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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汗滴润百花

时间:2022-01-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有一个瘦小精干的浙江汉子就在他们的行列中,他叫朱献旺。朱献旺,生于1929年6月,浙江省永康县富山乡小告村的一位农民。在浙江永康县的送行大会上,当他胸前戴上大红花时,就已坚定了扎根宁夏的决心。但是环境的艰苦,仍使一些和朱献旺一同到这里的浙江同乡离开了灵武。同事们说,当时朱献旺的个子更小了,脸更是枯黄清瘦,劳动时豆大的汗滴掉在地上,泪水却流进了肚子。

荒野汗滴润百花

灵武东山麓的园艺试验场(以下统称园艺场)在20世纪50年代前,七沟八梁,风沙弥漫,野草摇曳。烟墩沟砾石粗沙,高低不平;芦草怪石奇嶙,透着荒凉;校场滩坟墓塌陷,残碑白骨;锅底坑黄沙漫漫,骨乱扔;乏牛冈人迹罕见,猫头鹰怪叫;文家沟狐兔出没,野狗乱窜;路蜿蜒崎岖,七拐八弯。当时城里的人去世后,都是用人抬着棺木经小东门、解家桥、孙家楼、余家闸到这里安葬。平日这里荒无人烟,只有在清明时节人们到这里踏青扫墓时,才能看到荒野沙丘中升起的袅袅青烟,也只有这时才能见到人的身影。平日里只有放羊和打柴的农户,偶尔经过这里。

时光飞逝,现如今站在市区的高楼上向东眺望,这里已是树木葱茏,一片绿洲。春天桃花盛开,姹红嫣紫;秋天红橙黄绿,硕果累累。清晨,在旭日的映照下,腾起一片雾气,树丛青翠欲滴;黄昏时的晚霞中,烟树朦胧。这是毛乌素沙漠边缘的一片绿洲,是灵武市区东边的绿色屏障。从荒凉的野草丘陵、风沙弥漫的坟茔荒滩,变成今日8000亩的绿树果林,里面蕴藏着许多让人难忘的心酸岁月和可歌可泣的故事,正是这片荒漠的土地,经过开拓者长满老茧的双手建设,才变成了今日的绿洲。

20世纪50年代末,从山南海北支援宁夏建设的赤诚儿女来到灵武。特别是从浙江来到灵武参加建设的一批热血青年,他们在园艺场这块土地上,用简陋的铁锹削丘陵,填沟壑,一寸寸、一尺尺地平田整地,向荒山要良田。他们顶烈日,斗严寒,披星戴月,用土坯建房,奋斗不息。他们开发建设,植树造林,牵黄龙上山,播翠绿于山野,奉献着青春。有一个瘦小精干的浙江汉子就在他们的行列中,他叫朱献旺。

朱献旺,生于1929年6月,浙江省永康县富山乡小告村的一位农民。1959年5月,宁夏建设工作队在浙江动员当地人到西北参加开发建设时,这位时年30岁的农民听了乡上组织的报告会后,怀着建设宁夏的一腔热血,告别了生养他的故乡,毅然参加了支宁建设队伍。在浙江永康县的送行大会上,当他胸前戴上大红花时,就已坚定了扎根宁夏的决心。

朱献旺个子不高,长得精瘦,但瘦小的身躯内蕴含着顽强的意志。他性格倔犟,有一种干什么事都不服输的韧劲。到园艺场后,当他来到教场滩时,和同来的人都惊呆了,家乡是稻花飘香、渔歌晚唱、水乡秀美,而这里是砾石荒野、风沙弥漫,地域环境的差别真是天上地下。面对着此情此景许多人都叹起气来,而朱献旺却抱着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坦然对待眼前遇到的困难。他们就近住在20世纪40年代曾被称为马鸿逵避暑山庄的现已破烂不堪的房子里,开始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活每天从清晨到傍晚,他们在场领导的带领下,平田整地,栽种树苗,培育水果新品种。朱献旺人犟心细,每日在栽种树苗时他都最后一个回家,遇到临时工或职工遗弃的树苗,他悄悄地拣起来带回队里,谁栽种的行株距不整齐时,他毫不留情地训斥,就是同来的老乡他也不留情面,致使很多人面子上下不来,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朱认真”。

就在园艺场制定出远景发展规划,职工们豪情满怀地向荒山进军时,大自然的肆虐和灾害、“低标准”的日子也同时侵袭了这里。按照要求,场里办起了集体食堂,考虑到吃饭的人多,必须挑选一名没有私心的炊事员,场里决定由朱献旺担任炊事员。粮食不够,每天天刚麻麻亮,朱献旺就拿着麻袋到水渠边或野滩里挖野菜,和少量的粮食混合煮熟食用,有时轮到自己锅里已没有一点食物,但他一声不吭,默默地度过饥饿的时光。在那艰苦的岁月里,他睡在灶房的一块破木板上,每天忘我地工作着。看到他每日里形影相吊,衣衫破了没人补,生活无人照料,很多热心的同乡就给他牵线,让他和同来宁夏支宁的女青年徐位芝结成了夫妻。徐位芝也是一个贫苦家庭出身的妇女,身世坎坷,追求上进,有着支援建设宁夏的热心,当时身边还带着一个5岁的女孩。

朱献旺和徐位芝成婚后,成了3口之家的顶梁柱。当时正逢三年自然灾害,按照别人的想法,他是炊事员,每天打饭时给妻子多盛一点稀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这位“朱认真”从来没有这样做,尽管女儿饿得哭叫,朱献旺也只能无奈地望着窗外,口中喃喃地给孩子说着“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但从来没有将食堂的粮食拿上一把回家。这种情景直到现在,一直浮现在他女儿的脑海里。很多职工对场领导这样说:“朱献旺当炊事员,是场里正确的选择。”在“低标准”的年代里,正是由于组织和职工的信任,朱献旺在这个岗位上兢兢业业地一干好几年。

由于饥饿和环境的艰苦,很多支宁的浙江青年有了返乡的念头,一些人准备离开这片刚开垦出来的土地。朱献旺虽然认字不多,也没有远大的抱负,但一些古人的豪言壮语却记得非常清楚,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因此,他不仅自己意志坚定地留在了灵武,而且还在老乡中游说,劝他们都留下来。听说一些人要走,他心急如焚,有时从场里跑到县城西门汽车站去挡人,甚至抢过同事的行李,硬拽同乡回来。有这样一件事,一位和他平时关系非常要好的老乡返回浙江时在灵武汽车站候车,朱献旺苦口婆心地劝说,劝说无果时,就和这位同事揪打起来,骂起了粗话。那些天,他急得嘴上充起了血泡,每天都在场里巡夜,到处做工作。在他的劝阻下,很多人都留了下来。但是环境的艰苦,仍使一些和朱献旺一同到这里的浙江同乡离开了灵武。这部分人离开园艺场的日子也是朱献旺最难过的日子,他眉头紧锁,在地里拼命干活。休息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渠边、田埂上使劲抽烟,大片大片的烟雾从嘴里喷出。有时人们看他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望着南飞的大雁,深深地呼吸着空气,不知是他在思念着故乡,还是思念着亲友。同事们说,当时朱献旺的个子更小了,脸更是枯黄清瘦,劳动时豆大的汗滴掉在地上,泪水却流进了肚子。大家看得出,他是在思念着自己的故乡,思念着故乡的亲人,但他离不开付出汗水的灵武,离不开和同事们开垦出来的土地和释放出花香的树木,这就是朱献旺的内心世界。尽管一些人离去了,但他始终没有放弃这块热土,而是更加努力地工作着,翻开发黄的档案记录,当年的工分表上清楚地记录着朱献旺的出工情况。

当年作业组几个老职工也还健在,他们说朱献旺一心扑在工作上,似乎是一个不知疲倦的人,每日披着星月出门,送走落日回家。还讲起这样一件事,1961年7月的一天下午5点左右,在锅底坑平田整地时,因中午连续淌水,朱献旺没有回家吃饭,过度的疲劳和饥饿使他从3米高的渠坝上一头栽进渠里,被同组的职工救出后用小胶轮车拉了回去,第二天,他仍然起得很早,呼唤同组的人去上班。对于他的执著奉献,组员们都由衷地佩服。他还是一个嫉恶如仇、认死理不拐弯的人,在劳动中,他不知不觉地惹了人,也伤了同事。有一年天旱水少,果林地里要淌第二遍水,劳动强度大,他领着大家干活,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一些职工开始出现了怨言:“组长,你不要命就算了,总让我们休息一阵吧!”“你当你的劳模,总不能让我们都跟着你拼命吧!”听到这些话,他非常委屈,但由于生产任务重,他一声不吭埋头苦干。在长期的劳动中,他不知不觉地和许多人结下了疙瘩,一些人就把他的绰号“朱认真”悄悄叫成了“朱阎王”。但朱献旺身先士卒,吃苦耐劳,认真工作的精神令人钦佩。一些遭到他训斥的人也有同感。在他的带动下,作业组无论是平田还是开渠成绩都是一流的,栽植的果树成活率也是最高的。

1962年到1963年两个冬天,为防止牲口在开垦出的土地里啃坏树苗,朱献旺和另外几个男职工到磁窑堡砍酸枣刺回来扎篱笆墙,酸枣树刺很多,砍伐、运输、扎篱笆墙时付出的辛苦可想而知,很多人说他是个为公不顾自己身体的“傻汉子”。园艺场近5公里的果树围墙就是他们在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情况下,硬是从磁窑堡背回来扎好的。

1965年春天,场里决定向荒山进军,拓展土地,朱献旺被大家推荐为生产作业组组长,他每天带领职工开垦荒地、平田开渠,工作在工地上。这里自然环境非常恶劣,风吹黄沙起,眼睛都睁不开,有时整出一块地,晚上狂风吹起,第二天又变成了沙丘。朱献旺和章厚飞、卢加元、李秋根、陈位南这些从浙江来的青年及当地的职工唐振忠、姚沛、陈升等人,就用树枝、稻草做跌水,边平田边灌水。他们开垦出的土地是场里最好的。场里的资料也清楚地记载着朱献旺等人在沙窝里平整出了600多亩土地,可见当时他们的干劲和信心之大。园艺场的土质不好,砾石很多,他用的铁镐铁锹不知磨秃了多少把。在他家门口放着一块红沙石质地的墓道石,在这块墓道石上边他经常磨铁锹,时间久了,石头上面变成了凹形,从石头的边缘来看,整整磨去了14厘米。时至今日,这块石头还放在那里,它见证了朱献旺在几十年的劳作中付出的艰辛。如今人们站在这块石头前,仿佛还能听到当年朱献旺“嚓嚓”的磨锹声。

好在朱献旺有一个相濡以沫的妻子,几个儿女先后降生,给了朱献旺家庭的温暖。尽管家徒四壁,但朱献旺感到由衷的幸福。每日劳动回来,坐在炕边,看着妻子儿女,他清瘦的脸上总浮现出一种惬意的微笑,但美丽的鲜花总和苦味的蒂叶相连,人生总有一些苦难、厄运与人相随。1966年11月的一天,朱献旺和妻子一大早去劳动,家贫可怜的朱献旺因为省五角钱的保育费,没有把孩子送到托儿所,而是将熟睡中的女儿锁在家中。中午,妻子徐位芝回到家中,看到从一寸宽的门缝中冒出一股浓烟夹杂着烧焦的皮肉味,一只幼嫩的小手扒着门缝,她打开门锁,一副人间最凄惨的景象映人这位可怜母亲的眼中,3岁8个月的女儿左腿上的棉裤闪着火光,腿已被烧掉了,腿骨结成了拳头大的骨结,孩子已昏死过去。徐位芝心如万把利刃刺入,在惨叫中摔倒,闻讯赶来的职工看到如此惨景,禁不住潸然泪下。当人们跑到田里找到朱献旺告诉他这一惨景时,他发疯般地飞跑回家,抱起被烧伤的幼女,如箭一般的奔向医院。几天后,在医院的病床上,他抚摸着孩子截肢后空荡荡的裤腿,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这个铁一般硬铮铮的汉子眼中滴落下来。

很多同事回忆,遭受这次打击后的朱献旺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显得非常憔悴,走路摇摇晃晃,黄瘦的脸上胡须长得很长,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失去了光彩。人们还说,在果林深处,曾听到朱献旺撕心裂肺般的号啕大哭,很多同事听到这发自肺腑深处的哭吼声也心如刀割。使人更为愤慨和心酸的是,据有些同事讲,事情发生时,朱献旺家的住房旁,有两位职工并没有上班,而百米内还有一位女职工生孩子在家,一个3岁8个月的女孩被火烧时,本能的哭喊声可以说是非常撕心的,这几个人既不是聋子也不是弱智,是什么原因没有过去看一看呢?很多同事是这样讲的,朱献旺生性耿直,嫉恶如仇,典型的浙江人倔犟的性格在他身上得到了印证,他的人生辞典中最醒目的两个字是“认真”。由于工作非常认真,眼里揉不进沙子,谁的手脚不干净、爱占便宜,谁投机钻营、好逸恶劳,谁躲奸溜滑、溜须拍马,朱献旺是最清楚的,这些人和事朱献旺遇到时六亲不认。正是因为这种认真耿直的性格,他得罪了一些人。大家对他的评价也是有褒有贬,至今园艺场还流传着许多发生在朱献旺身上的事情,他抓贼时如同凶神,训人时不分场合、不讲方式。但更多的职工说他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是一心为公的好职工,是杰出的支宁青年。这次孩子被烧伤,对朱献旺的打击非常大,他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

好在组织关怀着他,他身边还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好妻子,很多善良的同乡、干部也关心着他,才使这个坚如钢铁的汉子在惨痛的打击下没有倒下。历经这次重创后,朱献旺的话更少了,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忘我的劳动中。1968年,场里制定了加快发展的工作计划,但是买胶轮车、开水渠、平田地,需要大量的财力,场里决定组织精兵强将到东山坡打麻黄,搞副业挣钱,朱献旺自告奋勇参加了副业队。整个冬天,他们远到内蒙古的前旗、盐池的麻黄山,近到磁窑堡、马跑泉、黑疙瘩、石槽冲等地打麻黄。为了多打麻黄,他们起五更睡半夜,每天一壶凉水两个馍馍。住在荒野的羊圈土房子中。每天傍晚,朱献旺瘦小的身躯上背着百十斤的麻黄,筋疲力尽、步伐蹒跚地回来。一天晚上,天寒地冻,天空飘起了雪花,他们居住在磁窑堡的黑疙瘩,感觉屋里冰冷,就在坑洞里多加了几块煤炭,半夜里同伴被煤烟熏醒跑出了屋外,而疲倦之极、身体瘦弱的朱献旺却没有醒来。天快亮时,大家才发现他煤烟中毒了。大家把他抬到屋外灌了腌酸菜的酸水,冻了一个多小时后,他才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头痛欲裂,但仍然背着干粮准备出工。大家让他休息,他说:“我又不是纸糊泥捏的,没有那么金贵。”仍坚持和大家一起出去打麻黄。

20世纪60年代,是园艺场战天斗地、向荒山进军的年代。几年中,全场职工奋力拼搏,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以顽强的斗志向荒山要地,但开垦出的千亩土地都是沙壤土,需要肥土拌和才能改良土质。对此朱献旺又陷入了沉思,他不停地思索如何改造沙土,最后他发现灵武西门安家湖有大片的水坑芦塘,如果把水坑下的淤泥挖出来,和沙土拌和,一定会对改良土壤起到良好的作用。他向领导提出了想法,经实地勘查后,领导采纳了他的建议,随即他领着作业组的几十个人,用一条扁担两个筐,从安家湖挑湖泥到园艺场改造沙土田,灵武城的人对这支扁担队的举动感到非常惊奇,同时对浙江人肩挑湖泥、改造沙土的壮举也非常钦佩。

鉴于朱献旺的工作表现,每年评选先进时,大家几乎都是异口同声地推选他。进入20世纪70年代。考虑到朱献旺的人品和管理水平,银川唐徕渠农场准备调他去担任机关后勤科长,组织找他谈话,他反复考虑后说,一是自己没上过专业学校,管理水平欠缺,怕影响工作;二是园艺场仍要开发荒地,任务艰巨,自己是作业组组长,工作比较熟悉,也离不开他;三是自己的爱女腿被烧掉,他不愿离开这个残疾的女儿。他婉言谢绝了组织的安排,放弃了这次让别人羡慕的“升官”机会,仍风尘仆仆地在园艺场做着开荒种树的工作。就在这一时期他的身体受到了一次致命的创伤。因园艺场的土质是沙壤土,灌水时如果渠道决口时堵塞不及,几分钟内,几米甚至几十米的堤坝就会全部坍塌。一次,他和另外两名职工给二队的百亩苹果园淌水,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天色黑沉沉的,他们遇到了渠道决口,如果不及时堵住,后果不堪设想。朱献旺情急之下跳下决口,让其他两名职工在他的脊梁后用草、树枝和着泥土挡堵决口。决口终于被堵住了,当把他拉上来时,才发现他跳下渠时,右腿挂到了石头上,伤口处还在不停地流着血。朱献旺在儿时这条腿曾被开水烫伤过。由于那时家庭贫穷,父母只用草药简单地进行了治疗,虽然烫伤处愈合了,但被烫伤的皮肤面积又大又薄又光滑,而这次又恰恰伤了这条腿,所以伤口很长时间一直溃烂,不能愈合,到医院就诊也久治不愈。医生每次就在伤口处割去腐肉,敷上药,包扎后了事。受伤后的日子里他仍然担任着工作组组长,仍一瘸一拐地工作着。1977年11月,朱献旺行走已十分困难了,在场领导和干部职工的劝说下,他到银川农垦医院住院治疗。主治大夫了解了他的病情后非常吃惊,经过确诊,病情已转化为皮肤癌,大夫说:“为什么不早看,这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真是耽误了。”为挽救朱献旺的生命,医院对他进行了截肢手术。自此,朱献旺失去了一条右腿。令人痛楚的是,那时场里也没有什么经济资助,朱献旺截肢的医药费、手术费都是自理的。

在截肢后回家的一段日子中,人们在园艺场二队职工住宅中,看到这样一种情景:父亲失去右腿,女儿失去左腿,两副拐杖,每天当当的声音回响在小巷里。很多职工看见这种情景,内心感到一种心酸和震撼,但也由衷地对为园艺场这片绿洲作出贡献的朱献旺萌发崇敬之情。

朱献旺病愈后,找到场领导说:“我虽然失去了一条腿,但我的身体还是健康的,组长我担任不了,重活干不了,但是力所能及的活我还是可以的.看管园子,我还能胜任。”领导扭不过这个犟汉子,同意了他的要求。为了能正常工作,朱献旺和爱人商量,决定拿出可怜的积蓄安装一个假肢。朱献旺在银川安装了假肢,由于假肢非常笨重,他就每天在巷子里练习行走,大腿被笨重的假肢磨得鲜血直流。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后,他担任了园艺场二队的果林管护员。自此,他每日都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20世纪70年代后期到80年代,苹果的销售价格非常好。园艺场经过多年的试验,引进和培育出了“祝光”“富士”“金冠”等很多优良品种,因价格好,销售快,苹果每年都供不应求,让周边一些村民也得了“红眼病”,一时间,哄抢、偷盗苹果的案件时有发生,甚至出现村民集体哄抢的情况,以至园艺场还专门请来附近雷达部队的士兵帮助看管果园。有一年,由于群众哄抢水果,在制止中战士枪支走火,导致一人死亡,朱献旺就是在这种环境中看护果园的。他虽然身残,但认真的态度一点没变。他曾拖着假肢追赶盗贼,而且不止一次只身一人抓住盗贼,为集体挽回损失。因此,周边一些村民知道朱献旺看园子时,就不敢轻举妄动。闲暇时,他还关心着队里的事业,帮着队干部出主意,解决生产中遇到的问题。平日里谁家有什么困难,他都主动去帮助。他还常常利用春天和冬夏的时间,坐在巷子边,给职工安铁锹、修锯子、磨剪子,还给青年职工传授修剪栽培果树技术,很多青年职工都得到了他的帮助。人们说朱献旺身体残疾但心不残,人倔但心热。

2000年7月19日,朱献旺病逝,享年72岁。时至今日,望着朱献旺坚毅的遗照,看着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人们仍能感到一种坚毅的精神。看着一张张发黄的奖状,大家可以想到他几十年拼搏奉献的精神。回首往日的岁月,听着老职工的讲述,人们始终能感受到朱献旺献身林业、自强不息、努力奋斗的精神。回首朱献旺的经历,他没有英雄人物辉煌的事迹,也没有惊天动地的业绩,但有着不平凡的经历和令人崇敬的人生。人们可以感受到,他是一个品质优秀的男子汉。他生在浙江,葬在宁夏,把毕生心血献给了他的第二故乡—灵武。今天,他已长眠在这片热土上,但他的妻子儿女仍在这里工作和奉献。朱献旺的一生,可以用《红岩》中的两句话来概括:“是七尺男儿生能舍己,作千秋雄鬼死不还家。”历史就是这样,多少小人物虽名不见经传,但他们默默奉献才为我们换取了今天的兴旺发达。

又是一年芳草绿,今天的园艺场土地肥沃,鲜花盛开,绿树成荫。是几代林业工人包括朱献旺清瘦的脸上滴下的汗水和肢体上洒下的鲜血才使这片土地得到了滋润,也才使这片荒漠土地变得更加肥沃,鲜花常绽,硕果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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