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那些流失的岁月逐渐冲淡了的记忆,因为一次采风活动,突然间在我的心底鲜活起来。
周末回家,受郑旗乡党委书记卢彦宁的邀请,有机会与郑旗的沟壑山川、人文地理再次相遇,内心的丰满,像一泓湖水,涟漪四泛。
漫步在这片古老而神奇的土地上,总有一个镜头、一处风景,触动你的视觉,拨动你的心弦,以至成为你心灵深处最柔软、最温暖的内存。每一种激励人心的正面存在,都是合理的,都值得珍惜与保护,传承与张扬。
神奇的嘎拉木
王家树沟自然村的背后,有一条十几米深的褐红色的干沟,沟的两侧,坡度陡峭,没有一条正规的路,只有牛羊踩出来的一些曲折小径,权且承担着路的作用,路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已。
沟底狭窄悠长,铺满沙土,踩上去松软舒适,像一团揉好的面。由于长期干旱,水分缺失,草木生长极其艰难,植被稀疏。沿着蜿蜒的沟谷前行,周遭萧条,满目苍凉。
拐过几道弯,眼前陡然亮了起来,那一团团、一簇簇碧绿如茵、娇嫩欲滴的植物,灵动鲜活地呈现在我们的面前,惊艳了所有来访者的目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在这人烟稀少的荒蛮之地,竟然有一种神奇的生命,活泼生动地攀附在悬崖绝壁之上,悄无声息地释放着自己的能量。
担任导游的村干部告诉我们,这就是嘎拉木。
嘎拉木是一种天然的多年生野生植物,和玫瑰、月季一样,同属蔷薇科。嘎拉木的枝叶形似枸杞,其枝叶比枸杞的枝叶温润、柔软,开白色的小瓣碎花,成熟时期的果实,呈红色或浅黄色,像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玛瑙,悬挂在低垂的枝条上,模样可爱,色泽诱人。
孩童时代,也曾品尝过嘎拉木的果子,那股酸中有甜,甜中带酸的滋味,缠指绕心,难以忘怀。
今天,当我再度面对这种奇特的植物时,一股对生命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像嘎拉木这样卑微的生命,在一个不适宜生存的干旱地区竟奇迹般地活下来。敢于挑战极限的坚守,坚忍不拔的品行,给每一个生命的延续与传承,赋予最完美的诠释。活着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需要足够的忍耐与坚守。
我自己也不曾想到,在这样一个火热的季节,与一群志趣相投的朋友,涉足沟壑纵横的乡间僻壤,以文学的名义,聚集一处,观赏怒放在峭壁之上的生命奇迹。
我不知道,在我的有生之年,是否还会有机会,带着我的子孙,再一次来到这里,来到王家树沟,仔细品味嘎拉木安宁与自在的生命气息。只愿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百年古堡与千年的荡羌寨
黑海路把撒台村一分为二。柏油路南边,有两座黄土夯筑起来的古堡,其中一座修建在村子的最高处,显得突兀挺拔,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堡子的主人姓李,据说古堡已有近百年的历史。我们推测,这种说法较为可靠。追索起来,古堡应该建于海原环球大地震之后,也就是民国十八年(1931年)以后,当时正处于军阀混战的年代,到处都有打家劫舍的土匪,许多腰缠万贯的地主老财为了保全身家性命,筑高墙、修堡子,购买军火,训练家丁,以防匪患。
如今的古堡,已经完成了使命,像一位行将土木的老者,颤悠悠地立在村庄的西北角,饱经风霜的面孔上透出些许的憔悴与沧桑。
通过一道拱形的小土门,进入这座方正的古堡,堡子里杂草丛生,门可罗雀。陈旧的土墙散发出一股腐朽没落的气味。那些发生在堡子里的传说与故事,终究被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无论过去多么辉煌,最后都毫无例外地输给了时间。
沿着黄土筑起的台阶,我们拾级而上,登上墙顶。堡墙厚实宽绰,足以容得下几个人并肩而过。高墙之上,几面彩旗迎风飞扬,猎猎作响,给陈旧的氛围带来些许的艳丽。
站在高耸的堡墙上,思绪如水,在阳光澄明的夏日里静静地流淌。山风徐徐,空气清澈,成群结队的鸽子,带着悦耳的哨音,飞向远方。村庄的孩子们,像一群兴奋不已的小鸟,在宽阔的堡墙上跑来跑去,那一刻,他们是欢快的,银铃般的笑声里溢出幸福的味道。
看着这些天真烂漫的孩童,突然感觉自己真的老了。长年累月奔波于尘世间的功名利禄,身体这部车磨损严重,浑身的零部件都松动了。童年时期所经历的一切,恍若隔世,像做过的一场梦,令人捉摸不定。
脚踏着铺满野草闲花的地埂,我们向撒台村的东边走去。离村庄一公里左右的河畔上,有一个古老的寨子,名曰:荡羌寨。同行的海原县志办主任田玉龙告诉我们:据史书记载,荡羌寨始建于宋夏王朝之争时期,距今有约千年的历史。关于寨子的修筑年代,到底由谁修起来的,建成之后承担了什么历史作用,这些问题,对于今天的后来者来说,已经不是十分重要的了。任何的探古访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对后人的现实生活起到一定的借鉴。
站在黄土垒起的古城墙上,整个寨子的轮廓依稀可辨,远去了战马嘶鸣、刀光剑影,只剩下一方肥沃的土地,为当地的百姓默默无闻地奉献着庄稼和饲草。
古寨内的苜蓿正处于旺盛的生长期,稚嫩的枝条上缀满紫色的小花,彩蝶、蜜蜂,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昆虫,在芬芳的花丛中飞舞,它们和农人一样忙碌,正在认真地营造一段甜蜜的时光。
轻轻地漫步于开满鲜花的荡羌寨,手捧着那些散落在田野之中的残砖断瓦,像是捧着一个朝代的兴盛与衰败,用一颗淡然的心去感悟厚重的历史烟云,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涌起几句词:“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再一次爬上几米高的城墙时,脚上穿的一双白色旅游鞋已经面目全非,上面染了一层浅绿色的痕迹。我暗自思忖,这是荡羌寨留给我的印痕,或许,它不仅仅只是留在鞋面上而已。
极目远眺,呈现在眼前的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和一望无际的河川。苋麻河流域的农田、屋舍、古堡、水库,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秩序井然、气象万千,郑旗堡美好的田园风光,让人唏嘘不已,流连忘返。
苋麻河上的一颗明珠
从海原去固原的路上,要经过一段很长的河谷,这个河谷就是现郑旗境内的苋麻河谷,史书上曾称其“没烟峡”。苋麻河发源于南华山东麓,流经郑旗,然后再经黑城,最后汇入清水河流域。郑旗境内的苋麻河流域,有两座水库,一个叫苋麻河水库,另一个叫盖牌水库。
相比于苋麻河水库,盖牌水库显得小巧玲珑,精致典雅。一库水清澈透亮,碧波荡漾。水库依山而建,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嵌在苋麻河中游。水面如镜,倒映出远山、树木和农舍以及鸟儿飞过的影子。
两个年轻的小伙,用手中的方头铁锹当桨,在水库里慢悠悠地划着一叶橡皮筏子,神态淡定自若。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一波接着一波,向小舟的远处扩散。午后的阳光落在水上,折射出金子般的光芒,整座水库沐浴在明媚的风光中,清新秀丽。水鸟挥动着翅膀,贴着碧波飞翔。鱼儿摆动着灵巧的身子,尽情地游来游去。浮在水面上的橡皮筏子,不急不缓,就像是村庄里走过的日子,从容不迫,却一直向前。
盖牌村坐落于苋麻河南岸,依山傍水,风光旖旎,被人誉为“小台湾”。村子不大,名气却不小,河南省原省长李成玉先生就出生在此地。
村子背后的小山,像一条很有灵性的鳄鱼,横卧在苋麻河岸边,始终如一地凝望着炊烟缭绕的村庄。
正午的太阳灼灼地悬在村庄上空,尽管已是炎炎夏日,却丝毫感觉不到炽热。村庄的老树,冠如伞状,撑起一片阴凉,它们和村庄的老人一样,共同为每个生于斯长于斯的后生,营造一处遮挡风雨的港湾,静候那些游离于村庄之外的孩子们不期而归。
我想,生活在盖牌的人,应该是幸福的。在一个不是江南却胜似江南的小村子里,过着一种衣食无忧的日子,可遇而不可求,每一寸光阴都值得珍惜与守护。
李贵海,一个长得帅气而精明的小伙,和其他走出村庄的年轻人一样,对盖牌村的未来充满希望。他自信地告诉我们,他要把自己的村庄,打造成一个具有江南水乡韵味的文化旅游新村,让更多的人走进盖牌,爱上盖牌,享受垂钓、休闲的舒适,品尝独特的回乡饮食,体味浓郁的伊斯兰文化和深厚的农耕文明。
有梦想的地方,就一定有希望。何况,在这么一个独具自然风光和人文环境的地方,还有一批满怀抱负的青年才俊,他们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给一个山区的小村庄带来蓬勃向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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