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牛会耕田,毫不奇怪。狗会耕地,你奇怪么?这只土狗偶然的一次耕地后,命运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都知道牛能耕田,可你见过会耕地的狗吗?邻居说小茜家那只纯黑色的土狗就会。
牛一天耕地一亩,小茜家的狗一天也能耕地一亩!初听邻居说此事,我压根不信。我见过小茜家的土狗,很普通的一只土狗,唯一特别的只是体形比一般的狗稍大些。
我也见过小茜那孱弱的爸爸,他也没有特别的训狗术。大多时候,他的手指夹着一支劣质烟,病怏怏地倚在她家的木门上,木门上的漆一片片开始剥落,每烟雾弥漫的吸吮过后,她爸剧烈咳嗽就会响起,伴随咳嗽的,是那手一戳就扑籁籁掉落的红漆。
邻居说小茜那天带着土狗去找她爸,好好的天突然下了场雨,她爸钻进田埂边的草棚里躲雨,两支劣质烟过后,倒在草棚里睡着了。小茜童心大发,和着狗在雨中疯闹。当她爸雨停醒来后,就看见奇怪的一幕——牛不知去了哪,那只家养的土狗,此时似位训练有素的老农,肩架着耙犁,逢弯转角,逢路直行,垅坂间翻起白花花的泥浆,周围只听得一片犁耙水响之声。
土狗会耕地的消息传出来后,很多人放下自家的耕牛,不惜高价来小茜家雇请她爸牵狗去耕地,或是花钱来亲睹土狗耕地。仅一个月,她爸手中的劣质烟就换成了过滤嘴香烟,那扇色泽暗淡的木门换成了不锈钢防盗门。
土狗很快成为这个家庭的真正成员,它可以坐在桌上吃饭,任意舔盘中的每道菜,全家人集体性失忆,忘记了这是一只土狗。
小茜爱极了这只陪同她一起长大的土狗。在土狗每天耕种回来后,绕着它疯玩,任其嘴巴轻咬她的小手,撕扯她的裤脚,土狗摇动着它那沾满泥灰的尾巴时,常甩得小茜一身污泥。小茜她爸这时通常在笑,笑土狗,也笑小茜。笑完后先帮土狗洗去一身的泥水,帮土狗梳理它那黑绸缎般的狗毛。抚摸土狗的头时,小茜她爸一遍一遍,仿佛在为远行的孩子理顺衣领。做完这些,才帮小茜洗去一身的泥水。
土狗会耕种的消息成了山野的风,吹向城市乡村的每个角落。当地电视台派出专人采访。
听说能上电视,小茜她爸提前做了准备,置办了新衣,为狗量身订制新的犁耙。专访日,小茜她爸早早穿上新衣,为狗套好新犁套,只等电视台的摄影机对向他时,牵狗耕地。
摄影师喊了声开始后,小茜她爸牵着土狗往前走,土狗和平时一样,一步,两步,当周围一片热烈的掌声之后,土狗突然停下来,不走了。她爸拉动圈在土狗脖子上的绳套,土狗不动,死死顶着前腿站在泥土中,口中发出痛苦的呜咽。旁边有人说:狗是不是被新犁耙夹伤了?小茜她爸附下身查看,一会站起身应道:无碍,没见有伤痕啊!我们继续拍电视吧!边拉动圈在土狗脖子上的绳套边骂:你这只好吃懒做的瘟狗!狗还是不动。那天的专访最后只得以失败告终。小茜她爸企图牵狗上电视的梦也因土狗的怠惰而破灭。
晚上,沾着一身泥灰的土狗爬上桌前刚坐好,小茜她爸生气了,手中的碗狠狠砸在狗嘴上。土狗溢着血流的嘴夹着尾巴走向屋外,灰头土脸萎在院门口的小树下。
小茜她爸吃完饭扛着为土狗量身订制的新犁耙,把绳套挂在土狗脖子上,很多人一早付款只为看土狗耕地,落下一天,会让他损失不少。土狗趴在地上,眼睛望着为它量身订制的新犁耙上呜咽,小茜她爸手中的棒子落在土狗的腿上,土狗始终萎着头,拖着后腿动也不动,一次又一次,小茜她爸只好作罢,任土狗窝在小茜每天放学路过的小树下。
看见小茜,土狗慢慢挣扎着站起来,迎上前偎在小茜的脚边,伸出它长长的舌头,和以往一样舔着主人的裤管,又用嘴吻了吻小茜的手,小茜刚伸出手抱土狗,一旁的爸爸喝道:小茜你过来,别理这只会偷懒的瘟狗。接着又来拉小茜:这只瘟狗,让我在十里八乡面前丢尽了脸!
它似乎听到了,也似乎懂了,抬头委屈地望向小茜,继续向小主人依偎过来。小茜摔开手:走开!土狗在小茜背后呜咽地又叫了两声。小茜抬脚狠狠地一脚踢开土狗:你这只懒狗!说完,头也不回地随爸爸走向屋内。
土狗在屋外呜咽地叫,它痉挛的脊背,拖着受伤的后腿,一次次挣扎着想爬起来,又重重地跌了下去,它望着为它量身订制的新犁耙,又舔了舔被新犁耙崴伤的后腿,挣扎着像一个回家奔丧的游子爬向那扇紧合的不锈钢防盗门。
我的邻居说到这里,重重地对我叹了口气:我看到那只狗啊,眼里满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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