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我又想起关于糊涂的另一个话题:上了年纪怕的是真糊涂,但有时盼的却是假糊涂。
生活中,凡是不糊涂的老人,脑子往往就特别清楚。他们历经几十年沧桑,积累了一肚子的经验教训,是非曲直,心里都有一杆秤。但生活中,有些事只能是看到,而不必看透;只能是有所知,而不必有所悟。如事无巨细,斤斤计较、一律顶真,表面看起来挺精明、有是非,实际上是大愚蠢。原因很简单。
一是因为大千世界,不可能干干净净。中国古语也说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些事,问得清楚,便是无趣。活得太明白的老年人,其结果必然是累人、累己,还累心。
二是上了年纪的人,虽然分得清好坏, 看得清是非,但限于自身的力量,往往已是解决不了问题。与其因解决不了问题而生气,还不如装糊涂,不去想问题。
我身边有位年过八旬的长者, 身板硬朗,精神矍铄,我从内心佩服他有令人信服的为人处世方法。但在一次深谈中,说起如何养老的问题,他却认真地对我说:“我养老,并无绝招,唯有‘皮厚’两字!”
一句话,说得我目瞪口呆,悟了半天才明白,才理出个头绪:他所说的“皮厚”,无非就是“装糊涂”。
之所以说他是“装糊涂”,原因是他并不是真糊涂。他对周围的事务,尤其是对子女、对家庭,他都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大观点可以亮出来,至于如何解决,他就装起了糊涂,从不插手。用他的话来说,他们能解决最好;解决不了,那也就是他们的命运所定。
也许上了年纪,就要学会做个聪明的糊涂人,面对一些不称心的事、看不惯的事,偶尔糊涂一下,其结果与针锋相对地处理,就会截然不同,很多矛盾就会避免,很多纠结就会解开,这样做,其实是为了避免伤害自己的明智之举。
同时,这也不是是非不分,而是身陷无奈时的容忍和包容,所以,也可以说,装糊涂是一种大智若愚的豁达,也可以说是一种聪明的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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