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的历史叙述

◎文/菲利甫·杰奎琳译/董智弘我们所感兴趣的这张照片（见下页），出现在2012年年底举办的“上海美专建校百年纪念展”上。在纪念单元，这张照片以大幅呈示，同时还有刘海粟旅欧期间的其他一些照片，但都没有任何说明或评注。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这张照片经常在有关著述中作为插图出现，但未见对其性质和内容有过详细而明确的披露。1929年2月25日，刘海粟和他的妻子张韵士、儿子刘虎，以及画家张弦，从上海登上法国邮轮“斯芬克号”。3月15日，他们抵达马赛，次日到达里昂车站，之后住到拉丁区的一个旅店里。当天，刘海粟就和徐悲鸿等此前的多名旅法艺术家一样，迫不及待地前去罗浮宫和卢森堡博物馆参观。1929年至1931年间，刘海粟首度旅欧期间，多次与阿尔伯特·贝纳尔会面。1930年刘海粟于巴黎与贝纳尔合影（左起：张弦、张韵士、刘海粟、贝纳尔、傅雷）

从这张1930年6月摄于巴黎的照片中，能看到20世纪20至30年代中国艺术界的几位重要人士。他们围聚于一位当时在法国极具影响的人物画家阿尔伯特·贝纳尔（前右）身边，他也是法兰西美术学院院士、巴黎国家高等美术学院院长。刘海粟（前左）身着浅色西装，坐在贝纳尔的对面靠近镜头一点的位置。后面靠左分别是画家张弦和刘海粟的夫人张韵士。右后边伏在椅背上的是傅雷。绅士打扮的法国绘画大师贝纳尔流露出一种威严与沉静。尽管几位中国青年神情放松，但能看出，他们都十分在意拍摄的结果。刘海粟在20世纪20年代末是中国艺坛最受瞩目的人物之一。他首先是上海美专的校长。其次，上海美专也让他能在现代艺术的传播和组织上有所建树。刘海粟的妻子张韵士，祖籍宁波，天生丽质，她在1915年夏天与刘相识，同年秋天完婚。刘海粟旅法时她也随行，作为配偶，她为夫婿刘海粟体面地出入艺术社交界增添了砝码。画家张弦，1924年自费前往法国，四年后归国，刘海粟聘他在上海美专任教。旅欧艺术考察计划成行之后，张弦或是作为参与其中的艺术家前往，或是受了刘海粟的邀请随行。照片中的傅雷当时则更著名些。1927年年底，他从上海前往法国。当时刘海粟和傅雷并不相识，是同在法国的刘抗促成他们见面的。傅雷先是教刘海粟法语，后来给他当翻译，对刘海粟的艺术考察及与艺术界的社交活动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