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亲爱的:
你是个完美的妻子。一看到那些雪茄,我的心都融化了,终于可以不再为找烟而忧愁。麦克奈尔告诉我,你手里还算宽裕。而且鲍勃·爱德华兹带钱来的时候,你还可以找他借些,日后还上就好。不过不管怎样,千万不要苦了自己。可能的话,也要尽量多准备些食物和烟。每当你说你感冒了或身体虚弱时,我总是很难过。所以别太劳累自己了,也别担心我,我已经好多了,正等着明后天重回前线。谢天谢地,我手上的毒素没有扩散,虽然伤口毫无疑问还未愈合,但就要恢复了。今天手的感觉不错,我还尝试着刮了刮胡子,有五天没有打理了。天气也好转了许多,到处的春色让我想起了我们的花园,不知那里的桂竹香有没有开花,哈切特有没有播下土豆的种子。说起波利特[1]的那篇评论,那写得真是太差了,不过也算替我的书做了些宣传吧。他肯定听说了我曾是马克思统一工人党民兵团的一员。《星期日泰晤士报》上的评论[2]我一点也不在乎,维克托·戈兰茨在那儿做足了宣传,他们不敢贬低他出版的书,而《观察家》上的言论相比于上次也已经好多了。我跟麦克奈尔说,如果我这次再回来,就为《新领袖》写篇他们想要的文章。但鲍勃的刚刚发表,我写的肯定没他出彩,所以他们也许不会发表我的文章。而一想到在4月20号之前都没什么希望离开这儿,我就更加烦躁了。与我一同前来的人都已经在休假,而我却只是从一个连换到另一个连而已。若他们建议我早些回去,我绝不会拒绝,但他们不会这样,我也不想强迫他们让我走。我猜想这可能有别的含义:他们正在附近筹划一个行动,让我留下,只是因为觉得我还能帮得上忙。但这猜想似乎并不可靠。我待在医院时,每个人对我都很好,几乎每天都有人来看我。现在天气正好转,我想我还能再坚持一个月,到时我们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可能的话,我们还可以去钓鱼。
写这封信时,迈克尔、帕克和巴顿肖[3]回来了,你真应该看看他们进门时看到人造黄油的样子。还有,那些照片很多人都想要,我已经在每张背后注明了需要的张数,也许你能多印几份。这应该不会花费太多吧——我可不想让那些西班牙的机枪手们失望。不过有的照片照得确实挺糟糕的,你看有一张巴顿肖的样子很模糊,那是因为当时有颗炸弹在房子后面爆炸了,你可以看出照片左侧有些模糊。
就写到这儿吧。我想封好这封信交给麦克奈尔,不过不知他回来没有。亲爱的,谢谢你给我寄这些东西,好好保重,希望你过得开心。我跟他说了,休假时一起聊聊现在的局面。也许你也可以找个机会跟他说说我打算去马德里的事。再见,我的爱人。我很快会再给你写信的。
献上我所有的爱
[1] 波利特(Harry Pollitt,1890-1960),兰开夏郡的一个锅炉制造商,也是1920年建立大不列颠共产党的成员之一,并在1929年成为了该党的秘书长。他与拉贾尼·帕姆·杜特一起领导该党直到去世。不过1939年秋天,他被赶下台。直到1941年7月德军入侵苏联时,才因为他当时反对法西斯主义、宣扬民主战争的姿态才重获权力。他关于乔治·奥威尔《通往维根码头之路》的评论发表在1937年3月17日的《工人日报》上。
[2] 《星期日泰晤士报》(Sunday Times)上的评论,即1937年3月14日,爱德华·尚克斯和休·马新汉姆对于《通往维根码头之路》的评论分别发表于《星期日泰晤士报》和《观察家》上。
[3] 都是奥威尔的战友,分别来自英国、南非和美国。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