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史公的足迹

许宏亮

得知中国史量才专业研究会的副会长庞荣棣女士即将出版继《史量才：现代报业巨子》、《申报魂》后的第三本研究专著，嘱咐我以史量才家乡人写上一段文字。我从接受这一嘱托后，思绪万千。1912年史量才从席子佩手中买进《申报》的经营权，迄今已整整102年。一百多年来学术界从何时开始关注史量才这个报业巨子？期间共发表了多少研究他的文章，具有代表性的研究者有哪些？庞荣棣女士是民间研究史量才的代表人物之一。她克服各种困难，研究史量才30年，可以说，因史量才我与庞老师相识，史量才是我们共同仰望的爱国楷模。庞老师的执著和坚守，激励着一大批专家、学者和有志者持之以恒，不断探索。

“谈中国报纸必谈《申报》，谈《申报》必谈史量才。”时隔一百年，当笔者阅读庞荣棣出版的两本中国报业泰斗史量才传记时，仿佛走进古朴的资料室，翻看泛黄的报纸，从一个个铅印字体中嗅到历史的气息。作者按照时间轴精心梳理事件脉络，让人感受到厚重的历史记忆，触摸到鲜活的人物形象。

笔者曾梳理百年学术界有关史量才的研究，发现有以下几点不足：第一，人物生平方面，解放前相关研究寥寥，解放后研究数量激增，但仍有深入研究空间。解放前的研究只有其遇害后1934年、1935年为怀念他而出版的《追悼史量才先生》和《纪念史量才先生》两本悼念文章的汇编。第二，对史量才的人际关系研究，还有很多空白点。如与其关系十分密切的人，学术界至今尚未有人撰写过文章。第三，缺少有分量的大传、评传及其年谱资料长编之类的专著。第四，对史量才研究意义的重视程度不够。如由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历史大辞典》中竟找不到“史量才”的条目。改革开放后至2013年，有关史量才研究专著两本、论文集两本，其中两本专著皆出自于庞荣棣女士一人之手。早在20世纪90年代，庞荣棣女士便发表史量才人际关系研究。而庞荣棣女士的这两本书从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以上研究空白。

《史量才：现代报业巨子》分十章详细叙述史量才从幼时“小荷才露尖尖角”、初到沪上、盘下《申报》事业“蒸蒸日上”、拒贿反袁到血染《申报》、“丰碑永存”，是第一本详细叙述史量才人物生平的书籍。这一本人物传记，让读者体察到报业巨子的创业之路、赤子情怀、爱国之情和正义一生。然而，作者提笔却是细腻温婉的，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从史量才的出生地讲起，“江苏江宁县有座朴实、秀丽的小乡村——杨板桥。古老的秦淮河汩汩滔滔从村边流过，以她那清澈明洁的玉液琼浆哺育着世世代代坚守家园的躬耕百姓，哺育着杨板桥村的几十户人家”，这更反衬出硬汉不畏强权的铮铮铁骨。

该书出版10年后，《申报魂——中国报业泰斗史量才图文珍集》又问世了。如果说前者是理智客观“全面”记录故事，后者关注的重点则是倾注心力“细致”描述细节。全书16万字，从2000余张资料图片中披沙拣金，甄选200多幅整理而成，全方位补充主人公不平凡的一生，又为史量才关系较大并在新闻业及其他领域有重大贡献的人物提供重要资料。可以说，相较前一本著作，后者增加大量第一手资料，在深度、广度和厚度上加强叙述，并且更明显地展示出作者对史量才坚强不屈、忧国忧民的钦佩之情，正如开篇所述：“1880年1月2日，肃杀的严冬，企图压住冒头的春意。然而，一个不畏严寒的小生命，硬是光裸着身体闯入满布荆棘的人世间”。他以高瞻远瞩的办报宗旨和办报精神，忠于职守坚持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三不”原则，秉持人有人格、报有报格、国有国格的报人“三格”精神境界，书写了动荡曲折、庄重严肃的一生。

面对这样的人物及其生平，作为民间研究者庞荣棣女士的态度也是严谨、认真的。两本书凝聚的是庞荣棣女士30多年的心血。作为史量才的民间研究者，30年来，她寻寻觅觅，奔波挫折，寒暑笔耕；30年来，她为做好史量才与《申报》的专题，曾多次到泗泾、江宁、杭州、海宁，将搜集的资料整理成短篇长文；30年来，她埋头档案馆、图书馆查找史料“孤品”、“珍品”“绝品”，识别分类，整理加工；30年来，集腋成裘、聚沙成塔，两千余件资料照片汇聚成的量才形象越来越丰满、真切。

可以说，不仅书本的主人公史量才是忆昔抚今肩起时代与社会责任的爱国楷模，两本书本的撰写者庞荣棣也是孜孜不倦研究量才的优良范本。

注：作者是南京市江宁区文联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