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的神秘
生活是神秘的。但它是公开的神秘吗?
我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生活?曾看到一位学者在他的空间里说,没有思考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但可能很多人根本不做真正的思考。那么他们的生活是否值得过?这样的问题很难回答。因为意义是我们自己的。
为什么我们要走一种向上的道路?即便我们主动或者被动地朝下走了,但我们还是向往向上之路,尤其当我们静下来思考的时候。我们似乎天生就渴望向上的路。当我们仰视天空的时候,这样的渴望就会更加强烈。
我们似乎不一定为来生生活,因为我们难以知道自己是否拥有下一生。下一个你或者上一个你,严格地说根本不是你,或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你要为不知道、不确定的来生做准备?理性说,这是不理性的、不必要的。约翰·希克在晚年提出了不同于他自己早年的看法。他不再坚持人死后和今生的完全连贯性,他似乎接受了火把说:生命就如运动的火把;在转到下世之时,我们只带走一部分;到下一个之时,我们的“份额”就很少了;我们似乎在为“集体”做事。这样的观点似乎和佛教的观点有一些关系。
如果你是基督徒,你为什么要为你的来世担心?你是如何来这个世界的?你还记得吗?不可能记得了。到了天堂你还记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那个得到圣化的你是你吗?如果你走耶稣的道路,就像保罗说的,活着的将不再是你,而是基督。那么,你将不再存在。你死了,真的死了。活着的根本就不是你,活着的是基督。从公开的神秘看,一切来自基督,一切归于基督,除了基督,一无所有。你不存在,除了基督。所以,最终为了自己上天堂可能是一个奇怪的看法。
在吠檀多哲学中,“我”终将消失。你不可能为自己而奋斗。那样的命题是非常奇怪的。你执于名色也是徒劳的。
我们无法基于进一步的未来生命而走向上的道路。从根本上我们需要的是,把目光放在这个当下的世界上,放在我们当下的有限文本上。
在漫长的历史中,太多的人们存在过。他们死去了。他们没有名,没有本质留下。当你的眼睛盯在有限的时间和地点之时,或许你会感到有不少人的生活是很有意义的。但你把时间拉长,把空间放大,他们的意义就慢慢消退了。你以为很有意义,但到头来没有意义。人们有很多梦想,他们以为这些梦想很有意义。但希望他们明白,这些意义是针对他或者她自己的或者很有限的人的,只在很有限的意义上才有意义。而且,那些意义并不能持久。
生活的意义是暂时的。既然这样,那么是否就要坚持走自然主义的生活呢?那倒不一定。意义在于我们自己,并且就在当下。不同的文化和不同的信仰提供了不同的可能之意义生活模式。这些意义模式在历史中也是发展变化的。但当我们消除了一切可能时,我们如何生活?我们该走向一种积极的后现代生活艺术?这样的问题,我无法替任何人提供答案。这取决于个人选择。改变是自己的,坚持也是自己的。
就我个人而言,我经历体验了各种生活。但在生命中,一直有一种轻声的呼唤,那个呼唤让我不断走过,不断走出。
其实,我们在生活中沉默,在沉默中生活。我们的言说成了沉默上面的光,我们的沉默成了言说的子宫。而这则是公开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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