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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武城的“精忠庙”

时间:2022-01-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灵武这个西北一隅,也曾建有供奉其神像的庙宇,名曰“精忠庙”。灵武“精忠庙”始建于清代嘉庆二十二年,丁丑,由灵武开明绅士贺邦直起心创建。庙门正前方,座南面北,面对“精忠庙”建有戏楼,每年逢四月初八、七月十五、正月十五的节气,为人们演唱戏剧。同治元年壬戌,灵武战乱频繁,县城内很多庙宇遭到战火侵害劫毁,而“精忠庙”损失较小,令百姓欣慰。

灵武城的“精忠庙”

岳飞,字鹏举(1103~1142年)。河南汤阴人,出生农家。南宋初,投军参加抗金斗争,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爱国民族英雄。在金人入侵中原之际,他力主抗击,英勇善战,积极北伐以兴复大宋江山。他在非常困难的条件下北伐征战,尽管没有完成兴复大宋江山的宏志,但是他抗金爱国的高风亮节,坚决抗战、英勇杀敌的精神气概,被奸佞残害壮志未酬的悲惨遭遇,生前身后都赢得了人民深深的同情和爱戴。宋代孝宗皇帝曾赠岳飞为鄂国公,加封武穆王,赐谥忠武,配享太祖庙。岳飞的一生,是英勇奋战、忠诚爱国的一生。他的英武忠烈爱国事迹被人敬仰传颂,他的不朽名作“满江红”至今被人传颂吟唱。自宋代后,人们怀念崇敬这位爱兵如子、治军有方、能征善战、文韬武略、声名显赫的将军。中国大地上到处建有后人敬奉他的庙宇。灵武这个西北一隅,也曾建有供奉其神像的庙宇,名曰“精忠庙”。

灵武“精忠庙”始建于清代嘉庆二十二年,丁丑(1817年),由灵武开明绅士贺邦直起心创建。虽然县小财乏,但灵武民众崇敬热爱岳飞这位民族英雄,积极响应贺邦直绅士的倡议,慷慨解囊,修建此庙。自始建开始,历经17年的时间建设、增加、扩展,竣工于道光十四年,甲午(1834年)。庙宇面积硕大,庄严雄伟,气势恢弘。灵武辛卯举人张松年曾对精忠庙赞道:“殿宇墙榭,陪廊道院,无不结构庄严,磨砻密致”。“精忠庙”坐落在灵武后街(现高庙前500米处,原招待所西南拐角处)占地面积十亩多。建有九间房屋面积大的青瓦鱼脊梁大殿,经堂厢房33间。墙体全用小青砖上刀白灰砌筑,横平竖直,严丝合缝,工艺上乘。庙宇巍峨雄浑,廊檐木制门楣、窗棂彩绘精美,木雕制品刀工精工细做,花饰细腻美观。大殿坐北向南,石基红柱,巨大的红松木做成的人字梁隆成殿脊,雄宏壮伟,脊起檐伸,殿内高大宽敞,庄严肃穆。悬挂大幅杏黄色帷帐。神台上塑着岳穆王神像,面容英武,神采飞扬,气宇轩昂,头戴王冕,披挂甲胄战袍,王者气概,英雄豪气令游人不敢仰视,莫不焚香礼拜。神案下两旁,东西各塑两名穿甲持矛挂剑的兵士,雄壮英伟,怒目暴睁,气势勇猛,威风凛凛,护卫着岳穆王。灵武贡生孙翰垣在《重修精忠碑记》一文中形容精忠庙大殿中情景是:“供奉岳武王尊像,将校执锐披坚,环座而立,凡瞻拜者无敢仰视”。据灵武城几位年逾古稀曾在民国时期旧政府工作的工作人员白克勤、李俊、顾长泰等老人回忆,大殿内彩塑的岳穆王神像神态非常逼真,面容勇猛英伟,武将的勇猛威武气势一览无遗。他们说:大殿里虽供奉着岳武王的神像,但是给人的印象是文气弥漫,大殿东西山墙,悬挂着很多灵武清代及民国文人赞颂岳穆王及敬奉给“精忠庙”的书法作品,有中堂、对联、横幅、条幅,这些文人在灵武名声显赫,文采横溢,威望很高。有清代拔贡邓九如、王玉赞、孙翰垣、黄廷玉、邓云路、唐万寿、李玉鼎、许相等人。他们的书法功底深厚,书写的作品有隶有篆,行草不一,每幅都是他们沐浴斋戒净手焚香后虔诚认真书写的精品。他们书法作品的内容有“忠义昭千古,豪气吐虹霓”;“天日昭昭”,“忠烈千秋,宜铭钟鼎”;“精忠报国,节义传家”;“丰功伟烈,悲歌感泣”;“柏亦精忠,桧真遗臭”等等。其中拔贡李玉鼎老先生用正楷小字书写了王勃的《滕王阁序》及诸葛亮的《前出师表》《后出师表》敬奉给精忠庙,书法字字珠玑,俊秀端庄,观赏的城镇居民,四乡百姓无不伸出拇指交口称赞。1950年端午节,从华北人民革命大学和华北大学分配到灵武工作的刘继调、李靖、刘雨赞、牛骧、霍濬、孙鸿书、李文志七人开完三干会后,结伴游览灵武县城和郊外,他们到了“精忠庙”后,仔细观赏了大殿内的书法作品,深深被书法作品的精湛叹服,尤其对李玉鼎的小字印象非常深。时过六十多年后,孙鸿书在《征雁留踪》一书中还这样回忆:“灵武城对《滕王阁序》这篇文章似乎很偏爱,不仅众多庙宇的墙壁上有,而且不少民居房内的隔扇上也录着这篇文章”。年过83岁的灵武市离休老干部白克勤老先生早年特别喜欢书法,民国期间,县政府要求工作人员必须要写得一手好字,因此他曾跟着唐万寿、李玉鼎拔贡学过书法。那时年轻用心好学,拔贡们也喜欢他,李玉鼎、唐万寿等人也给他写过很多字,唐拔贡曾给他写过一副对联,内容是:“万顷烟波鸥世界,千秋雨露鹤精神”。由于喜欢书法的兴趣和爱好,他曾对“精忠庙”悬挂的每幅书法多次观赏,至今对每幅书法的内容和作者都记忆犹新,用他的话来讲:“每幅书法都是呱呱叫的好作品,真是人瑞墨宝呀!”非常可惜的是,这些珍贵的书法作品在宁夏灵武解放前夕,在兵荒马乱的环境里,被散兵游勇和乱人毁坏和掠走了。大殿里神案两边粗大撑梁的朱红柱子上悬挂着用硬木雕刻的蓝底金字对联一副,上联是“精忠贯日月”,下联是“正气壮山河”。岳飞神像上方挂着一方清代绅士贺帮直等人敬献的牌匾“百代留芳”。神案前面,黑紫色硬杂木做成的长条供桌上供奉着岳飞的公子忠烈侯岳云及部将抗金名将武侯汤怀、武侯张显、武侯王贵、成烈侯牛皋、虎卫将军王横、龙武将军张保、成义侯张宪等英雄的神主牌位。供桌上还摆放着铜质香炉和烛台,青烟袅袅,白烛高照,细磁果盘里,供奉着食品和干鲜果品。院内古椿参天,树荫蔽日,庭院的正中,摆放着一个百余斤重,用生铁铸成的生铁香炉。陪廊经房分东西坐落,和上方大殿成为四合院形状。庙宇朱红大门外两侧悬挂木质蓝底金字对联一副,上联是:“凭壮怀三千铁骑”,下联是“抱长恨十二金牌”,庙门楣的横批为“精忠贯日”。朱红庙门旁东西两侧摆放着两个80厘米高,160厘米长精工雕刻石鼓模样的石质“石面”。前面耸立着11.8米高的铁旗杆一对,庙门东西两旁还坐落着千余斤重铁狮子一对,西边围着两个各1.5米见方的木栅栏,中间摆放着被双臂捆绑的秦桧王氏铁人跪像,门前空地上还安放着石质功德碑三方。庙门正前方,座南面北,面对“精忠庙”建有戏楼,每年逢四月初八、七月十五、正月十五的节气,为人们演唱戏剧。同治元年壬戌(1862年),灵武战乱频繁,县城内很多庙宇遭到战火侵害劫毁,而“精忠庙”损失较小,令百姓欣慰。在战乱平息后,总督谭冠英、知州王协亭又集资招聘泥木工匠对“精忠庙”进行了精心细致的修缮。

民国四年乙卯(1915年),在知县秦必坚请求下,宁夏道尹陈必准特许,搬走了秦桧王氏铁人像,后不知下落。清末民初,战乱频繁,三方功德碑逐年被毁,下落不明。1956年“精忠庙”被拆毁,建筑“灵武县剧院”;1966年,“文革”开始后,宁大学生来灵武闹革命,在“破四旧立四新”的喧嚣声中,铁狮、铁旗杆被推倒,运到了灵武南门的废品收购站,被毁溶化。“精忠庙”自1956年被拆毁,即便建成了“灵武县剧院”,管理单位也几经更换。1963年被自治区运输公司汽车八队占用,成为汽车修理厂,几年后又被县政府收回划归县招待所使用。1980年重新划拨给县秦腔剧团使用。1995年夏季,拆毁“精忠庙”后建成的“灵武县剧院”被灵武城东街一常姓后生承包整修装潢为歌舞厅,在当年冬天夜黑如墨、月暗风高的一天晚上,突起大火,风助火势,歌舞厅被大火焚毁。两年后,建设部门将烧毁的残垣破壁推平,地面平整后砌筑花砖和建筑小品,其用途为城市休闲用地。岁月如梭,“精忠庙”早已成为灵武的历史,只存在于灵武城老年人的记忆之中了。曾几何时,灵武古城城垣耸立,古塔巍峨,百余座庙宇遍布县城,“精忠庙”旁边古建筑成群,东靠“火神庙”“刘公祠”“少公祠”,西靠“山陕会馆”“石牌坊”“城隍庙”,北靠“上帝庙”(高庙)。可谓是过去县城后街的古建筑群落。树木森然,青砖碧瓦,香烟袅袅,风铃叮当。古韵浓郁。现在闲暇时和一些年逾古稀的老人闲聊谈起“精忠庙”的历史,使人难以忘怀的是“精忠庙”的一些文物,精雕细刻,工艺精湛,浇铸细腻。尤其是功德碑、铁旗杆、铁狮子、铁人像、铁香炉、石雕“柱脚石”“石面”等文物的精美绝伦,使很多老年人至今难以忘怀。

根据多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的记忆和叙说,“精忠庙”前三方功德碑的情况是:

这三块功德碑的尺寸大致相同,宽在1.2米至1.5米左右,高度在2米至2.3米之间。第一方碑和第二方碑为陕西清涧地方产的青砂石质碑,第三方碑属于河南洛阳地区的黑青色石质碑。三方碑两座坐东向西,摆放在庙宇前东侧,第三方碑坐西向东摆列在精忠庙大门前西侧。

第一方碑立于清代道光十四年,甲午(1834年)碑文记载了自清代嘉庆二十二年,丁丑(1817年)灵武绅士贺邦直发起建造“精忠庙”的过程。这方碑碑文较长,自嘉庆二十二年丁丑(1817年)开始记叙,直到道光十四年,甲午(1834年)“精忠庙”从筹备至竣工的过程,褒扬了灵武城乡居民建庙的善举。碑前用正楷大字书写褒扬贺邦直、安如磐、孙登科、张登第、朱绍闽等绅士修庙善举的碑文,碑后用蝇头小楷记载了建庙捐款捐物者的姓名。碑文有幸被文献记载了下来,在《光绪灵州志》,《艺文志》第十六下中曾有详细记载,《精忠庙碑记》碑文内容是:

“精忠庙者,宋少保枢密副使武昌公岳武穆庙也。公事宋,早有显名。当南渡之时,父子戮力,将士倾心,提兵捍御,所向无前。使内无权奸擅国,将金虏不足平,中原必恢复。夫何颁师诏下,冤狱构成,至今尽忠报国之臣卒于无辜,悲哉!

虽然,武穆何尝卒乎?卒武穆者又何尝晏然于地下乎?百世之后流芳遗臭,盖有昭昭不爽者。

今天下以公为人伦之表,率名教纲常作庙立像,伸其瞻拜。吾灵僻在偏隅,庙貌阙如。嘉庆丁丑,邑绅士贺君邦直起心创建,约同邑士民联结状元助神会。道光辛巳,于州城北购基焉,贺君又慨然捐施,桷欂栌,多取诸其室,而督工选料,殊少长老成练达之人。癸未,贺君侄纬自粵宦归,知国学;安君如磐,能办工,相于量度经营。殿宇楼榭、陪廊道院,无不结构庄严,磨砻密致。武穆端冕正位,将校执锐披坚,环座而立,见者不敢仰视。彼误国谗佞铸金像形,虽妇人小子,皆得易而侮之,其贤不肖,何如也?

乃甲午,工方告竣,而大门戏楼旋灾,储项不支,众苦无措,贺君子缤毅然继起,偕武庠张君登第并朱君绍闽,复联助神会,与安君并力重建。又兼吴忠堡典当市房一处,以供香火。盖是庙之成,贺氏力居多,而终始其事者,安君与有功焉。

今年工程告备,众瞩为记,以详颠末。呜呼!一庙之兴,前后十余年,始克完成。盖地小财乏,功成若斯之难也!后之君子,无坠前型。倘有残缺,及时修葺,则为之前者,有美既彰,为之后者,无盛不传焉,岂不休哉!”

碑文的作者张松年,字寿山,是道光十一年辛卯(1831年)举人。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是道光辛卯年间灵武民间文化组织“文光会”的会首,他和灵武的著名文人贺述祖、尹奎、季映奇、文绍先、马顺德等人过从甚密,关系融洽。他不仅是灵武声名显赫的绅士,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著名文人。其子张煦是晚清曾任兵部侍郎,陕西巡抚、湖南巡抚、山西巡抚的封疆大吏。张松年除了为“精忠庙”撰写过碑文外,还应乡邻所请,为灵武其他的庙宇也撰写过一些碑文。他曾授狄道州(今甘肃临洮)训导之职,因淡于仕途,归里课业授徒。《光绪灵州志》《朔方道志》都曾记载着他的生平和事迹。

第二方碑立于清代道光二十八年戊申(1848年),这方碑是在铁人像、铁旗杆、铁狮子、铁香炉铸好后的第二年,勒石安放的。正面碑文褒扬了灵武城乡善男信女于道光二十七年丁未(1847年)五月捐助银两,为“精忠庙”浇铸生铁质铁狮子、铁旗杆各一对,巨型生铁香炉一尊,生铁人像两具的功德,碑文简短,文通意畅,石碑后面凿列着捐银人士姓名及银两数目。这方碑碑文不长,言简意赅,词藻华丽,人们读起来朗朗上口。家居灵武梧桐树乡有一位老文人叫邓月府,他出身贫寒农家,早年发愤读书,四处求学。民国二十二年癸酉(1933年)毕业于银川师范。后多年任教于灵武多所学校,桃李遍布乡梓,老先生广学博识,才华横溢,酷爱诗词歌赋,早年曾和文友结社,填词作赋,步韵奉和,乐此不倦,在教育界享有很高声誉。由于喜好诗赋文学,年轻时曾细心地抄录过灵武各大庙宇的诗赋,楹联、碑文,闲暇时观赏吟诵,并在学堂给学生详细讲解,可惜的是“文革”中老先生身遭厄运,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明哲保身,忍痛将心爱珍藏的很多书籍及文稿,其中包括在民国时期精心抄录的百余座庙宇的楹联、碑赋全部烧掉了。老先生年逾古稀,但记性非常好。20世纪80年代初,曾在一次中午和我交谈时,老先生那天兴致非常高,给我讲过碑文的大概内容,在讲述“精忠庙”的过程中,还讲了灵武很多庙宇的碑文楹联轶事。讲的时候,我还用笔记了下来,遗憾的是几次迁居,这张卡片再也找不见了,邓月府老先生早已故去,再寻很多老年人想了解“精忠庙”前第二方碑的碑文内容,已没人记得,也很难讲清楚,令人心中郁闷和遗憾。

第三方功德碑的质地和产地的情况根据灵武谢瑞祯老先生的讲述,这方碑和灵武高庙前曾安放的民国五年丙辰(1916年)的一方《灵武县长余公重建城垣碑记》记事碑石质相同(目前民国五年的这方石碑仍存在,产地为河南洛阳地区,现放在灵武园艺场境内)。两碑石质相同,碑的石质细腻,墨黑如玉,由此比较,“精忠庙”前第三方功德碑产地也应为河南洛阳地区生产。谢瑞祯老先生生于民国六年丁巳(1917年)。民国二十二年癸酉(1933年)考入宁夏第一师范。他广学博识,是一位文学功底深厚的灵武人。20世纪30年代时,他曾按照宁夏教育厅厅长童耀华的吩咐,拓印了一些灵武庙宇的碑文收藏,遗憾的是“文革”中被造反派抄家时,全部被抄走,至今也是下落不明了。他熟知灵武民国期间的一些往事,讲起过去如数家珍,娓娓道来。第三方石碑立于同治十二年癸酉(1873年)秋季,碑文详细记载了宁夏总督谭冠英、知州王协亭捐银千两,用于维修“精忠庙”因风吹雨打及同治年间毁坏的一些设施和重新彩绘岳穆王神像的功德,碑文溢满赞誉之词,褒扬了提督谭冠英、太守王协亭出银修庙宇的善举。碑虽毁去,令人欣慰的是这方功德碑的碑文仍记载于《嘉庆灵州志迹》艺文志第十六篇章节中。《重修精忠碑记》原文是:

“岳庙创自嘉庆五年,间有邑功德主贺君邦直诚心起建,约邑绅安君如磐、孙君登科、张君登第等,前后联状元助会六次,集资创建。至道光甲午,前后十余年来,始告阙成。殿宇墙榭、陪廊道院,无不结构庄严。供奉岳武穆王尊像,将校执锐披坚,环座而立,凡瞻拜者,无敢仰视。彼误宋奸谗像形铸铁,庸人孺子皆得易而侮之以为快。其忠奸之相去何如也!

不忆同治元年,逆回猖乱,所在迁器毁庙,惟岳庙未经折毁,而殿宇、门楣、陪廊均存。邑人每叹遭此蹂躏,地僻民稀,何时方能兴及斯庙。癸酉夏,谭冠英军门于监建忠壮祠之暇,谒入斯庙,慨然曰:“岳公当宋南渡之时,提兵捍御,父子戮力,所向无前,一意恢复中原。若内无奸权矫诏班师,金虏何难平,中原何难复乎?不图志未立,而怨已成计未从,而父子受刑。此千古之大恨,忠臣义士所尤扼腕而不平者也。”军门于是慨然捐资,董其事者,徐馥堂协戎,受军门之命,庀材鸠工,共费银一千两有余。适以军事倥偬,赴调贺兰,即告邑绅孙翰垣等续修。数月,知州事王协亭太守出廉资,并委员陈于冈诸公以蕆其事。今工告竣,特为之记,以详颠末。

呜呼!先武穆而致忠者,非斯无以显之;后武穆而致忠者,非斯无以效之。即今之殉难捐躯者,闻武穆之风,莫不兴起也。斯庙复兴,乃谭冠英军门之功德并捐资善信。书列于后,尚望后之仁人君子,遇有破坏,即时修葺,无坠前贤。是为序。”

碑文由灵武贡生孙翰垣撰写。孙翰垣是一位热心灵武公益事业的乡绅。《光绪灵州志》中《忠孝义烈志第十五》义字篇中记载孙翰垣生平事迹“孙翰垣,字香齐,邑贡生,世居东郭,以书法名,仗义疏财,遇有地方应办公事,不惜重资,尤友爱,八世同居,未尝诟谇,乡党义之”。他曾参与了修缮庙宇工程,目睹了谭冠英等人修缮庙宇的善举。在众人的请求下,他参阅了张松年先生的《精忠庙碑记》,以饱满的激情和精美的文笔,书写了以上《重修精忠碑记》,并勒石成碑安放于“精忠庙”前,以褒扬谭冠英、王协亭、徐馥堂、陈于冈等人善举,并警示后人,积德行善,时修庙宇。时至今日,重温张松年、孙翰垣两人撰写的碑文,我们可以看出《重修精忠碑记》《精忠庙碑记》两碑的碑文中,对“精忠庙”建造的时间上,说法不一,留给了后人一种疑惑。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张松年举人撰写的《精忠庙碑记》和孙翰垣贡生撰写的《重新精忠庙碑记》都非常精彩,用意于褒扬为公益事业用心解囊的绅士百姓的善举,但是两文在建庙时间出现了明显的差异。张松年先生的《精忠庙碑记》中是这样写的:“嘉庆丁丑,邑绅士贺君邦直起心创建,约同邑士民联结状元助神会。……及甲午,工方告竣”。“前后十余年,始克完成”,告诉后人建庙时间是:嘉庆丁丑,即嘉庆二十二年丁丑(1817年)开始建庙,至道光甲午,即道光十四年甲午(1834年)竣工。由此使人得知,建庙从开始至竣工用了17年时间。而孙翰垣先生的《重修精忠庙碑记》中是这样记载:“岳庙创自嘉庆五年……至道光甲午,前后十余年来,始告阙成。”他讲的是建庙时间是嘉庆五年,即嘉庆五年庚申(1800年)开始建造,道光甲午,即道光十四年(1834年)竣工。从时间上推算建庙从开始至竣工用了34年时间。按照逻辑思维,灵武曾有百余座庙宇,一个“精忠庙”的建设时间不可能用34年时间去建。时间过于漫长,显然是不合常理的。而张松年阐述建庙时间为17年,使人可以信服。从孙翰垣书写的建庙时间这段文字来看,显然和张松年先生撰写的《精忠庙碑记》建造时间相错,前后出现了矛盾,将张松年记载撰写的“精忠庙”开始建庙的时间向前推移了17年。而且在记年上,也不规范统一,很令人疑惑。如果按常理推测,张松年先生撰写的《精忠庙碑记》记载的建庙时间是正确的。应为嘉庆丁丑,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按照推理,张松年在建庙竣工后随即撰文勒石成碑,相隔时间短,特别是属于建庙后立即撰文,建庙应记的十分清楚和准确,不会出现谬误。况且,从张松年撰写的《精忠庙碑记》中有这样几句话:“今年工程告备,众瞩为记,以详颠末”。可以印证以上论点。而孙翰垣则在数十年后,在重新修缮“精忠庙”工程结束后,撰写《重修精忠庙碑记》,是属于修庙后撰文,况且孙翰垣撰此文时已到同治十二年癸酉(1873年),已距贺邦直等人建庙时间达56年之久。在历经五十多年后,由于时间过长,可能在撰文时对建庙时间上出现了笔误差错。另外,斗胆说句对古人不敬的话,张松年先生的文笔才学高过于孙翰垣先生,因为从《精忠庙碑记》和《重修精忠庙碑记》比较来看,孙翰垣先生撰写碑文时,参考了张松年先生撰写的碑记,而且碑文中原封不动的引用了张松年先生的一些字句,如“殿宇楼榭,陪廊道院,无不结构庄严”“将校执锐披坚,环座而立”“后之君子,无坠前形”。等等。从孙翰垣的笔触上看,文风参考模仿引用了张松年先生的文字和笔调。令人费解的是,即使孙翰垣模仿参考引用了张松年的碑文中字句,那么应特别注意建庙时间,为什么出现了很大差异?笔者斗胆妄加推测,其原因有两点:一是孙翰垣在“精忠庙”修缮工程结束后,撰写《重修精忠庙碑记》时,距贺邦直等人建庙时间已过了近60年。近60年时间的跨度也很漫长,肯定地讲,孙翰垣撰写《重修精忠庙碑记》时确实参考了张松年的《精忠庙碑记》。他参考此文时,不外乎有两种途径,直接从石碑上摘录或在志书上寻觅。从石碑上摘录的可能性较大,但是近60年岁月,风霜雪雨的侵蚀,顽童的敲击,石碑立在庙外,而且临街,也不乏不顾公德的闲人随意刻划,用硬物捶打的现象发生。特别是同治年间的战乱,都有可能对《精忠庙碑记》石碑造成损伤。孙翰垣本人在《重修精忠庙碑记》中也叙述过同治年间的战乱对灵武庙宇的毁坏情景:“不忆同治元年……,所在迁器毁庙。”石碑安放在庙前,即便庙宇内设施不被毁坏,但门前立放的石碑也不乏被乱兵用硬物敲击损伤,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甚至还存在着这样一种情况,战乱时人人自危、保家护命,庙宇管理看护肯定属于空白,设施被毁的情况更容易发生。综合以上因素,也许《精忠庙碑记》石碑上建庙记载时间的部位恰恰遇到以上任何某种情况后剥落失去,导致了孙翰垣在参考其文新撰碑文时,出现了前后两个碑文在建庙时间出现了很大差异的误笔。无独有偶,现在园艺场境内安放的民国五年丙辰(1916年)的一块《灵武县长余公重建城垣碑记》,石碑年代虽距今不长,但也有被刻划碰撞,风吹雨打侵蚀的现象,使碑文竟少了20多个字,导致现在的碑文已残缺不全了。如果进行考证,也得花一番工夫。其二是孙翰垣撰写《重修精忠庙碑记》时,查证了志书中记载,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众所周知的原因是清末民初,宁夏战乱非常频繁,历史沿革反复,时事变迁甚多,由于撰写的人力,印刷经费匮乏,统治阶层不重视等诸多原因。志书存世量极少,而且多为残缺不全之版本,况且是在同治年间战乱不久的时间里,孙翰垣能否找到记载张松年《精忠庙碑记》的志书,在同治年间兵荒马乱的特定环境里,作为一个乡绅的能力,可能性也不会很大。由此推测,孙翰垣撰写《重修精忠庙碑记》是在石碑建庙记时部分残缺,且无志书印证的情况下,才出现了和张松年撰写的《精忠庙碑记》中建庙时间的不相符合存在差异的失误。就此事笔者也曾和文友刘振海先生探讨过,认为笔者推测有一定道理。实事求是地讲,就“精忠庙”前摆放的三方碑来讲,碑文由当时的秀才拔贡撰写,言简意赅,褒扬中肯,文采横溢,特别是张松年、孙翰垣分别撰写的《精忠庙碑记》和《重修精忠碑记》两篇碑文言简意赅,文华横溢,堪为佳作。碑文撰写好后由灵武书法功底深厚的书法家书写,字字珠玑,神采灵动,初建及重修庙时的工程管事者安排人采购了当时最好的石材,聘请了那个时代手艺高超的陕西绥德清涧等地的石工刻制,凿刻工艺十分讲究,工艺也属上乘,每个字都刻的刀刀见功,铁划银钩,齐整端庄。经高手撰文、名家书丹、石工雕刻三道工序精细地组合下来,石碑成为精品。很多文人墨客和老一辈人都讲灵武城是一座文化名城,就这三方碑来讲,虽不敢和灵武城的“三贤祠”“刘公祠”等庙宇祠堂的功德碑媲美,但从文章书法石刻来讲,也可称为集文学、书法、工艺为一体的文物精品。如保存下来的话,是对灵武历史、宗教、风土人情研究最好的实物。遗憾的是三方石碑,在清末民初的战乱中先后被毁,实为可惜

灵武百姓捐资所铸的生铁制品,秦桧、王氏跪像和铁旗杆、铁狮子、铁香炉同铸于道光二十七年丁未(1847年),铁像和真人体积相仿,安放于“精忠庙”大门西侧空地,木栅栏之内。自古以来,人们对忠良顶礼崇敬褒扬赞颂,焚香礼拜,而对奸臣贼子,则鞭挞谴责恨之入骨,唾骂泄愤。无论是逢节气或平时老百姓进“精忠庙”时,路过秦桧王氏铁像,无论男女老幼,都吐痰诅咒唾骂,骂秦桧是大奸贼、卖国贼,骂王氏是长舌妇、害人精。铁像上唾液成片,污秽不堪。那种情景真应了那两句话:“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张松年记载这种情景是:“彼误国谗佞铸金像形,虽妇人小子,皆得易而侮之”。孙翰垣记载这种情景是:“彼误宋奸谗像形铸铁,庸人孺子皆得易而侮之以为快”。谢瑞祯在80年代也曾行文记载这种情景:“人们伸手打秦桧的耳光,骂他是卖国贼,骂王氏是长舌妇、害人精。并伸手摸其乳房,痰吐其脸,以示其侮之意。”据很多灵武城内外的老人讲,坐落于精忠庙前的铁旗杆、铁狮子、三方功德碑、铁人像,院内的铁香炉都是文物精品,曾见过这些文物的很多年过半百的灵武城乡居民,至今还记忆犹新,都能肯定地讲这些文物工艺精湛、质地优良、精美绝伦。笔者在上小学时在尹子拐子东边公安局家属院居住,经常路过“火神庙”和“精忠庙”,那时年龄小,抬头看铁旗杆,总感到旗杆非常高大,有一种高耸入云的感觉。这对铁旗杆设计非常到位,铸造工艺非常精湛,旗杆粗15厘米,为实心铁铸,从地面起高为11.8米。老年人都说它有三丈六尺高,即360寸,寓意为寸金寸光阴,警示百姓热爱生活,惜时如金。每个旗杆上方铸40厘米见方铁斗一尊,意寓承接苍穹雨露、日精月华,上苍佑护润泽灵武一方水土,千灾永消,百祸不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幸福,安居乐业,天下太平。铁斗下的铁旗杆上盘绕着腾云驾雾的铁龙,双目圆睁,张牙舞爪,精神抖擞,给人有一种感觉仿佛随时脱离铁杆,飞入天空的感觉。旗杆下的底座,呈六角型,上面铸有铁工作坊名称,旗杆用铁斤两数目及捐资百姓的姓名,六角型的寓意祝福这些善男信女的善举有好报,心想事成,六六大顺。铁狮子也铸造的工艺精湛,狮子和底座分成两部分铸造,加起来两米高,狮子口中含着可以转动的铁球。20世纪60年代前,灵武很多儿童都曾爬到铁狮子底座上,用手拨动狮子口中的铁球转动玩耍,笔者上小学时,也曾多次登上底座玩耍过狮子口中的铁球。狮子雄踞威座,威风凛凛,气度非凡,双眼炯炯有神。狮子浑身的卷毛都铸得非常细腻,根根细致,使人难以忘怀。铁狮长方形底座铸有精美的缠枝莲花纹和铁工作坊名称、用铁斤数及捐资者姓名,彰扬这些善男信女的功德。铁狮子在底座安放,为善男信女们镇灾纳福。“精忠庙”自建成后,香火一直很盛,灵州城内外百姓对岳穆王崇拜敬仰,常年祭祀不断,神案上供奉常新。“精忠庙”前过街是一片很大的空地,20世纪50年代前,是县城集市用地,赶集的百姓常在庙宇的廊檐和树下休息乘凉,卖食品、卖瓜果的农民顺便把一些食品瓜果供奉在神案上,一年四季里,庙前的戏台上,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和进城打短工家远的农民也常在里面休息住宿。人们都说:“精忠庙”香火鼎盛,人气很旺。每年正月十五,庙前的空地上,人们还举行“烧奸佞”的活动,正月十四,人们用土坷垃砌成中空凸型模样,瓦工用工具将它雕成人的模样,再略加粉彩装饰,成为秦桧和王氏座像。在正月十五夜晚,人们用木柴炭火架在空膛中焚烧。这是一种敬仰忠烈、正直的忠臣,鞭挞谴责奸佞的一种行为,“烧奸佞”是灵武“精忠庙”每年的一种特有的“社火”项目。令人扼腕叹息的是过去那些年代,灵武城百座庙宇,今天被拆,明天被毁都没有免去被毁灭的厄运。1956年3月,经县政府批准,拆除了“精忠庙”,建设“灵武县剧院”。“精忠庙”几天之内,神像被蒙上麻袋片子,装上老牛车,拉运到县城东门外的秦渠,推入水中,遇水而溶。33间鱼脊厢房和青瓦红柱大殿被拆毁,霎时间夷为瓦砾之地。

灵武市政协于1989年主编的《灵武文史资料第一辑》中曾收录了谢瑞祯先生《对灵武城内古建筑的回忆》一文,文中有这样几句话。“1952年县长丁子齐筹建秦腔剧团,将‘精忠庙’大门外以里的鱼脊瓦房全部拆毁,改建能容纳800人的秦腔剧团和十余间住房”。对谢瑞祯先生讲的拆庙时间和很多人讲的时间及资料不附。笔者就此问题曾做过大量考证工作。一是查阅了灵武市档案馆现存1956年政府关于成立灵武县秦腔剧团的文件;二是查阅了1999年出版的《灵武市志》,市志中在“大事记1956年”篇目里:“1956年9月7日灵武县民间秦腔剧团转为国营剧团,改名为灵武县秦腔剧团”的记载;三是曾参加过拆庙建院的灵武县一建公司的老职工马万举、孙静、姚录等人的回忆都肯定地说是1956年,原因是当时工地发生的“下冷子”“死小工”“半夜烧纸”事件使他们在脑海中永远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四是1956年4月14日,教育科科员吴荣全在工地建设中给参加施工的工匠们照了一张合影照片,部分曾参加过当年施工的老匠人仍保存着这张照片,照片上面清楚地写着“灵武县剧院建设留念,1956年4月14日”。应该讲,这是一张拆庙建院时间最好的实证;五是20世纪50年代,笔者父亲任灵武县税务局局长时,谢瑞祯曾在税务局工作,和笔者父亲关系甚好。1994年10月,谢瑞祯老先生患病时,作为晚辈,笔者前去探病看望。谈话中,就他在拆庙建院时间上讲的和别人不一样的疑惑,向老先生咨询,老先生胸怀非常豁达,是这样答复的:“半辈子身遭坎坷,记忆受到了影响,特别是年纪大了腿懒了,也没有时间去查资料,全凭着回忆写一些往事,有些事情能回忆起来,但是有些具体时间可能记的不准了,很有可能把拆别的古建筑和拆‘精忠庙’的时间写混淆了。你再问问别人,查查资料吧”。

根据灵武档案馆现存资料及多位亲身经历参与拆除“精忠庙”建“灵武县剧院”的老匠人的回忆及照片的佐证,应该肯定地讲,拆除“精忠庙”建设“灵武县剧院”的精确时间为1956年3月。在拆迁“精忠庙”和建设“灵武县剧院”的施工中,曾发生过两件事,给“灵武县剧院”建设工程中蒙上了一层令人凝窒的阴影,无形中起到一种反对拆庙建院的作用。5月初,剧院工程开工不久,礼堂的后墙砌到6米多高时,随瓦工工头余剑英一起进城来参加剧院建设的新华桥籍的一名小工正在高架上接砖时,失足从脚手架坠落地面,头碰在砖垛上颅骨破裂,七窍流血,当场死亡,第二天家属到工地收尸装殓、祭奠、焚烧纸钱哀伤哭声不息,致使工地几天中都沉浸在压抑悲戚空寂的气氛中,大工无心劲,小工不上架,瓦匠、木工都没有精神,消极怠工,严重影响了工程的进度和施工,尽管县教育科妥善处理了死亡小工的后事,而且教育科科长胡正义和科员季广德、吴荣全等人到工地反复动员鼓劲,工人的情绪还是处在紧张、压抑的状态里,工程进度和质量还是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第二件事发生在5月24日下午,正值给能容纳800人的剧院大厅上大梁时,工匠们给大梁披红挂花,鞭炮齐鸣,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空中忽降冰雹,冰雹大如鸡蛋,小如蚕豆一般,霎时间地面堆积了几寸多厚的冰雹,这场冰雹来势凶猛,是灵武县多少年没有遇到过的情况。一些讲迷信的老人讲:“上梁为良辰吉时,5月份的天气正逢夏天,风和日丽,天暖花开,怎么能下冷子(冰雹)”。还有人当时就在工地上讲:“灵武这么大的地方,难道就差唱戏的窝窝子么?拆掉岳爷爷的栖身之地,给唱戏的盖楼阁,惹得天怒人怨了,不出事才怪了”。下冰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使一些从旧社会过来的,思想上还有着浓厚迷信意识的手艺人感到莫名其妙,心惊胆寒。产生了一种恐惧害怕的感觉。下冰雹的当天晚上,夜静人稀时分,木匠韩永先、朱根祥、朱善祥,瓦工余剑英、岳才等人买了黄裱和酒肉奠礼,悄悄地在工地烧奠了一番,祷告祈求在工程后续建设中,不生祸灾,平平安安。非常巧合的是,这一年也怪了,天灾不断,5月中旬,灵武地区出现了严重的霜冻害,县城周边果林普遍遭受到严重冻害,当年水果严重减产。6月份,灵武出现了大面积的小麦吸浆虫病害,情况十分严重,灵武县政府请求自治区支援救灾,自治区有关部门及时派出了农用飞机到灵武喷洒农药,控制了灾情。到了8月份全县农村又出现了大面积的稻瘟病,危害非常严重。这些自然灾害本属于大自然中的自然现象,但也有个别人把它们归结为拆庙引来的灾害。在建设“灵武县剧院”的过程中,进城赶集的百姓,城里很多居民,站在工地旁,指指点点,说了很多难听、反对拆庙建剧院的话,甚至在剧院建好两年后,1958年2月20日因一次煤烟中毒事件,死去了8位剧团演员,一些人还借题发挥,牵强附会地编出了一些让人听了毛骨悚然鬼魂半夜唱戏的故事。这些很愚昧很迷信的行为,究其根源,也算对拆“精忠庙”行为的不赞成和一种责怪之意吧。对拆除“精忠庙”建“灵武县剧院”工程中,产生的迷信风潮和谣言,也引起了县政府的高度重视。1956年9月27日,在全县115名各界人士参加的座谈会上,县委副书记张志显在讲话中很尖锐地讲到了这个问题,引起了各乡镇、各部门的重视,在宣传破除迷信的活动中,逐渐制止和平息了一些讲迷信的说法和谣言。有效地纠正少数人封建迷信思想作怪的行为,密切了政府和老百姓的鱼水关系。20世纪70年代末,为收集城市规划古建筑部分的基础资料,我和当年曾参加过建设“灵武县剧院”工程的姚录、孙静、马万举等一些老匠人谈起拆除“精忠庙”建设“灵武县剧院”工程中间发生的事时,他们还噤若寒蝉,说话吞吞吐吐,心存畏惧,给人一种很不快的压抑感觉。岁月如梭,光阴似箭,拆除“精忠庙”的时间转眼已过了近60年,但是“精忠庙”的一些故事、现状、文物的模样至今仍留在了一些年过半百的人们脑海中。2011年夏季,在一些善男信女的倡导下,高庙管理委员会经过会议商量,决定恢复灵武铁旗杆、铁狮子的历史文物,重新浇铸铁旗杆、铁狮子。2011年夏季,委托甘肃省永靖县法器铸造厂铸造了一对铁旗杆。2012年春,浇铸了一对铁狮子,摆放在了“高庙”的门前。很多曾见过“精忠庙”前铁旗杆、铁狮子的老年人讲:“现在的铸造工艺和水平不如以前那么精湛精美了,铁旗杆上的盘龙不灵动威风,没有了将欲腾云驾雾腾飞苍穹的气势,铁狮子也不如原来那对铁狮子凶猛威风”。尽管如此,欣逢盛事,灵邑仁人志士恢复“精忠庙”经典文物是一种怀旧情结的具体展现,是一种追求古韵的美好愿望,是一种热爱灵武、热爱家乡的美德善举,是一种祈愿灵武物阜年丰、热爱生活的良好行为和心愿,应该肯定和值得褒扬。

2004年,开始撰写《故乡旧事》这本散文集时,我注意收集寻找灵武古旧建筑的老照片,涉及到有关“精忠庙”历史的老照片,有幸收集到了两张,一张是1956年建设“灵武县剧院”时木工韩永先、瓦工秦连、余剑英等人当时在工地合影的一张照片,另一张是灵武城居民陈娣1962年在“灵武县剧院”门前靠在原“精忠庙”前铁狮子旁的留影。两张照片弥足珍贵,记叙了过去的历史和岁月变迁,如今看着这两张照片也算是对已毁去的历史文物的一种意会和眷恋怀念吧。回眸逝去的岁月和变迁,雄宏壮伟的灵武“精忠庙”虽然已成为历史长河中的瞬间,昂首极目苍穹星空,岳飞这颗闪烁在祖国上空的巨星,仍迸放着绚丽耀眼光芒四射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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