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从没有投入过感情却要求对方给你疯狂的爱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有人也许会幸运地邂逅如此的一见钟情——相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毕竟在两性的世界里，这样的故事是有的。也许此时此刻正在某地某人的身上上演。
很奇怪自己突兀地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是想作一个比喻，也许很蹩脚，但我试图要表达的就是，如果把文字当作有灵性的生命来看待的话，文字是一个理性过头的家伙，期待它疯狂地无理由地迷宠你，休想！如果你不曾用入心、耐心的阅读和写作靠近它，用兴奋、激情和灵魂的热爱走进它，文字就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而你是它肆意驾驭的马车，你会被它拉拽拖磨得很难受。
常听到有人说，在痛苦的时候通过写日记来发泄。很长时间，我自己的经验是，这样听来似乎顺理成章，但当自己真正痛苦，试图用笔宣泄情绪时，会觉得这让你徒然又增加了另一种痛苦：你的笔下不是流泻苦痛的快感，反而思绪会一时陷入纷乱，让人心神难宁，甚至有时还带来生理上的不适，如头疼、胸闷……这样的时候，只好泄气地撂了笔。所以我后来觉得，一个不惯常用文字的人，要用书写宣泄自己，听起来似乎很不错，还很文明优雅，但那其实是自欺欺人，给自己找苦受。
我以为，这是文字给人带来的一种不自由和尴尬。
也常听人说，看电影不如看原作好，电影对人物的刻画不如文字丰富，好文字的表现力和画面感使影视声像有限的图解往往苍白。这固然是文字高妙的一个境界，但曾在慨叹文字的奇妙时，也一刹那叹息文字的无力，纵使最高超的语言大师也无法叫文字代替生活本身。
这是文字悲剧的绝美，也是文字给人的不自由感。
所以有时想，带上轻松的头脑去享用文字就好，比如只去阅读。
但文字总归要表述生活，对于汉字来说，一个个方块字本身就是一个个玲珑而内涵丰饶的文化的精灵，它又承负着表现生活的艺术责任，最终的这个责任就归到了雕琢文字的人身上。
法国作家布封在他的文章《马》中写道：“人类所曾做过的最高贵的征服，就是征服了这豪迈而剽悍的动物——马”。马是世界上最具灵性的动物，但如果文字是一匹骏马，也许不需要驯服，只凭着苦恋和耐心去一点点接近就够了。
（作于200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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