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了。
海边的风,带着涩涩的咸味儿腥味儿从四面八方涌来,围拢在周围。前方不远处,飞驰的摩托艇将海面犁出一道雪白的深沟,扬起两扇水帘,旋即又恢复了平静。眺望远方高过脚跟的海岸线,浩渺的海面令我的心胸从未有过的开阔,由然勾起常书写的“看海抒胸臆,听涛豁心胸”的字幅,这一刻才得到印证。再往前一步,我就走进了大海……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海。对海的博大、深邃一直是怀着深深敬意的。人说拥抱大海,我看这有些过分抬高人的能量,先是你没有揽海的手臂,更没有海样的气度。我将自己抛到海里的时候,完全是海拥抱着我,细细的波纹抚摸着我的面颊,似温暖的手在抚摸一颗浮躁的心。
我是与《诗文》杂志一行诗人自建昌来葫芦岛的。六股河漂流的笑语欢声还没有远去,额头仍挂着登顶白狼山冒出的汗珠。途中,似曾熟悉的旋律有南腔也有北调,回荡在车厢。在诗友的鼓动下,喊一嗓《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把诗人们带到黄土高坡,犹如听到黄河壶口的响水声雷,牵动了年逾古稀的加拿大华裔诗人谭卫娜女士,她热爱祖国的大好河山,崇敬黄土的敦厚感念黄河的源远流长,她的血液里澎湃着华夏民族之魂……
大兴安岭诗人刘东晓一首诗作《建昌我真的不忍离去》将氛围推向高潮,令激情飞扬。直到走近兴城,才宁静心绪。这个始建于明宣德三年(1428年)的呈四方形的宁远卫城,经清代维修,易名宁远州城,周长不过3200米,高也只有8.8米,却与西安古城、荆州古城等齐名。明将袁崇焕驻兵于此,屡败清兵,清太祖努尔哈赤的两次败绩,一定感叹城池的坚不可摧敬仰守兵的骁勇善战。这里早已远去了鼓角争鸣,唯有踏访者的声声叹息。
城隍庙里香烟缭绕,木鱼声声。主持教导善男信女手心向上闭目听经。一签偈辞令我惶惑,求师化解,遵训将三炷等身的香虔诚地插到香炉,又用一刀黄表点燃在我周身缭绕,口中念念有词,将我所抽之签付之一炬,说是把晦气留在庙中。
我感念主持将恁多的信徒所携晦气留于庙中的宽宏胸襟,可我才懒得信就凭焚烧一纸黄表念叨几句经文就能驱逐隐于身边的奸佞小人。
赤身与众诗友纵身跃入海水的一刹那,才真正体验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同总编刘筱一道,时而潜入水底,时而仰卧海面。我始终在浅滩近于岸边扑腾。为冲刷晦气而卷入浪尖,那才叫因小失大。
我们嬉戏着,欢声笑语在海面飘荡,此刻,不介意体态的骨瘦如柴丰腴肥胖,全都放浪形骸。岸边的朋友用镜头记录下这快乐的片段,让瞬间的美成为永恒。
放置衣裤的沙滩渐渐被海水吞噬,偌大的沙滩淹没得无影无踪,岸边的果皮枯叶随波逐流消身隐迹,唯有嬉戏声在飘荡……
哦,涨潮了!
原载《商洛日报》2011.12.10
《西安商报》2012.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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