凳上晒太阳聊天的好地方了。
当时河埠头的河水很清澈,不时可看见河面上排成队的大白鹅“红掌拨清波”的场景,河水中的鱼儿不时往上探头探脑,忽的一下又不见了。清晨是河水最干净的时候,人们用水桶将河水从河埠头挑到各自家中的水缸里,经明矾净化后作为饮用水使用。夏天的傍晚河埠头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在这儿潜水游泳、摸螺蛳、拣田螺、捉河蟹,小孩们个个成了“浪里白条”,运气好点的话还会在河埠头的下面摸来不少人们洗衣时掉下的一分二分五分的硬币。河埠头旁的“节目”不少:用淘米的竹箩撒上几粒米浸在水中去抓小鱼玩,把抓来的小鱼装在瓶子里观赏;有时还可以静静地坐在河埠头边用缝衣针等自制的钓钩和挖来的小蚯蚓去钓鱼虾,那时从河埠头钓来的鱼虾味道好极了。
回老家时我常到河埠头去看看,去回忆伴我长大的地方。河埠头的两棵楝树依旧枝繁叶茂,旁边多了棵郁郁葱葱的香樟树。河埠头对岸的沙石路成了通公交车的水泥路,路拓宽后河面窄了许多,河水也浅了;河的下游由于筑路需要已被拦腰截断,河水早已淹没了河埠头的梅园石板和条石,它们已静静地躺在水中仿佛诉说着往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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