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识鹤年先生
王湜华
我之得识李鹤年先生,当然是通过玉如公之介。因为陈云君兄的推论,认为玉如公只有承认你是他弟子时,他才送嵌字联给你。而我有一副“湜沚之清方寸似,华腴其分底根成”的嵌字联,是玉如公主动送给我的,所以云君兄认为我是吴门弟子之一。以此为据,鹤年先生也一直把我当同门学弟看待。而我连一点点吴门书道都没学到手,实在有愧吴门弟子们的抬举。
鹤年先生比玉如公小不了几岁,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是吴门头号大弟子。先生谦虚谨慎,为人宽厚。对玉如公的景仰,更是有目共睹的。所以玉如公凡家中有事须议,必把鹤年先生请来,几乎成为子女中最长的一员来看待。
玉如公谢世后,我几乎凡去天津必去拜望鹤年先生。在谈起玉如公往事时,先生往往忍不住要掏出手绢来……先生对恩师的感情,是一般人无法相比的。
郑敏先生珍藏的玉如公墨宝《炎黄子孙盼统一——遥寄张大千》装裱成轴后,首先由我在下面作了大段题记,后来郑敏先生遍找名流题咏,题得几乎满了,又另备大册页多本,又由我写缘起以便让更多的人可在册页上继续题。最后觉得原件上方尚有一隙之地,而别人是不敢往上题了。尽管册页上鹤年先生早已题过,而这一隙空白,非由鹤年先生来不可。当时中央电视台《天涯共此时》栏目正要拍摄玉如公与张大千的节目。于是我与郑敏陪同摄制组去天津鹤年先生家,既拍摄鹤老谈玉如公的事,又顺便当场题写。摄制组也认为机会难得,在鹤老家两个上午,几乎把鹤老谈话与写字的过程全部拍摄下来了。这是一组多么珍贵的镜头啊!为留永久纪念,我要求摄制组不给我剪接后的节目成品,而要一份原始的全部录像。摄制组满足了我的要求。尽管我家设备坏了,一时无法观看,但这份东西,却是重要的史料,更是我与鹤老交谊的大好纪念。
鹤老在行楷方面造诣之深,已是有目共睹的了,然而要在玉如公的肩上再上一层楼,确是很难。于是他在篆隶方面又下了大工夫,终于得到玉如公“古隶由完白窥两汉,小篆直追上蔡”的定评,这是十分不容易的。在天津鹤老的同门,以及各地挚友,早已盼望出版他的书法集,而直拖到1996年,才由天津人美出版。仅此一端,既不难看出他谦虚谨慎,虚怀若谷之一斑。难怪他学弟陈云君在为书法集写序时要用《千呼万唤始出来》为题了。吴门能有这样好的大弟子,乃吴门之幸也。我一直能得到这样介于师友之间的长者的督励,更是我三生之幸也。
我曾斗胆,在鹤老面前谈起想写《吴玉如传》,鹤老当即翻出玉如公在重庆时写给他的信好几封,给我看。并答应,只要开笔写,马上全部提供给我用。这都是十分珍贵的第一手史料。但由于终感材料不够齐备,至今未敢动笔。而鹤老已谢世多年,此等珍贵史料的借用,更非易易,但这段往事却深深印在我心中。鹤老奖掖督励后学的恳挚,是永远不能忘怀的。
原载《音谷谈往录》2007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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