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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朋友“王三万”

时间:2022-01-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正当全国农村改革迅猛发展,广大群众欢欣鼓舞之时,国家农业领导部门的一些领导干部,依旧对“包产到户”持质疑与抵制态度。王本跃,人称“王三万”,是高唐县梁村公社王庄大队的一名农民,也是农村承包责任制中先富起来的代表之一。王庄是县委书记翟瑞华的据点,他通过“户学王本跃,队学小王庄”活动,来推动全县生产责任制的落实工作。“朋友”,多么真切地道出农民对干部的看法。

二、农民朋友“王三万”

1980年之后,农村推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成功,不仅给农民带来了巨大的物质效益,同时也为推动党员干部的思想解放提供了有力的武器。各级干部利用这个机会,向保守思想的最后堡垒发起进攻。

正当全国农村改革迅猛发展,广大群众欢欣鼓舞之时,国家农业领导部门的一些领导干部,依旧对“包产到户”持质疑与抵制态度。万里副总理当时就质问农业部的领导:“你到底要做人民的敌人,还是人民的朋友?”我接触到的基层干部,县一级的领导坚决反对者是少数,但在大队与生产队两级中持消极态度的人并不少。我深为这种情况忧虑,脑子里自然就想对这方面有所报道。王本跃的故事引起了我的兴趣。

王本跃,人称“王三万”,是高唐县梁村公社王庄大队的一名农民,也是农村承包责任制中先富起来的代表之一。农业学大寨时,王本跃每年出河工总是冲在最前面,是干部们青睐有加的一员虎将。1979年初推行联产到劳责任制时,他却与全队唱起了反调,认为这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为了证明自己的看法,他要求成立集体组与联产到劳的小组对阵,看看到底是集体强,还是个人强。

王本跃组织了6户社员成立起一个集体组,自己担任组长,组员都是叔伯兄弟。刚开始,大伙心还比较齐,后来组员们下地干活开始变得懒散起来。无奈之下,夫妻俩只好亲自押阵带着劳力干活。年底一结算,联产到劳的小组,一个劳力分了好几百元,最多的分了2400元。王本跃的集体组一个劳力全年才分到15元,王本跃夫妻俩苦干一年,只分得30多元。

脾气倔强的王本跃不肯服输,决心在联产到劳上再比一比。1979年拔完棉花柴,他便和妻子一起下了地,借来两辆牛车,干了一个冬春,动了500多方土,硬是把12亩高低不平的碱洼地,整成平坦的丰产田。早春二月,天上还飘着小雪,夫妻俩便把裤脚一挽,开始选墒造地。这年秋天,他承包的23亩棉花,收了8700多斤籽棉。分配加超产奖,共得8100元,一跃成了王庄的“冒尖户”。1981年秋,王本跃交籽棉1万斤,收粮1万斤,收入超万元,人送外号“王三万”。

我第一次采访时,拍了“王三万”耕地的照片,发表后却反响寥寥。

1981年9月5日,我又来到高唐县王庄,这次恰好遇到县委书记翟瑞华带领大队书记们来开现场会。王庄是县委书记翟瑞华的据点,他通过“户学王本跃,队学小王庄”活动,来推动全县生产责任制的落实工作。

现场会上,当王本跃说起县委、公社与大队干部对自己的帮助时,讲到动情处,这个1米86的汉子竟伸手擦起了眼泪,说:“党从来没有与农民心贴得这么紧过,干部从来没有这么好过,翟书记一年就到俺家二十次,帮俺出主意,想办法,从播种到秋收,掰着指头帮俺安排,留多少钱过日子,投多少发展生产,哪像个县太爷样,像个朋友,亲哥哥也不过有这么好哩。”听到王本跃的话,我心头为之一振。

“朋友”,多么真切地道出农民对干部的看法。从县太爷到朋友,党的形象变了。短短两年间,农民从一个真心帮他们落实责任制、脱贫致富的干部身上,重新认识了我们党,认识了重新回到人民心中的党。这是我们做多少工作也得不到的收益。过去我们让农民说党好,农民不说,现在没有叫他们说,农民自己说出来了。联想到几年前一次巧遇挖河队伍时见到农民反抗的情景,那时到处像铺满干柴,一点就着。仅仅过去几年时间,党群关系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我是亲眼看到这种变化是怎么发生的,心中不由得生出许多感慨。

散会后,王本跃把翟书记拉到一边说,今年棉花多了,要排队几个小时才收,老百姓有意见。翟瑞华答应马上到棉花收购站解决卖棉难问题。此时王本跃的妻子正好装满一车棉花,随翟书记一起去棉花收购站。翟书记、王本跃二人与我都是老熟人了,收棉站也不远,他们就一路走,一路谈。路很窄,两人并排走也很拥挤。当时翟瑞华书记要王本跃放心,保证棉花能卖出去。看到他们两人表情特别亲切自然,我转身退到棉花地里抓拍了这张照片。

1981年10月9日,这幅照片由徐佑珠、王呈选编发后,《人民日报》在头版以《冒尖户王本跃和他的书记朋友》为题刊发了这条图片新闻。新闻刊出后引起广泛瞩目。穆青当天就提出表扬,新华社也发出通报表扬。短短一个月里,就有50多批人到高唐来参观学习。

后来村里有人和王本跃开玩笑,说:“你的照片上了报,当心成为王庄的姜冒富(电影《月亮湾的笑声》中的一个农民形象),说不定李锦也像那个城里来的记者,到时整你。”王本跃一本正经地回答说:“不会的,老李是个老实人,翟书记是俺的书记朋友,老李是俺的记者朋友,咋会整我喃,俺信得过他。”

从1979年冬天我第一次到王本跃家,到1983年春节,五年间我去高唐王庄13次。每次都到王本跃家去,去时从济南带着点心给王本跃的老母亲,像走亲戚似的,晚上就住在王本跃家。坐在炕上与老大娘从老母鸡到小外孙拉起,一拉半个小时不动身,从老人絮絮叨叨的诉说里,了解农民喜欢什么,反对什么,盼望什么。经过我的多次宣传,王三万成了北京报纸上的名人。当时,“万元户”好像是我的专利,到北京后,老编辑们与我见面拉呱,总是问“万元户”有什么变化。《人民日报》夜班编辑保育钧在正月初一值夜班时,问起王三万家有什么新鲜事,我当场便说出十几件新事。保育钧说:“你写出来吧,写十件新事。”当时刚开始十大新闻,也算赶个时髦,我趴在保育钧的办公桌上当即写出《王三万家的经济政治》,当即上版,第二天出现在《人民日报》头版中心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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