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公安厅刑侦处原处长鲍焕明因犯徇私枉法罪、贪污罪、买卖国家机关证件罪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受到了法律的严惩。在不到10年的时间里,鲍焕明从一名汽车司机到刑侦处处长,从实权在握的显赫人物沦为人民的罪人,这其中的原因值得人们深思。
市场经济条件下,应确定什么样的用人标准?
1984年,鲍焕明由宁夏平罗机械厂调入宁夏公安厅刑侦处当司机,1985年转干,成为一名正式的民警。其后官运似乎格外“亨通”,从1988年至1994年,短短7年间,从副科直至正处,平均19个月官升一级(据说案发前,鲍焕明已被宁夏公安厅某些人内定为副厅长候选人),提升速度和频率如此之快,鲍焕明凭借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资本?
熟悉鲍焕明的人都将其戏称为“三盲”处长,即基本上一个文盲、法盲、和“政治流氓”。
鲍焕明的手中有一张某函授学院的大专文凭,但这样一个连初中都没怎么好好上完就参加工作又整天忙于应酬的人,那个大专文凭是如何获得的,也只有天知地知了。
1999年6月15日,在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审判庭内,鲍焕明回答了公诉人及辩护人的有关提问。旁听席上的许多人听了他的回答后都感到不解:这样一个满口别字、讲话文理不通、文化知识、法律知识少得可怜的人怎么能当公安厅刑侦处处长?鲍焕明的同事及朋友更是把学说鲍焕明的别腔错调当作茶余饭后的调料。
溜须拍马,不学无术,胆大妄为,是对鲍焕明的基本描述,因此同事们又把他戏称为“政治流氓”。就连这样的贬称鲍焕明也是笑纳爽受,引以为荣,处处张扬炫耀,并把此作为讥讽那些只知工作不擅拍马的同事的资本。
鲍焕明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的妻子漂亮、贤惠、精干,但鲍焕明不知出于何种考虑,于1996年与其离了婚。离婚后的两年中,鲍焕明一直“独居”在城北一处住宅中。两年中,鲍焕明是如何“生活”的,更是一个谁也说不清的谜。
1998年10月24日,正是宁夏40大庆安全保卫工作最为紧张的关头。这天下午下班时,鲍焕明一行因紧急任务将赴银南,发车时一位妖冶的“小姐”横挡在鲍的车前不让车开动,后经反复劝说,这位“小姐”才勉强让开了道。
1998年10月27日,鲍焕明被宁夏公安厅党委、纪委宣布实行“双规”后,没收了其手机和传呼机。在其后的几天中,其手机仍不时传来“张小姐”“李小姐”“王小姐”们的信息。
鲍焕明被逮捕后,办案人员依法对其办公室进行搜查时,查获了鹿茸、鹿角、元宝参等大量滋补品,还有纯金银器皿、纯金纪念章、高档西服、羊绒衫、皮带、手机、电视机及装帧精美的图书、集邮册等物品。这些东西的背后又隐藏着多少肮脏的交易?
还有那上百辆完全由鲍焕明放走的走私车。
早在1991年,宁夏公安厅民警风闻鲍焕明已是刑侦处副处长候选人时,就不无义愤地说:“公安厅再提30个副处长也轮不到鲍焕明。”这是公安厅大多数民警的共同呼声,也是广大民警对鲍焕明人品素质的基本评价。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评价是客观的。
俗话说:听其言知其行,观其行知其心。鲍焕明的蜕变绝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而在这一蜕变过程中,鲍焕明的一言一行,素质品行如何,正如上面所述,可谓一目了然。但可惜的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公安厅有不少人却认为鲍焕明富有“开拓精神”“敢想敢干”“能够捞来钱”并不断提拔重用,终至给党和人民的事业造成了严重的损失,也使鲍焕明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因此,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如何解决任用干部上的不正之风,考核、提拔、任用干部的标准如何把握,如何公开考核、提拔、任用干部,考核的内容如何量化、细化、全面化,如何吸收国外选拔人才的先进经验和成熟的技术,使我们的用人机制更趋科学、合理、完善就显得尤为迫切和重要。
如何加强对权力的约束和监督?
几年来,为加强廉政建设,确保领导干部廉洁行政,国家有关部门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法规,宁夏公安厅党委、纪委也制定了相应的规章制度。但问题是应采取什么措施,保证这些政策法规、规章制度实实在在地落到细处、实处,从而实现对权力的有效监督和约束。
宁夏公安厅刑侦处肩负着全区刑事侦查、打击走私、贩毒的重任。但就是这样的一个要害部门,抓谁放谁,罚多罚少全凭一张嘴说了算;罚没收入,如何支出,全凭一支笔签了算。查扣走私车百余辆,无立案记录,汽车钥匙全由鲍焕明一人掌管。领导处置有关经费,按规定应该有一定金额的权限限制,而鲍焕明发放有关费用一出手就是6万余元,张伏贵一案分发掉的奖金、报销的差旅费就高达11万元。毒品犯罪如何惩处?私放罪犯该当何罪?收受贿赂下场是什么?鲍焕明这个天天在执法的“法盲”不会不知道。但是,这些法规政策、规章制度为何在鲍焕明之流面前就失去了其应有的效力了呢?由此可见,在目前的形势下,要加强廉政建设,光靠法规政策、规章制度是远远不够的。
因此,尽快建立健全有效的监督机制,尽快解决“空监”“虚监”问题,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加强对权力的监督约束,反腐防腐并举,就成为我们的当务之急。鲍焕明一案再一次用铁的事实说明,失去有效监督的权力,必然导致腐败。
(原载于《中国纪检监察报》1999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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