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摩轻轻地走了，留给小曼数十载的寂寞与悔恨。寂寥、漫长的思念终究还是有个尽头。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小曼对志摩的爱依然深刻，曾经的是是非非已经让这数十载的时光洗刷得干干净净，唯有爱还珍藏在小曼的心中。
她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对志摩的爱是真挚的，没有人能够取代志摩在她心中的位置，就算是最后与翁瑞午同居，小曼还是供奉着志摩的遗像。小曼最后住在翁瑞午的家中，依然带着志摩的牌位。她离不开志摩的陪伴，哪怕只剩下回忆和照片，她也要紧紧地拥抱着。
小曼与志摩的爱情可谓轰轰烈烈，一段背弃道义的爱情，一场争取自由的战斗，小曼与志摩的爱情终究得以修成正果。他们的挣扎与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虽然，他们的爱情得不到世人的认可，但是他们的努力让别人再也无法阻拦，最后不论是愿意还是抗拒，还是承认了他们的婚姻。
志摩带给小曼辉煌的前半生，翁瑞午送给小曼温暖的晚年。这两个男人给了小曼他们此生的爱情。小曼的一生是幸运的。一位大家闺秀，父母的掌上明珠，嫁给王庚这样的男人，赢得徐志摩的爱情，得到翁瑞午的疼爱，她的一切令人艳羡。不是每个女人都有勇气和机会，选择那样另类的人生。
翁瑞午与徐志摩都走在了小曼前面，她的后事可谓凄凉。翁走后的四年，小曼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她的一生，酸甜苦辣，样样味道都让她尝遍了。小曼没有生儿育女，孤苦伶仃，形单影只，出门一个人，进门一个人，过得凄凉而孤独。
没有生儿育女成为小曼这一生的遗憾，她与王庚没有儿女，小曼是庆幸的，不然，她与志摩也不会走到一起。孩子是女人一生的牵挂，要是她与王庚有一儿半女，他们的婚姻或许不会结束。或许有一个孩子，小曼的性格也会有所收敛，成为一个贤妻良母，她的命运也会是另外一片光景。
小曼与志摩恩爱一场，最终还是没有像正常夫妻一样，生儿育女。她与志摩结婚的时候，身体就已经不大好了，加上最后还染上了大烟，身体就更加不行了。直到志摩去世小曼都没有戒掉鸦片，所以他们到最后也没有拥有自己的孩子。这也是志摩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对此，小曼更是痛心疾首。不能生育，这是一个女人最大的不幸，也是老天给小曼开的一个最伤人的玩笑。小曼的后事是那么凄凉，没有人不心酸。所有爱她的和她爱的人都已经离她远去，就只剩下一个表妹陪她走到了最后。弥留之际，她才感受到凄凉，她开始理解所有女人忍辱负重想要得到的天伦之乐，是多么温暖。年轻的时候没有感觉，直到迟暮之年她才体会到亲人的意义，家庭的重要。
陆小曼去世时，上无片瓦，下无寸土，无儿无女，无牵无挂。她说自己什么刺激、柔情都享受过了，生离死别尝过了，酸甜苦辣也尝过了，心碎心痛也尝过了，她说自己不枉活了一生。她虽然悲叹自己一生凄苦，可许多女人还不知怎样羡慕她的艳福呢。她生命中的三个男人，哪一个不是竭力尽心地对待她？哪一个不是不顾一切、牺牲一切、宽容大度地爱着她？又有多少跟她同时代的女人一辈子身不由己，从来没有享受过幸福与爱情的滋味？从这个角度看，她应该知足，她应该微笑着离开这个世界。
但小曼又是那个年代经历了太多的女子，在很少人离婚的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她惊天动地地离婚，再婚，年纪轻轻守了寡，之后又与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生活了几十年，她的一生确实是不平静的一生。不论是被欣赏也好，谩骂也罢，她这一生都是跟随着自己的意愿生活。这是她的成功。
小曼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她的三个男人已经先她而去了，现在她也要追随他们去了，丢弃人间的恩恩爱爱、是是非非和众说风云。人生一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带走，包括自己的感情。错与对，一切的一切，只有留给后人来评断。她，轻轻地走了，没有带走一丝情愫，半点荣华。
假如不是因为爱，她或许也没有什么过错。她是一个热情善良的女人，她是璀璨的明珠，男人心中的皇后。她的悲剧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是因为她的任性、随心所欲？还是因为她没有扮演好传统女性角色？是因为她想得到无止境的自由与幸福？她活着时，她不被世人原谅，成为女人中的反面榜样，被人诟骂。
她的生活极尽奢华，她要世上一切好的东西：名牌的服装、宽敞的住宅、社交的享受、热烈的爱情、忠诚的朋友、不受约束的自由……她想要的或许太多了，她是如此贪心。或许这也是她人生悲剧的源头。
小曼离开了这个世界，带着她的惊艳与传奇永远地离开了。志摩是她此生的爱人，他的生命却是那样的短暂，现在小曼要追随他去了。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地在一起生活，死后，小曼想带给志摩温暖，长眠于他的身旁。这是小曼死前最大的心愿。可她的心愿注定要落空。因为志摩的儿子徐积锴不允许她葬在硖石老家。
肉体飘零了，灵魂却可以获得永恒的自由。也许志摩与小曼在天堂可以享受真正的自由，没有任何牵绊，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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