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电视节目中常看到口技、反弹琵琶、用脚写字,以及惟妙惟肖的模仿秀等“绝活”,却很少有人知道手工刀烟的精湛技艺。蒙自县新安所镇高石生就用20多年的不懈追求和努力,继承和发扬了即将面临失传的新安所“邓氏刀烟”绝活。
一次不经意的茶余饭后闲聊激起了高石生20多年来的希冀与奋斗,同时也改变和造就了他的一生。20多年前的一天黄昏,人们在屋檐下纳凉,正在研习刀烟技艺的高正明感叹地说:“听老人们说,过去,我们新安所‘邓氏刀烟’轻柔得像金色的棉絮,随手抓起一把他家切的烟丝用力一摔,可以全部粘挂在墙壁上,邓家几代人切的烟丝都是极佳的礼品和贡品。清朝末年,技艺传到邓汝周的爷爷那辈时已达到顶峰,那色泽、那味道是现今的人没有见过品过的。据说那极品烟每人每天最多只能切出四五两,可惜的是现在新安所500多刀烟个体户只追求机器快速切烟的经济效益,因而谁也没有达到邓氏人工切烟的质量水平,最精致的新安所‘邓氏刀烟’将失去传承……”
听了这番话后,高石生的脑海里总萦回着像彩霞一样的金色烟丝。20岁那年,踌躇满志的高石生跟自己的叔叔高正明学起刀烟手艺,自此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年来,高石生本着对传统工艺的钦羡,用执着固守的精神,使得被众人认为“其技艺不易掌握,掌握了也没多大利益”的民间刀烟艺术得到了传承和研习。在高石生精益求精的不断探索中,刀烟工艺终于达到前人水平,步入了现代同行无法企及的境界。
“切烟时要气沉丹田,靠身子的上下均匀震动将烟丝切下来。只有这样才能使每一个整齐切下的断面都能恢复到原来的位置而不改变被切烟叶原有的叶脉花纹。”为了让记者看清500元1斤的极品烟丝是怎样切出来的,高石生一边切烟丝一边细致地讲解着。
“嚓、嚓、嚓”,每一刀都与每一次呼吸同步,随着身子的微微起伏,用几十片烟叶叠起压紧的烟叶块在刀刃下变为细如发丝的烟丝,但仍是块状,与未切的连接在一起,中间只隔着切刀,如不细看,切过的烟块与未切的烟块其外形、色泽、纹理没有什么区别。切了约四五分钟,高石生停下来,将2.6公斤重的大切刀在平整的细磨石上轻轻地磨着。他接着说:“人巧赶不上家什妙,这切刀不但要平而且要高度锋利,‘吹毛必过’的传说可以在这把刀上体现。”说着他拔下一根头发猛力一吹,记者一看并没有断,高石生抱歉地笑着说:“没有吹在要害处。”记者用一根绳子试了一下,其锋利程度是一般刀子无法比拟的。
接着,高石生用磨好的切刀轻轻地切削着切烟压板的板口,只见那板口平滑如镜。他说切出的烟丝是否均匀一致,就看这板口是否平滑,否则再好的手艺切出来也会出现偶然的粗丝。约一个半小时后,长约14厘米、宽8厘米、厚2厘米的一块金色烟丝块呈现在观者眼前,只见上面的大小叶脉清晰可见,与切之前压紧的烟块几乎没有两样,不细看还以为没有切过。
“抖烟丝也是一门技巧,要不然切得好抖得不好也不能成为好烟,我跟叔叔学了两年才会抖。”说着,高石生轻轻拎起烟丝的一头,像山西“刀削面”大师揉面团时的动作一样,几个“弓”字形的反复折叠提拉,烟丝块在一两分钟内魔术般地变成一尺多高的“金色云朵”,那烟丝拿在手中轻柔细腻,很难找到一根粗丝,观看的人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记者抓起一把烟丝向墙上砸去,可惜那光滑的双飞粉墙壁没有挂住烟丝。高石生笑着说:“过去说的烟丝能挂在墙上,那是土墙。”
在场的新安所镇干部肖克文、新安所村委会干部刘应权用竹烟筒品尝了刚切的烟丝,都说这烟吸起来轻巧,味道滋润不呛。
“烟的味道与切的好坏只是小关系,大关系在于烟的‘种、晒、捂’,这与土壤、气候、施什么肥、浇什么水及采叶后的晾晒、捂制有很大关系。这烟是我亲手所种,而且是在瓦缸里捂制出来的,这种烟我一年只能种三四分。种多了就难于达到质量。”高石生边说边将几只捂烟的瓦缸揭开盖子给大家看,一股烟草香味扑鼻而来。
刘应权感慨地说,跟高正明学切烟手艺的先后也有一二十人,跟高石生学的也有十多个,可大多数都不能静下心来感悟掌握这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技艺,最后只有高石生这个不追求眼前利益的“守艺人”走入传承“邓氏刀烟”的殿堂。看来,掌握这门技艺需要心智,更需要矢志不渝的学艺品质。
(本文刊登在2004年12月9日《红河日报》“大视野”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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