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一补还可以穿”

毛主席的衣着十分简单，只有两套衣服经常替换；平时喜欢穿布便鞋，只在参加大型会议或会见外宾时，才穿皮鞋。

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那天，毛泽东穿的中山装，其衣料还是延安生产的粗纺毛呢做的；一双深褐色皮鞋，鞋帮内侧后面磨得已经褪色了，鞋底跟的外侧磨去了一厘米多厚。卫士长一边继续擦着皮鞋，一边告诉王鹤滨：“我说给他老人家做双新的吧，可是主席不同意，总是说，‘还能穿嘛！’”接着，卫士长把自己的一只脚向前一伸，激动地说：“主席的皮鞋可比咱们的旧多啦！”随即又满含深情地感叹道：“党和国家的主席啊！”

大家回忆起一段往事：

毛主席有一件毛衣和一件毛裤，不知道穿过多少年了，也不知补过多少次了！到西柏坡以后，1948年的秋天，警卫员发现毛主席的毛衣毛裤实在太破了，不仅有好几个大窟窿，还有不少地方都脱了线。

“今年和去年的情况不一样了，去年陕北的条件困难，现在的条件好了，西柏坡离石家庄这么近，那里毛衣毛线都有，如果买毛衣毛裤怕不合身，你们买来毛线，我可以给主席织，保证天冷的时候让主席穿上。”韩桂馨看过破毛衣后，忍不住提出了建议。小韩是负责照料李讷的一个姑娘。

“小韩，你去请示主席吧，因为你年龄最小，什么话你都可以讲。”卫士长怕毛主席本人不同意，就拉小韩去说。毛主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经他本人同意，谁也不能花钱给他添置东西。

“这不是我的工作，也不是小李讷的事。如果是小李讷的事情，你们不去，我就敢去。这些都是你们的事，不应当由我去问主席。”小韩的职责范围观念也很强。

卫士们又搞了一个折中方案：找一个人陪小韩一块去。谁去呢？大家一致推荐李银桥去。李银桥没有推辞。

“你跟李银桥一块去问主席，行不行？”卫士们又和小韩商量。

见李银桥愿意承担，小韩也就同意了。

“这要找个机会才行，不能干扰主席办公。要到主席吃饭、休息或者散步的时候，才能和主席说。”李银桥显得胸有韬略。

毛主席正坐在沙发上看资料。李银桥和小韩便把事情提出来了。

“主席，天气很快就冷了，同志们在给你准备过冬的衣服。你的毛衣和毛裤太破了，不好再补了，再说也找不到颜色相同的毛线来补，就是能找到颜色相同的毛线补，补上也不好看了。大家研究了一下，想给主席买新的毛衣毛裤，也可以买毛线，小韩来织，保证天冷时叫你穿上新织的毛衣毛裤。”李银桥首先游说。

小韩接着说：“现在又不是在陕北了，那时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只能穿补了又补的衣服。现在这里离石家庄这么近，可以到那里去买毛线，我来织毛衣毛裤。你原来那件毛衣毛裤已经破得不像样子了，实在不好补了。”

“我的衣服破了，补一补还可以穿。就是这样，我们从生活上来说，比前线也好多了。”毛主席慢悠悠地说。

毛主席又接着对韩桂馨说：“小韩，你把李讷照顾好了，又为我们做了缝缝补补的工作，给你增加麻烦，我非常感谢你。还是请你辛苦一点，把我的毛衣毛裤织补一下，能穿就行了。”

“你的毛衣毛裤实在太破了，就是能补上，穿上多么难看呀！”小韩仍旧不甘心地说。

“唉！穿在里面不讲什么好看难看，能穿就行了。外衣破了，补补还不是可以穿嘛！艰苦奋斗是我党我军的光荣传统呀！”毛主席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李银桥知道再说也没有用了，就向小韩使个眼色，暗示她不要再耽误毛主席的时间了。

此时，小韩和李银桥正在谈恋爱，毛主席也知道他俩的事，顺便问李银桥：“你今年二十几岁啦？”

“22岁。”

毛主席又转向小韩：“你1947年秋天到我这里来工作时是17岁，今年18岁了，对不对？”

“到年底就19岁了。”

“那很好嘛。你们两个应当互相帮助。”毛主席这么一说，小韩有点儿难为情了。

“好了，我听你们的好消息。”毛主席笑着说。

1949年，要在香山双清别墅接待各民主党派负责人、各届代表和知名人士，其中有民主人士张澜。要见张澜前，毛泽东对身边的人说：“张澜先生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做了不少贡献。在民主人士当中享有很高的威望，我们要尊重老先生，你帮我找件好些的衣服换换。”工作人员把毛泽东的全部家当翻了个箱底朝天，找不出一件不破或者没有补丁的衣服。十分为难地对毛泽东说：“主席，咱们真是穷秀才进京赶考，一件好衣服都没有。”毛泽东却说：“历来纨绔子弟考不出好成绩。安贫者能成事，嚼得菜根百事可做。我们会考出好成绩。”

工作人员仍不甘心，想给毛泽东找件好点的衣服见客人，就问毛泽东：“现做衣服也来不及了。要不，去借一件？”毛泽东回答说：“不要借了，补丁不要紧，整齐干净就行。张先生是贤达之士，不会怪我们的。”

就这样，毛泽东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会见了张澜，后来又穿着这件衣服会见了沈钧儒、李济深、郭沫若、陈叔通等人。

（雷云峰、肖东波编著：《修身处事风范》，国际炎黄出版社2003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