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9日在史量才第二故乡——上海市松江区泗泾镇举行了上海史量才研究专业委员会的成立大会。如此重要的大会,为什么偌大个上海、偌大个原申报馆大楼和原史公馆故居不去举办,却偏要放到泗泾去开?
史量才的出手不凡,还在于泗泾水土的哺育
早在明朝,泗泾就是经济发达的鱼米之乡,史量才在泗泾度过了他十多年青少年岁月,泗泾有着他生命成长的密不可分的渊源。史量才生于原籍江苏江宁县(现南京市江宁区)杨板桥村,原名史家修。其父为谋生计,长年累月穿街走巷贩卖人参,后来做生意有了积累,就在松江府下属的江南名镇泗泾落脚,开了一爿药铺,命名“泰和堂”。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史量才七岁丧母,被外婆带回家抚养了两年多,后由父亲带到泗泾镇,直到20岁考取新式学堂“杭州蚕学馆”才离别了泗泾,毕业后受上海王氏育才学堂之聘,来到上海,度过了他由平凡到不凡的一生。
一个刚出校门、赤手空拳、毫无背景的青年凭着高远的志向和一腔热血闯进了“冒险家的乐园”,他要在这既能使人堕落,也能给人希望的上海滩,施展抱负和本领。1903年,从“杭州蚕学馆”毕业后,受一代教育家王培孙聘请来沪做理化教师。由于他授课认真、为人正气,竟相继被三校:“兵工学堂”、“务本女学”、“南洋中学”聘为“教席”。1905年5月,史量才被委任“上海女子蚕业学校”校长,1906年5月,他因“公立女子蚕业学校校长史家修管理规则之获肃,指授蚕法昕夕勤劳,学生进步甚速,课本教科均佳。学生国文有清气、绣功精致,奖给匾额。”史的出手不凡,还在于泗泾水土的哺育。他九岁后到私塾戴老先生门下求学,学业大进,一举考中娄县(松江县)秀才,史量才秀才名字就刊发在1899年5月22日的《申报》上。
创办“泗泾米业养正小学”
史量才1901年考取“杭州蚕学馆”,成了该校第三届学生。学校的学以致用教育方针使他耳目一新,他从中看到职业教育的实用价值可推广到各地各方,从而,可振兴一方经济。杭州以出产蚕丝闻名于世,在“废科举、办学堂”大潮涌动时,“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杭州知府林启为振兴杭州经济,就从发达的蚕丝业着手,率先创办了“杭州蚕学馆”,为社会培养了一批批有科学知识的实用人才。联想到自己米粮集散地的泗泾家乡,不是也可办所“米学馆”吗?如若从事米粮业的乡亲们能科学地掌握种植、收藏、储存、运输等知识,不是也可大大提高米粮业兴旺发达程度?1902年年假回泗泾故里,他便多方奔走,在镇米业公会和米商及马相伯等乡绅支持、资助下,创办了“泗泾米业养正小学”(现与泗泾小学合并),对泗泾经济发展的推动是毋庸置疑的。
但凡松江、泗泾有文笔才干者能被陆续选聘进申报馆供职,以致有了“无松不报”的名言
1904年,《时报》在上海望平街创刊,主持人狄平子麾下有两名得力主笔编辑: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政法系的雷继兴和他同校文学系的小舅子陈景韩(人称冷血,也是他日后笔名),都是松江人。因鄙视旧学、崇尚新学、放弃举子业,他们几个松江、泗泾志同道合的青年,走到一起,自学日文、研求理化等应用科学。此番,同乡故友相逢在时报馆的“息楼”,那亲切友好、互相帮衬自不待言。史量才自然就成了“息楼”每日必到的常客,雷、陈兼任了史量才任校长的“上海女子蚕业学校”的教席,史的才能颇受狄平子赏识,于1908年兼任了《时报》主笔。这也是史由此走上报业道路的滥觞。
风雨飘摇的晚清,大厦将倾,天下抵制、反对朝廷的声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史量才也与末代状元张謇为首的“息楼”朋友们投身到改变国体、主张立宪的潮流中,并在影响最大,波及全国的“保路权运动”中,以坚拒外资、自集资金筑路事,被沪杭甬铁路公司推举为董事。1911辛亥年,武昌革命军起义,各省响应纷纷独立,他在江苏独立运动中奔走最力。他办事干练,“思虑之敏锐、治理之精核,独推先生”。故在上海、松江先后光复后,分别被委任“上海江海关清理处处长”、松江的“松盐局局长”。这是他涉足官场的开始,也是结束。他的刚直不阿、疾恶如仇的秉性,注定不能在这官场平台上施展他救国平天下的远大抱负。
民国肇始,袁世凯专权,人心不服,天下不宁。史量才看到报纸舆论的强大威力。1912年,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老《申报》在雨后春笋般报纸应运而生的竞争中败下阵来,史量才要借助这份老资格、老牌子、影响深远的《申报》平台,来实现自己远大的理想。便毅然决然将它盘下。在组合新班底人才时,他第一个邀聘的心腹人选总编辑就是同乡陈冷血。之后,但凡松江、泗泾有文笔才干者都能被陆续选聘进申报馆供职,以致有了“无松不报”的名言。未雨绸缪,他很重视接班人的挑选和培养。泗泾的马荫良就是在他遇难后,应急接班、担起报馆总经理重任的接班人。马荫良,泗泾人,他母亲认史量才父亲为干爹。史量才见马荫良聪慧好学,有心要栽培他,出资送他到同济大学医学院攻读6年,让他住在公馆里,打算培养他日后做馆医。1930年,因经理张竹平、总编陈冷血都相继辞职,史量才决定重组新班底,便提拔于1929年毕业服务申报馆的马荫良担任经理。他知人善任,对年高德劭的老乡张蕴和及其弟叔通,都敬重有加,委以总编及主笔重任。1932年,他又为张蕴和在松江建造一栋宽敞、气派屋舍,赠送给张在家乡安度晚年。后来,该屋被张家小辈捐赠给政府,作了松江诊所。
撰写《顾宪成君发明中国新字记》
史量才有位被他称“与某同乡里且为总角交知之”的青年时代的好友顾宪成,发明创造了中国新字,获1911年在意大利首都举办万国博览会特等奖,他为总角之交由衷骄傲。1913年4月13日,就在他接办不久的《申报》上,就以原名史家修特地给他写了一篇《顾宪成君发明中国新字记》热情洋溢地盛赞:“千九百十一年,义国都郎开万国博览大会,我国工商学各界之出品运往比赛者甚夥,而教育品中有异彩之文光发现其间者,为顾宪成君所发明八卦形之中国新字。揭晓之日,跻于上选竟得先进国志荣之特奖。各国审查员咸赞为中国政教进步之利器。驻义吴使亦有‘会看通行四海何止伟业千秋’之奖词,何其伟哉!”力挺“顾君发明之新字作注字音标最为相宜”,并为之广而告之做热情鼓吹宣传。
拯救与故居
1923年~1924年间,爆发了江浙齐(燮元)卢(永祥)战争,两省百姓为躲避战争燃起的烈火,纷纷弃家逃生。1924年10月4日,《申报》上刊登了泗泾镇难民逃亡的消息,报道“泗泾难民纷纷逃到徐家汇上岸,当时救出难民两千余人。他们所有舟船等一切开支,均由史量才独力担任”。作为调停江浙战争的最力“和平使者”,为使乡亲们免遭逃难中的恐惧与苦难,史量才仗义疏财,义不容辞担当起保护乡亲责任,深深感动了乡亲,至今还传为美谈。
大概在1927年,他家大业大,声名显赫,在老友黄炎培的竭力怂恿下,才在上海铜仁路建造起自己的公馆。他重视孩子的文化教育,他把侄子、侄女接到公馆住,让他们在上海读书,毕业后,给他们安排在他与南洋华侨共同创办的“中南银行”就业。他爱哥哥(传说中同父异母或抱养的),也给泗泾的兄长建造了一栋中西结合的别墅式住宅。解放后,这栋故居就由松江县政府用来办公。县政府迁到松江后,成为泗泾镇镇政府办公所在地,镇政府迁到新大楼后,改作图书馆。泗泾乡亲们出于对这位杰出乡亲的敬仰、缅怀和感恩,一定要让史量才有家可归。于是,2000年,为纪念史量才诞辰120周年,特地搬出图书馆,花费巨资,对故居翻造大修,让屋归其主。特请原上海市委书记夏征农题写了“史量才故居”匾额;请原中国文联主席周巍峙题写了故居牌楼的对联:“顺应时代进步潮流,鼓舞民众爱国斗志”,横额:“史量才故居”。故居内安放了半身史量才铜像,布置了史量才生平事业展览室并挂上了“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牌子,不仅供泗泾、松江的民众、各校师生及各社会团体前往参观、瞻仰,还接待了络绎不绝的无数来宾和记者。
(《世纪》,2013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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