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古代的书画都是写在纸上或者绢上绫上的。作纸用海苔,破布,鱼网,藤竹或木为原料;作绫绢用蚕丝为原料。这些原料都是容易损坏的。但我国至今还有汉朝的绢画。笔者最近还看到南宋高宗时代,吴益所写的楞严神咒真迹。这是用泥金写在磁蓝纸上的,如同新的一样。这当然由于保存得好。而保存的第一道根本要点即是装背的技术。
这种技术,确是一种民族形式的专门技术。历史上,北宋的大书画家米元章(芾),便是一个这样的好手。以后历代断断续续都有些研究这种技术的记载。到了明朝,这种技术大见进步,并且有专写的书籍多种。例如明朝周嘉胄所著《装潢志》便极有名。而这种装潢专门人才,也有出类拔萃而传名的。
现在上海黄陂南路武胜路口,有一家很大门面的裱画店。它那双扇的玻璃门上有“刘定之装池”字样。这位刘定之先生,便是今代裱画的第一神手。
他原籍是南京人,但事实上久已是苏州人了。苏州是一个裱画著名的地方。由于地方历史的优良传统,更由于本人的聪明解悟,又由于多年工作的经验,使他锻炼成了今日的第一把手。因为人民政府的提倡艺术,对于像他这样的技术老工人,是很看重的,并且予以种种鼓舞和便利。他因之被邀到北京去了一次。
他的特长使得他有表现和传授的最大方便。那么,他的特长究竟在何处呢?怎样一个“神”法呢?若是裱一张新画,原件整齐洁净,是显不出他的本领的。但若是一张古画,几百年甚至千年以上的旧绢,破裂污秽,却要裱得又不受损伤,又能修补完整,使人眼中焕然如见当初未破损以前的精神,那就非他不可了。流传著名的古代书画宝物,经他手的,便是延长了历史寿命。这样的东西多了。试举近一二年的例,唐朝孙位的《高逸图》,唐朝僧怀素的苦笋帖,宋朝马远的雪景山水四幅,都是他装潢的。这些真迹,都是历史上的珍宝,并且都是手卷。手卷要裱得平而薄,手卷的上下两头,卷起来要成为一个圆形的平切面。
他今年已经六十六岁了。他的相貌清秀瘦长,谈起话来谦恭有礼。然而在谦恭有礼之中,人们仍可感觉到他的“分寸”。就这一点说来,也是磨洗的工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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