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关于老妈子

关于老妈子

时间:2022-01-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通商口岸的中国老妈子,即女佣,很令人好奇。她慢慢地笑了,“没关系!老妈子找律师,离婚,跟美国小姐一样——”我回到上海五次,经常“说话很累”,所以看到老妈子好多次。老妈子的全部智力都带有物质的观念,除了与生俱来的精明,相当于一个12岁的美国孩子的水平。说起闲话来,我的老妈子简直就是专家。下面是一名在上海待了一年的美国年轻女记者记录下来的:老妈子起初为一个丈夫安排了“伊丽莎白·佩皮斯[1]”的机遇。

通商口岸的中国老妈子,即女佣,很令人好奇。与欧洲人的接触看上去完全没有改变她们的本性,作为苦力的优点和缺点很快就昭然若揭。她们诚实可信(勒索除外,这是个固定习惯),慢工出细活,在她们的确精通的工作上十分可靠;她们缺少主动性,又有一些愚人常见的利己主义的狡猾。当她们掌握了“洋泾浜英语”和对外国人需要的“悟性”后,她们就成为东西方结合的直接产物。

从老妈子身上,我对做苦工的女性有了更多了解。北京的服务生罗给我找的缝补老妈子除了修补什么都不做。如果我要做衣服,一位男裁缝就会出现。但是老妈子做得非常好,虽然会花一天时间去做我的瑞典女佣一小时就能完成的活。老妈子做工的时候像一台机器一样,如果模型上有个瑕疵,或是我给她的指导有问题,那么这个瑕疵一定会出现在成品上。但是,我在上海浦江饭店的一个下午,“按摩老妈子”来敲我的房门,我的服务生告诉她这是能找到我的唯一时间,她确实给我带来了愉悦和指导。

“小姐,老妈子很知道让漂亮的脸感觉舒服——按摩,按摩?”她站在门口笑着说,穿着普通的裤子,衣服揉成一团。看着我困惑的表情,她试着在我胳膊上按摩。我把胳膊缩了回来,她半带责备地对我说。

“小姐不想感觉舒服?小姐累了!小姐跑一天,见很多人,说话,说话。小姐累了,不想按摩?”

她递给我一张印着她名字的卡片,写着很大的字——“美容专家”。

“小姐想洗脸,护甲,洗头发?只按摩?我觉得小姐最好剪指甲,太长,跟猫咪一样。没有时间?我觉得小姐的钟不对,天大亮,只按摩?可以,很快。”

在她专业按摩期间,老妈子不停地说着闲话,做着评论。一开始我感觉像在听一张坏了一部分的唱片。这听上去像英文,但是我理解起来有些困难。很快,我知道了一些不断重现的词的意思:savvy是知道,chop-chop是快,belong是有,wanchee是你想,用l代替r,动词的后面加ee。我含糊不清的回答如果让一个新来的旅行者听到,会认为我们是从疯人院逃出来的。

老妈子靠着她的工作,生活过得还不错,坐着人力车去往各处,总是穿着丝质的外衣,干净的亚麻工作服。她有两个孩子在上学,还照顾着一位母亲。

“是的,老妈子有丈夫了。以前他很好。现在他在宾馆工作,不回家,要不早上4点,要不不回。我觉得他赌博,喝酒。要不他有另一个老婆。”她慢慢地笑了,“没关系!老妈子找律师,离婚,跟美国小姐一样——”

我回到上海五次,经常“说话很累”,所以看到老妈子好多次。她总是通过客房服务生,知道我回来了,她微笑的脸庞和有力的手在旅人生活中是一种乐趣。

我们越来越熟悉,令我对这个阶层的中国人性格感到惊奇。我发现老妈子表达喜欢的方式是有力地拍一下或两下,拍在我骨头的任何部分。反抗她就会有更疼的回应。

“小姐不喜欢老妈子给小姐爱的拍打?小姐很好,小姐漂亮的女子,老妈子捏捏,拍拍小姐,都是爱的拍打。”

此后我慢慢接受了这种表达喜欢的粗暴方式,就像一只小狗接受另一只小狗的撕咬一样。老妈子的全部智力都带有物质的观念,除了与生俱来的精明,相当于一个12岁的美国孩子的水平。她十分了解怎样做好生意。

“小姐不想指甲闪亮?可以很快,小姐有非常漂亮的手。会有漂亮的指甲。小姐不想洗脸?上海很脏,老妈子最好弄很多热水,清洁,拍拍。以后小姐的脸跟婴儿一样。好吧,下次可以,没关系。”

说起闲话来,我的老妈子简直就是专家。与老妈子对主顾源源不断的评价相比,再多的荣誉也变得暗淡了。下面是一名在上海待了一年的美国年轻女记者记录下来的:

老妈子起初为一个丈夫安排了“伊丽莎白·佩皮斯[1]”的机遇。“布朗小姐有丈夫了?你觉得很好?没关系。假设她喜欢。可以。他没看。不是代办。没有汽车。我觉得她最好不上班。以后她有合适的丈夫。小姐没有丈夫?在上海很长时间了。等了一年,没有。我觉得现在没有。小姐知道很多,最好有很多朋友,不想要丈夫。”

洗头发的过程已经安排妥当,老妈子这样说:“很漂亮的头发小姐有。没有人的头发像史密斯小姐一样。是的,是的,知道史密斯小姐?身材娇小的小姐,这样看上去很修长。老妈子洗她的头发,棕红色都掉了,很白的头发。哦,不,老妈子说真的,她的头发全白了,每次都这样。小姐想用鸡蛋洗发水?好吧,可以。

“史密斯小姐的丈夫很漂亮吗?你觉得?不?很多小姐这么想。老妈子给小琼斯小姐洗脸,住在静安寺路的。史密斯先生的照片挂在她的梳妆台上。是的,是的,老妈子说真的。想要更多热水?太多头发。很漂亮,洗很长时间。老妈子洗得很干净。”

我从老妈子那里尴尬地学到的另一个方面,是被认为不好客。一天她带着礼物来了,是从一件中式外套上剪下来的一些绣花。桌子上放着一盘水果。她的眼睛停在上面。

“小姐想要橘子?”她问。

“不,谢谢。老妈子想要橘子?”我回避道。

“老妈子很喜欢橘子。没关系。小姐一直有橘子,不给老妈子。老妈子看看。没关系——不可以。小姐不可以说老妈子想要橘子!”从那以后,老妈子每次出现都会吃橘子,但如果不特意邀请,她从来不拿。

当我最终告别上海,老妈子给我一沓她的名片。“小姐都告诉朋友。小姐有很多一等一的美国朋友。老妈子是‘美容专家’,可以——可以。小姐会回来?老妈子是圆脸,很高兴。谢谢小姐!再见,小姐!”

【注释】

[1]伊丽莎白·佩皮斯(1640—1669)是《佩皮斯日记》的作者塞缪尔·佩皮斯的夫人。——译者注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