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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上的乡愁(自序)

时间:2023-01-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是的,中华大地,无山不美,无水不丽。均已成为历史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说,无非是一次又一次的个人行为,是一个人带有那么一点文化观照的文化之旅。而且这样的记忆,不仅属于我的这十余年,亦属上下五千年,纵横数万里,是中华文化不应忘却的记忆,是我们本该持有的乡愁。最近的世界与最远的世界,均在等待。乡愁的味道,是香远益清的。

大地上的乡愁(自序)

近年来,借外出采访或采风游历过一些地方。每到一地,我都要先了解其人文背景。这些地方或远或近,大多同文化沾得上边。

文化这个词,因为用得过多,似乎有那么一点“泛滥”,而且被一些人视作名词。事实上是“名动组合”。人与文是密切相关的,有了人,才有文,“化”的过程非常漫长,而且是“润物细无声”的。毫无疑问,是人类创造了文明,文明又回过头来“化”人。

究其根本,文化是一件“普度众生”的事。

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说过:“所有的‘古’已化作流年与碎影,均是由今人拼接起来的。”是的,我断断续续所做的,就是“拼接”的工作。

乡愁是一种美学,一种念想,一种情绪,一种味道;是一份期待,一份牵挂,一份记忆,一份寻觅……就散落在山水之间,是值得眷恋,值得珍惜和珍藏的。

是的,中华大地,无山不美,无水不丽。曾引来多少驻足,多少凝思,多少论争……均已成为历史的一部分。正因为如此,那些退隐的岁月才会有其恒久的魅力,让我们对自己生息的这一片土地如此着迷。

有一首《这一刻如此静默》:

时间如此淡定,如此静默

如此清洁透明,凝固的苍茫、辽远与空旷

天地原来是可以不老的

而我也觉得自己这一刻未老

岁月如此坦然,如此静默

如此不着痕迹,有多少这样的时光被忽略

我看见一条无声的河流

无尽的山峦像极一叶叶小舟

那一刻,我仿佛站在时间的缝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但是,不管怎么说,时间都在悄无声息地流逝。

一位胸怀天下的人,所有的他乡都可能是故乡。故乡是宽泛的,是曼妙的;乡愁是兼容的,是文化的。

宇宙浩瀚,大地苍茫。在乡愁的牵引下,走走停停,不知不觉,许多年过去了!

收录在这个集子里的篇目,虽然是文而非诗,但它是有诗性的。凡读书人,血脉里皆具诗性基因,骨子里都是有诗性的。

当我们在旅途中蹲下身子掬起一团泥土,垒向路畔的植物;当我们顺着何首乌的藤蔓,自旧墙上撕下一处新鲜的印痕;当我们于蔚蓝中看到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当我们读到镌刻在石壁上的文字,为其熠熠的光芒所映照……无一例外,我们就在自然之中,在秩序之中。

这就是诗意的相遇。此时,诗文的界限是模糊的,诗是“文”的,“文”也可能是诗的。

我一直把诗与文看作是文学的两翼,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特别是散文,简直就是一个“大家族”,几乎可以包罗万象。

有时候,我喜欢空灵,就像可以“空”到在一张白纸上着墨生色那么简单。有时候,我喜欢繁复,喜欢“乱石铺阶”,一定要见人、见事、及物。我同时又喜欢纯粹,所以在编选集子的时候,自然是空灵的归空灵,繁复的归繁复。

在《我的散文观》一文中,我就曾作过归纳:“散文是风情画,散文是心灵史,散文是智慧书。”一篇散文,三者有其一即可,当然也可以是三而为一。

考察一个地方,我喜欢从地理、民俗,包括对当地人的饮食习惯等进行审视。所取一定要是与心灵有过感应的,也就是说,必须在作者心灵扎了根的,成其为“史”的一部分。所谓万物静观皆自得,有禅心如白云,便可以把文章写到浑然天成。

这就是我喜欢的散文。这样的归纳,也适用于诗歌。

就做学问而言,都说诗在诗外。那么,文章之外又是什么呢?我以为是风骨。文人有风骨,文字也才有风骨。现在一些人貌似喜欢鲁迅先生。但是,假如真有这样一个人,就在他的工作和生活中,恐怕又是“难以接受”的。

曾经,我非常不喜欢“文人”这个称谓。

因为一说到文人,总会让人想起官宦之家的所谓幕宾,就是去朱门乞食的人,而且幕宾之间还常常发生相互排挤的事。每读至此,便不由人不掩卷叹息。

所以我常常称自己是读书人。在古代,读书人一般有两种去向,一是金榜题名,而后做官;一是书剑飘零,贫困潦倒。也有落魄之后又做官的,但这样的情况好像并不多见。

后来,我还专门查了查,又见文人乃“有文德之人”。这就很好了!何为文德?我认为就是良知与风骨。

那么,一位真正的文人,应该就是古代的士。他们是特立独行的,是可以兼济天下的,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是敢于表达自己的愤怒的……这样的悲悯与风骨,不但在他们的诗文中找得到,在其工作与生活中,也是能够得到印证的。

在现实生活中,一位真正的文人,可能是不那么招人喜欢的。不过,又正如鲁迅先生说的:“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有风骨的人,是无所畏惧的。我想,所谓喜欢与不喜欢,应该是相互的。

那么,一位真正的写作者,除了风骨,是不会靠作品以外的什么立身的。如果除此之外,真有什么可以依靠,也就可以肯定,那样的人在写作上注定走不远。

简言之,一位真正的写作者,是人品与文品的完美结合,永远只会用自己的作品说话。

我还说过,行走是我的宿命。如果没有那样的行走,就没有那样的相遇,也就没有这样一部《大地上的乡愁》。

这些年,我只是循着前人的足迹,在他们曾经停留过的地方,重新打量这个世界。从某种意义上说,无非是一次又一次的个人行为,是一个人带有那么一点文化观照的文化之旅。

当我在这个初秋,在一片清凉里校改这部书稿,一些已然模糊的记忆,又逐渐清晰起来。而且这样的记忆,不仅属于我的这十余年,亦属上下五千年,纵横数万里,是中华文化不应忘却的记忆,是我们本该持有的乡愁。

草木自在,涛走云飞。

最近的世界与最远的世界,均在等待。天下熙熙,也就是偶然前来的那么几位文人,把自己的发现或吟成诗,或抒成文……这些读书人走出书斋,在“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余,随意涂抹的文字,清简萧散,居然也可以行于庙堂,传之江湖,使那些孤绝凌厉的山水进驻人心。

故而,我所认为的写作,就是使一些意绪成篇并为之命名。这样的命名,又常常是令人肃然起敬的。

具体到题材的裁剪上,我喜欢不蔓不枝。可以有所谓闲笔,但一定要是有用的闲笔。就整个篇幅的把握上,我喜欢郑燮先生的一句联语:

删繁就简三秋树;

领异标新二月花。

乡愁是有其独特的味道的。如果味是感知,道就是说出。乡愁的味道,是香远益清的。乡愁的味道,可以“大”到与文明比肩,也可以“小”到自艾自怜,“大我”与“小我”皆在其中。

如果大家读了这些并不一定见佳的文字,还有收获,或在以后游览某地可以联想到某一篇、某一句,那就是我最感安慰的了。

2016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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