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春天,警备区内的基层抗日民主政权建立后,陕甘宁边区政府在这里建立了绥德分区行政督察专员公署,隶属陕甘宁边区政府。王震兼任专员,李景波任副专员,公署机关设在绥德城内。不久,陕甘宁边区政府派马豫章来绥德担任专员。到下半年,根据毛泽东的指示,为了统一党、政、军一元化领导,在绥德成立了绥德警备区军政委员会。王震任军政委员会书记,我和李合邦、杨和亭、李景波、袁任远、王恩茂等七人为委员。凡是有关党、政、军方面的重大问题,均要提交到军政委员会研究决定。
1940年冬到1941年春,我们在绥德的党组织公开了,正式把绥德特委(以前对外只称警备区政治部民政科)改为绥德地委,并挂出了牌子。我们还成立了警备区保安团,团长是李仲英。保安团团部设在绥德城内,以后搬到老君殿。
我们掌握政权以后,警备区的统战工作和各项群众运动也都蓬蓬勃勃地开展起来。在政治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广大民众建立起自己的工救会、农救会、青救会、妇救会、学救会等群众团体。这些团体是坚持抗战与实现民主政治的社会基础。
但是,我们发现在这些组织和团体中,还存在着形式主义与不民主的倾向。有些同志在组织群众团体时,只图数量不管质量;只要迅速不顾确切;只图名义不顾实际;只看表面不看内容。这样建立了许多空架子的群众组织,甚至是抄名册,或一个人背后把名册记起来便算组织好了;或是没有耐心地教育说服群众,使他们自觉的参加救亡团体,有的甚至是强迫命令把他们组织起来,这样虽然加入了组织,但并不积极的工作,实际上和没有组织差不多。可是有些同志却满足于这种有名无实的空洞组织的建立。
在特委会议上,我说:“什么叫形式主义?这种组织方式就叫做形式主义。形式主义是官僚主义的一种,严重地障碍着政治任务的执行。”“一个政治任务能否完成,要靠组织工作来决定;如果组织形式不适合,便会影响到政治任务的执行。所以组织民众的形式值得我们深刻地研究。”
绥德警备区青救会第一次代表大会
抗战报
针对这些问题,我们提出“新成立的群众团体,中心一环是要彻底转变领导作风,充实其内容。各领导机关要面向下层,深入地去做乡村工作,要很实际地,一步一步,一点一滴地去做。把各个群众团体的政治任务与群众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结合起来”。“各个救亡团体应该对目前的组织状况进行一次检查,开展反对形式主义的斗争。应该了解:只有克服了形式主义,才能使各个救亡团体的工作活跃起来,名副其实地完成它在抗战救国中的光荣任务”。
会后,根据王震的意见,我的讲话作为一篇社论,题目是《反对民运工作中的形式主义》,刊登在1940年6月14日绥德警备区《抗战报》上。
抗日战争中,陕甘宁边区是全国抗日民主的模范地区。边区政府指示我们,将绥德警备区建成模范的统一战线政府。“这个模范的统一战线政府,必须在组织上、工作方针上、各种政策上、工作方法上都表示其模范”。
特委感到责任重大,多次开会研究。
从绥、吴、清三县行政机构革新以来(何绍南逃跑后),社会各界人士对抗日的民主运动是很热心的。但是,由于受过去历史条件的影响,民主政抗治还不能马上做得尽善尽美。
在组织绥德警备区临时参议会时,我提出:抗日民主的模范政府必须是由各阶级以普遍的、公开的、直接的、不记名投票的民主选举出来的参议员组成参议会,再由参议会选举政府委员而组成的。这个政府的性质是抗日统一战线的民主政府,是“一切抗日人民对汉奸、投降派的专政”。民主政府的特点是“民主政治”而不是“独裁政治”。而建立民主政治,在很短的时间内要把工作做好又是不可能的;在很短时间内建立参议会,恐怕不能很好地真正发扬民主,也不能很好地发扬民意。因为我们这个国家的民众从来没有参加过议会的选举,民众也没有管理政权的丰富经验。因此,我认为在未选出正式参议会之前,应组织分区(警备区)一级的临时参议会,作为过渡时期的民意政权。将来选举了正式参议会,临时参议会就宣布取消。临时参议会成立后,全分区的大政方针及应兴应革的事情,都由临时参议会讨论决定。
我对选举条例、工作步骤及参议会成员的条件和构成等提出建议:“临时参议会制定实施方针的精神应该是找到各阶级共同要求的东西,不是自私的、宗派的、片面的、偏见的,要由各阶级共同决定……这样才能‘风雨同舟,和衷共济’。”
特委扩大会同意我的这个讲话,并作为社论,刊登在1940年6月18日的《抗战报》上。
除了政府开始必要的准备工作外,绥德各界民众团体对建立抗日民主政权热情很高,认真讨论有关民主和抗战动员等问题,各机关团体选派出代表对政府工作方案提出很好的意见。
1940年8月4日,绥德警备区第一届临时参议会召开。中央和边区政府派边区政府副主席谢觉哉同志参加会议。王震、袁任远、马豫章和我,及李鼎铭、安文钦、刘杰三、刘绍亭等知名人士和开明绅士参加了会议。临时参议会为建立“模范的统一战线政府”创立了良好的基础。之后,李鼎铭、安文钦代表绥德参加了陕甘宁边区第二届参议会。
不久,毛主席叫我回延安汇报绥德警备区统一战线工作,他听后高兴地说,绥德的统一战线工作做得好,要很好地总结,要加以宣传推广。
1940年秋,法西斯德国大举进攻苏联。在国内,蒋介石动用几十万军队对陕甘宁边区实行军事围困和经济封锁。为抗日救国,统一军政力量,打破蒋介石的经济封锁,1940年9月1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决定成立陕甘宁边区中央局。25日,中共中央任命高岗为书记,王震、习仲勋、刘景范和我等19人为中央局委员。
1940年10月,中共绥德特委归陕甘宁边区中央局领导。绥德党的组织公开建立,抗日民主政权走上正轨。
1941年1月,陕甘宁边区中央局决定将绥德特委改为绥德地委。我任地委书记。
1941年5月以后,绥德地委归中共西北中央局领导。9月,我因过度劳累,缺乏营养,患上了肺结核病,异常消瘦,不得不放下工作。在绥德休息了一段时间,不见好,中央让我回延安治疗。
1942年10月,我参加中央召开的西北局高干会后,便正式离开了绥德。先由李合邦代理了一段书记后,习仲勋正式接任绥德地委书记。
我在绥德工作了两年多时间,经历了反磨擦斗争胜利、抗日民主统一战线建立,以及文教等事业的发展。这些成绩的取得是与我们领导团结一致分不开的,大家都称赞绥德的领导班子是一个非常团结、能干的班子。我和王震同志密切配合,工作得非常好。王震同志性情耿直,说话直率,有时说话发点火,下面同志有不好接受的,我就去做些解释工作,事情总能圆满地解决。在两年多的艰苦工作中,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上世纪70年代,王震曾说道:我们在陕北的五个朋友,我、张秀山、曹力如、李景波、李合邦,就剩下了一个半人。曹力如(陕甘宁边区政府秘书长)、李景波(副专员)、李合邦去世了,我算是一个,张秀山被打倒算半个。
即使在我遭逆境时,也没有改变我们之间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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