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古称灵州,自古就是一个历史文化底蕴丰厚的地方,是“塞上江南”的一部分。闻名遐迩的水洞沟古文化遗址,证明早在三万多年前就是黄河文化发祥地之一。西汉惠帝四年置县,拥有悠久的历史文化遗产。灵武特产长红枣、玉皇李子、口外杏子等名特优水果,以其独特的色、香、味格外诱人,有塞上“花果之乡”的美称。
在灵武,就不期而遇了这样一位典型诗人——杨春礼。他是大泉农场一名种树的员工,已经出了两本诗集。人又黑又廋,整天与苹果树为伴,他大概没想到,靠苹果为生是一种生活方式,为苹果写诗是他创造的生活乐趣。可以想象一个人在苹果树园里忙碌,那是很辛劳和寂寞的,没有想到的是,苹果树给了他丰厚的回馈,他与苹果树之间的秘密,只有诗的体裁能够表达。他们之间互利互惠的交流与沟通成就了他的诗歌专集——《树的呓语》,这在宁夏诗歌苑囿里还真不多见。艺术无国界,诗无疆界,那座苹果园反而成了他神圣的诗歌领地——春华秋实,浓香四溢,令人“艳羡”不已。
“一棵树和一片林子/各有各的寂静和不安”(《匆匆》),翻开诗集,这样优美,又带着些许忧伤情绪的句子,扑面而来,他不是自言自语,而是代树传递心声。常人眼里的树只是树,他眼里的树,却是亲人和战友:“站在我身旁的这些葡萄树/像一列英姿飒爽的女兵/捧着我沉甸甸的喜悦/对着秋风朗诵”(《葡萄熟了》);“风躲在那片小林子里午睡/靠近路边的灵武长枣树上/已开满细碎金黄的花朵”(《透明的夏天》)。原以为他种苹果,卖苹果,眼里只有苹果,其实,他诗意的果园是丰富多彩的,葡萄、枣子这些苹果的同类,一样被他视为亲人和战友。“一棵经年的白杨树/无数次地站立在我的梦中”(《林场》),他对自己生活和劳动的这片土地,饱含深情的赞美,透露出他与植物相似的个性:独立、包容、勇敢迎接一切外在的考验。再看看诗人,也像一棵敦实的果树立在他脚下的大地上。“僵直的树木已被寒风搡进三九天的凛冽/我只能从一首诗里,掏出火焰”(《仰望,一场雪》),诗人不惧自己受冻,却用悲悯的情怀温暖那些冬眠的果树,更不要论他为这些朝夕相伴的友谊发下的心愿:“我要在花开之前医活那些生病的苹果树/我要在风来之前夯实那些新栽的绿化树”(《不停若或者继续》),这些都让我们看清了诗人和树二者之间关系的一个侧面。还有人们不常注意的另一面侧,诗人也不曾放过:“一枚果子正在腐烂/四周拥着些蜜蜂,诵念经文/附近的树都在失声痛哭”(《舒展》);“你已忍过了青春的苦涩/也忍过了无数的风暴/比如尘埃,农药,灼伤,虫蛀/或者失落”(《果香》);“落就落了/就当前世已尽”(《落果》);“它惊艳的美里/隐藏着隔世的孤独和忧伤”(《高贵的苹果树》)。这不正是你我都熟悉的生活场景吗,又有谁能够像诗人一样心声为言?每一粒微尘都不容小觑,多少幸福的果实都附着了他们微弱的力量,才变得高岸、伟大,诗人深谙其中的意蕴。一座小小的苹果园,隐藏着多少难以洞明的世事,依然有挖掘不尽的宝藏。见与不见,苹果树自成风景,读与不读,杨春礼自为诗人,这是他与他的苹果树之间达成的默契。因为苹果原有诗的味道,何况其已开花结果。其实,诗人也有小小的窃喜在含蓄地表露:“村子被一片果园围在中间/像是困在一幅画里”(《花期》)。如此的困境与倦怠之美,怎不令人神往?
诗人并没有自闭于小小的苹果园,也没有自足于花香四季的诗园,而是穿过这小小的围墙,目光投向了遥不可及的远方。他的诗汇集了一年四季的春夏秋冬,苹果葡萄一系列果香,风云雨雪的时空变幻,还有各个附着了诗意的近处和远方。长诗《我心疼着,黄河以东的村庄》《渴望》,以时光的纵线和地域的横线,坐稳了灵武这片诗情画意的轴心。
杨春礼和他的诗歌,这棵苹果树和这只苹果,眼见得正在丰富而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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