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著名的媒体文化研究者和批评家尼尔·波兹曼在其著作《娱乐至死》中,探究和哀悼20世纪后半叶美国文化中最重大的变化是印刷术时代逐渐走向没落,而以图像取胜的电视时代欣欣向荣。简言之,娱乐几近成为一种文化精神。当图像依赖丰富多彩的“色、声、香、味”已能主动满足人们阅读与观赏的大部分心理需求,语言文字的魅力难以有效彰显,并在社会功能中被淡化;这无疑波及娴熟于语言文字书写的人们的真实存在感,特别是这个喧腾的时代,还有多少人能静下心来,耐住性子读书……“虚无感”和“无意义感”因之自然衍生出来,无论是社会时代发展的大环境,还是个体生存的小空间,都或多或少地不得不迎接这项挑战。
当下,文学评论写作中存在的“虚无感”和“无意义感”,主要源于独立的理论研究没有深厚的群众基础,缺乏介入文化生活深厚土壤的影响力;读者和观众对理论的需求可有可无,文学评论与现实疏离,未能有效链接起社会现实与创作实践的文学评论,岂不成了浮于水面的“油花”?文学评论应该说什么和怎么说,才能满足时代和读者对精神文化反思的心理需求,这是近些年评论领域面临的严重问题,也是写作中最深切的感受。
另一方面,作为文学评论的个体写作者,“虚无感”和“无意义感”,除了社会的整体影响,还有别样的疑虑:即为别人写评论的意义和价值到底在哪里,写作的过程中,被这样无形的自我怀疑和否定困扰,仿佛评论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写作,只有诗歌、散文、小说等等原创的文章才算得上是个性化写作。应该说这样来感慨当下的文艺评论现状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虚无感”和“无意义感”体现在评论家与作家自说自话,双方不是均衡互动关系,而是评论家褒扬作家,为作家捧场,或者碍于“面子”顾左右而言他。评论到底与作家和作品有多大利益,看不出来,感受不到,这是阅读一些评论文章的总体感受。就个体经验而言,在写评论作品的时候,总觉得被作品挡住了前路,只看见作者和作品,却看不清自己向往的路要往何方延伸。包括读者阅读评论作品,似乎并不是在阅读创作的文章,这着实令人尴尬,好像评论作品都算不上创作。
更为突出的是声像主导的“娱乐”化虚为实,唯娱至上,再加上大量“嫁接”西方文论观点的呼应,对比出文学语言及文字本身的苍白,仅凭文字自身携带的神秘起源,来影响大众的观察和判断,显然缺乏足够的力量。无论整体言论环境,还是具体的评论作品,都有点“缺钙”了,加剧了传统文化(文论)感染力的缺失和无助。
曾经,阅读刘勰的《文心雕龙》及一些古典文论著作,被深邃的思想和精美的语言所吸引,并没有体会到枯燥乏味,反而在古典文化深奥的幽径上享受着踽踽独行的惬意。王国维的《人间词话》里三种境界,更与品评的诗词风格浑然一体,对《红楼梦》“玉”与“欲”的中西对照,打破了隔膜,横建了跨越。受古典文论传统的影响,也懂得当代文艺评论是立足于古代文论“史街”的广阔背景下,为什么在当代评论写作的语境中,仍时时有一种“虚无感”或者“无意义感”,当心灵和手脚被这种反向意念捆绑住的时候,自然就会探寻一个终极问题——评论写作的意义和价值何在,试从以下几个方面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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