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佐红
再读樊建民先生的散文,我依然被那份朴素与真情深深地打动。
八年前,由我责编了樊先生的第一本散文集《感悟人生》,书出之后我有感而发,写了一篇《朴素与真情是散文的生命力》的小评论,为他散文的休闲随性和朴素真情鼓与呼。
樊先生为人亦真诚、宽厚、质朴,我的感知和认识与他相通,因而几年来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交流沟通。这次再出散文集,先生不但委托我帮他联系编辑出版,更拟用我八年前的《朴素与真情是散文的生命力》一文代序。闻此,受宠若惊,自觉前文不能表达先生的文采情怀,遂决定拓展重写。拙文不敢居序之要,但凭先生信任,写一篇阅读评介,我当发全力而待之。
樊建民先生不是专业作家,说白了业余的也不算,充其量是个爱好者。可他爱岗敬业的精神令人感佩,他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在宁夏乃至全国是一名颇有影响的经济学人。欣闻,他近年来应邀给北京大学燕京学堂、上海交大的师生和印度尼西亚、上合组织成员国访华代表团作报告。科研之余,他不忘初心,把文学创作作为一种爱好,真正实现了有感而发,有情必诉。没有受到具体文风的影响,他的散文随性,不讲范式,随想随写,不拘技法,就像大自然中恣意生长的原生态树木一样未经修剪、雕琢,所以他的情感是自然流淌出来的。他的散文就像他在独白、说话,或者与朋友聊天,或者就像记日记,没有任何的粉饰或渲染。内容都是些日常工作、学习、生活中的情感琐事和体会,经他极其简单平常的笔调记述,却渗透着作者很浓的情感。这种没有经过技术加工、艺术“覆盖”的原味情感,当我们接触到它的时候,心灵震颤要比平常阅读大得多。
他的散文主旨主要有两类:一是抒写亲情感悟、二是抒写家国情怀。
作者对亲情尤其是对父母的情感书写是深挚且恒久的。对母亲的愧疚是作者一生的愧疚,在《永远的怀念》《魂牵梦绕下范村》《贝加尔湖畔》等很多篇目中都不断地书写。“人间的苦难有三分,你却吃了十分;人间的幸福有十分,而你只尝了三分。”对母爱的无法报答和不停歇产生的愧疚让作者的思绪不能停歇,只有不停地追忆、书写,才可以抚慰作者愧疚的心灵。母爱是人间无私的大爱,永远书写不完。作者同样是在絮叨中把一个平凡却又伟大母亲的操持、清苦和辛劳展现给读者。为了孩子的成长,为了家庭的生活,母亲付出了难以计量的心血和代价,直至累倒在人生的终极路上。我相信各类文章中对母亲为儿女为家庭无私奉献、鞠躬尽瘁的记述都是发自内心的,而且远远没有说透和表达好。樊先生的写作同样如此,他面对深邃博大的母爱无法平静内心的深深思念,他不停地书写,不停地思念,甚至越是书写,越为思念。母爱,确实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表达究竟的命题。作者的母亲是一位农民,由于父亲在外工作的缘由,独自承担起家庭重任,里里外外“一把手”,拉扯大了五个孩子,不让一个孩子失学,让他们相继走出农村,走上工作岗位,这在宁夏西海固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情。作者对自己平凡、坚韧母亲的粗线条勾勒,恰恰见证了一个平凡母亲的伟大,伟大母亲的平凡。
作者对父亲的情感同样深沉凝重,和许多中国传统家庭中的孩子一样,更多的是对父亲的敬畏与惧怕。在《我的老父亲》一文中,作者这样概括对父亲的情感,“父亲这本书,我每每打开,又悄然合上”,这恰恰是击中众多为人子女心灵的一句话,不知会让多少做儿女的读者神伤,表现出了大多数中国传统家庭中子女对父亲“敬而有珍”的多味情感。作者在对父亲老年生活的粗朴书写中,表现出的那种担忧与竭力回报,也让我们真切感受到作者表里如一、言行一致的孝和更醒人的文学力量。
樊先生散文的另一大类,则体现出浓烈的家国情怀。他虽生长在农村,但经多见广,阅历丰富,高中毕业回乡务农,随后参军学医、当民办老师、在县乡基层工作、受聘兼职服务于企业,现又从事社科研究工作,一路走来,风尘仆仆。从他的文章中可以看出,他干什么都极其倾情、用力很深,力求对得起组织的关怀、同事的信任和自己所领的薪酬,从不亏待岗位,且字里行间渗透着对祖国、家乡、工作的热爱与关心思考。
《风生水起话发展》《应邀参会》《没有想到》等文章中,一旦写到与家乡发展有关的话题时,樊先生似乎就有收不住的思绪,不觉间写出很多具体的专业思考与对策,虽对散文的主题凸显作用不大,但更见作者深厚的情感倾注,让人读后别有一份感动。
为国为民为家乡,传达积极的正能量,是樊先生这类散文的重要品质之一。《我为英雄背书》体现出作者切己体察的可贵声音,不同于网络上那些绝尘悬空而论的多责之调。“我以为,只要是一个有责任与担当的中国人,都应该认真反思,当我们身处危险时刻,你会怎么做?是先想自己、躲避灾难,还是奋不顾身、迎难而上?‘8.12’这些葬身火海的消防队员给出了答案。而在这个当口,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去质疑这些英雄们做得对不对、值不值。作为一名有良心的中国人,此时此刻决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妄评他人。”“作为一级负责任的人民政府,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能麻痹大意,必须从此次事故中吸取血的教训,除了敢于直面发生的各种灾难、把真相告诉大家外,更需要始终把人民的冷暖和安全放在第一位。”这样的剀切之语,是真正有感情有温度的理性之声,也是社会真正需要的声音。同样的声音,在《玉树·玉桥》一文中也可以见到,“智慧的人们啊,下下决心吧,多一点对灾难的认识,多一点对灾难的研究,别再让人类宝贵的生命和财产随灾难而去。”
特别是作者在家中收看电视转播的九月三日阅兵仪式而行军礼的举动,令我印象深刻,也令我肃然起敬,其家国情怀、忠义之性并没有随环境变化而不为。正如樊先生在《难忘九三》结尾处坦言“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和人类的持久和平贡献绵薄之力,”令人叹喟,值得称赞。作者的家国情怀之浓烈,在《我的家族纪事》中对晚辈们的希冀竟也是“奋发有为,报效祖国”。
细品樊先生的文章,强烈的感受是他没有一般文人、知识分子对疾苦、困难的肆意渲染,而是积极处论积极,责问处说责问,泾渭分明,情真意切,情出于心,体现出更多的理性担当与负责态度,值得我们学习。
樊先生是一个非常用心、情深义重的人。以有所作为的工作,取得了丰厚的收获;以勤奋扎实的努力,获得了满满的真情感悟。其散文中“艰难的生活,让岁月走得很慢”“世间没人不想借青春撒个欢,留下咚咚足音”等句子,不时地勾起我的思绪,或点燃我。
总之,在和樊先生的交往中,在细读他的散文中,在感受他朴素与真情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他做人与作文的统一,此之难得,为我所珍,故由心而发,写下如上文字。
本文作者现供职于黄河出版传媒集团,曾获宁夏社会科学优秀成果等奖项。在《文艺评论》《作品与争鸣》《宁夏社会科学》《宁夏大学学报》《短篇小说》《星星诗刊》《朔方》等刊物发表文学评论、散文、诗歌、小说类文字50余万,出版诗集《背负闲云》、文学评论《精神诗意的唯美表达》,与人合著《新时期宁夏小说评论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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