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生爱好广泛思路敏捷

52　郑先生爱好广泛思路敏捷

次日上午，我陪同郑先生游览故宫，下午参观北京重型电机厂。郑先生爱好广泛，善于思考，尤其对中国文化情有独钟，对唐诗、宋词、元曲颇有研究。参观时兴致勃勃，谈笑风生，见景生情，不时提出一些古怪的问题，郑先生说：“皇帝有三宫六院72嫔妃，作为一个男人顾得过来吗？那些过问不到的妃子，日子怎么过！在这高高的红墙内，虽然好吃、好喝、好待承，长期见不到皇帝又不能出宫散散心，这不等于坐监狱吗？！中国历代皇帝子孙们都想争夺皇位，也出现过《烛光斧影，千古之谜》的传说，我想中国人把权位看得太重。在我看来，当皇帝没什么好处，哪有吃喝不愁，居家过日子的普通人自由。英国就出现这样一个皇帝，他就是爱德华八世，是今天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伯父。他当了不到一年的英联邦国王，就主动坚决地退位了。而他退位的原因却是为了两个字———爱情。他钟爱的是一个离过两次婚的美国女人辛普森夫人。这种状况在王室的严格制度下，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于是，爱德华爱美人不爱江山，决然辞去王位，携夫人到南美洲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直到1972年去世。这个故事是近代以来最被人们津津乐道的一个爱情故事，直到今日还被人们广为流传。

另外，在西方也有人想玩儿命当总统的，他们常标榜民主选举是如何之好，凡是参选的人，都吹嘘自己，贬低别人，我作为一个普通公民，最看不惯这种制度。一个心中有别人的人，必定是一个谦虚的人，一个装着整个社会的人，绝不是一个狂妄的人，这也是一个统治者应具备的基本素质，这一切已经被历史所证明。至今没有看到哪一个国家选出了有教养、爱人民，自始至终站在广大群众一边的总统。以菲律宾为例，马科斯竞选时不知做了多少保证，但是在他当选以后，拼命敛财，据说他的夫人伊梅尔达光鞋子就有两千多双。实践证明他和他的亲人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大家族。当然我们是阻挡不了那种打着民主旗号推行选举的潮流；更阻挡不了那些削尖脑袋想当总统的人，人们一次次参加选举，最后又是一次次的后悔，这种恶性循环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李总经理你看我是不是扯得太远了，我讲的这些话你认为有道理吗？”我说：“中国改革开放后，人们的思想很活跃，你探讨的问题也是我们极为关心的课题。郑先生在国外生活了多年，又是一个善于学习善于动脑的人，对古今中外社会制度很有研究，各种社会现象捕捉得很准，分析得也很精辟，观点新颖独到。我只能说，什么样的土壤就产生什么样的制度。作为中国的皇帝涉及不到贪的问题，因为‘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但是不着调的皇帝也有，像南唐后主李煜，不是个好皇帝，却是个好诗人，比起爱德华的爱情，李后主的婉约诗词更是千古传诵，书法也自成一家。”郑先生说：“看来李总也是个好学之人，以后我们要好好切磋切磋。”

下午，驱车到西郊北京重型电机厂参观，办公楼前两幅大字条幅赫然醒目，刚劲有力，一看就是用毛笔手写的“欢迎郑龙溪先生莅临指导；精诚为自备电站共事同舟”。该厂始建于1958年，1959年陆续投产，从生产1 500千瓦汽轮机及发电机起步，到1989年已能承接20万千瓦大型机组，继上海、哈尔滨、四川之后北京成为第四大火力发电设备生产基地。在尚副厂长带领下，我们首先参观汽轮机主要部件———气缸、主轴生产线。庞大的6米立式车床、10米卧式车床、三层楼房高的大型落地镗床在技术工人精心操作下，隆隆作响，工人们有条不紊，熟练地操作着机器。200吨起重吊车在钢轨上快速滑动，大小吊钩巧妙配合，把一个近50吨重的后汽缸翻转过来轻松地放在画线平台上，就像人的手翻转一个铁块那样简单。这一切让参观者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给人以震撼。郑先生停住脚步大声说道：“真了不起啊！了不起！我去过欧美，看过大型工厂，想不到中国自己已经具有这样高精尖大型工作母机，祖国真的强大起来了。”

参观汽轮机生产车间后，大家来到发电机超速实验室，实验员把装有5米长，近10吨重的发电机转子成品推向实验室，迅速将转子与大型直流拖动马达连接，经严格检查确认一切部件连接正常后，实验室主任发出指令，预警电铃发出震耳的叮铃声，拖动马达开始旋转，非常迅速地上升到每分钟3 000转，虽然发电机转子被厚厚的铁门密封着，但是在较远的地方也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强大声响。实验人员在重点检查润滑系统以及各个轴承部位震动正常后，拖动马达升速至每分钟3 600转，这时强大的声响达到高潮，振动测量仪报出的数据是2/1 000毫米，不到头发丝的一半，5分钟后停车，实验室主任宣布超速试验成功。超速试验是一种检验工序，也是通过超速用离心力把嵌在转子里的铜线圈压实，保证机件在将来运转中始终保持正常状态。郑先生看完全部试验后以内行人的口气说道：“这就叫万无一失！”他转过身来对实验室工作人员频频招手，表示祝贺，并向工厂尚副厂长握手致意。

在回宾馆的路上我和郑先生同乘一辆车，他参观后意犹未尽，深感不虚此行。近年来他到过上海、广州、西安等大城市参观访问，但没有下过工厂，尤其今天看到属于重工业生产的发电设备制造过程，使他惊讶万分。对于他坚定采购中国设备的心愿，是一个重要补充，当初那些流言蜚语，都渐渐地撇到脑后。

参观完工厂后郑先生的心已彻底放松了，谈话也转到了其他话题，他问道：“今天下午刚一进工厂的大门，办公楼前挂着一个条幅，一看就是毛笔手书的，显得很有功底，尤其是竖行书写而且是从右往左念，这很像香港和台湾地区的汉字排版方法，即便在菲律宾也保持着过去的老传统，我感到既亲切又欣慰。李总，我有个困扰多年的老问题，向你请教一下，为什么祖国大陆抛弃汉字的竖排版，普遍采用横排版呢？我每次回到祖国，拿到报纸都不知道怎么读，上一行接不上下一行，上一段接不上下一段，这太不习惯了。我爱祖国，只是这一点我想不通，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没有必要去篡改，这几年我到中国驻菲律宾大使馆、商务处都发过这种牢骚，但是没有哪一个人给我郑重其事地解释过，我跟李总接触中，深感你的知识面很广，能不能帮个忙，替我找个答案。如果这次到北京来，自备电站合同签了，又能把我有关中国文字排版的疑团解开，那可是双丰收啊！！”郑先生的话还没有讲完，车已经停靠在宾馆大门口，我很歉意的对郑先生说：“今天来不及了，你先回宾馆休息，请放心，你刚才提到的问题，我作为一个业余爱好者也研究多年，如果我们没有充足时间探讨，在你离开北京之前我可以给你一个书面答复，保证你满意。”郑先生恳切地说：“此话说定，我和菲律宾周围朋友都急切的盼望你的答案。你什么时候答复我，我们马上签合同！”两人大笑着，握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