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个地下室

住在一楼的大李要凿个地下室，二楼的张老爹不干了，怎么也阻止不了大李，张老爹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老爹住二楼，大李住一楼。

大李很精明，把窗户改造了一下，开了个杂货铺。楼区住户图方便图省事都来买东西，杂货就越办越多，大李就叮叮当当钉个小货架，咣咣往墙上敲两个挂钩，存放杂货。这天，正午睡的张老爹被楼下咣咣声吵醒，翻身起床，嘴里骂着大李：“钱还不够你挣的了呢，要把墙都钉上挂钩啊！要把自己也挂上卖了啊！”开门下楼，大李家门裂儿着一条缝，咣咣声从门缝里涌出来，还有浓浓的灰尘。张老爹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这是要把墙拆了啊！”拉开门进屋。

进屋后张老爹就愣住了，大李没往墙上钉挂钩，屋里一地碎水泥块子，屋地面已刨开了一层，两个民工正使劲儿用凿子锤子砸凿地面的。大李站在两个民工身后，正指挥着民工凿呢。看见张老爹，大李赶紧抽出一支烟递过来：“张老爹，不好意思，是不是吵到你了？”

张老爹没接烟，冲着凿地的民工嗷唠一嗓子：“别凿了！”两个民工停了手，望着张老爹。张老爹疑惑地问大李：“你这是干什么？”

大李笑笑：“弄个地下室，货越办越多，没地方放了。”

“什么？地下室？”张老爹顿时睁圆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大李。大李又把烟递过来，讨好又无奈地说道：“没办法，货全点大家用着都方便，可这屋里空间太小，只能往下找点空间了。”

“不行，不能凿地下室。”张老爹斩钉截铁。“这是住宅楼，你抠地下室楼有危险。”

“不能，不能，我只抠个小地下室，就装点货。”大李一脸笑。

“怎么不能？这地下室不能弄。”张老爹口气不容置辩。

大李唰地撂下了脸：“我在我家抠地下室，外人管不着吧。别是看着挣钱眼红了吧！”

张老爹脸腾地红了，指着大李气哼哼道：“谁看你挣钱眼红了？住宅楼不能弄地下室，这是有规定的。这楼又不是你自己的，好几十户人家你问过谁？谁同意了？”

大李气恼地说：“我在我家弄地下室，凭什么问别人同不同意。这地下室我凿定了，谁也管不着。给我凿。”说着冲民工一挥手。民工犹豫了一下，拿起凿子锤子凿了起来。

张老爹一跺脚，转身回到楼上，给城管打电话。城管很快来了，在楼下候着的张老爹指着大李家说：“就是他家。”

看城管进来，大李立刻叫民工停止了锤凿，挖了一眼老张，挤出一丝笑容对城管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扰邻了，扰邻了。”张老爹哼了一声。城管看看已凿开一层的地面，严肃地对大李说道：“住宅楼不准抠地下室的。”

大李立刻面部吃惊不已：“没有啊！没凿地下室啊！我要换地面的。”

张老爹在一旁急了：“就是凿地下室的。”

大李笑对张老爹：“我跟你说气话呢！你看看，还当真了。”

城管看看张老爹，张老爹一时发蒙，瞪着笑嘻嘻的大李。大李对城管说：“真的，我俩刚才话说僵了，气话的。真是对不起，还让你们跑一趟。”城管对大李说：“楼上楼下住着，注意点，别吵得人家不得安宁。”大李忙说：“一定注意，一定注意，等他出去溜达我再凿。”

城管一走，大李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冷冰冰地望着往外走的张老爹，对民工大喝一声：“凿！”然后狠劲地关死了门。

张老爹知道大李不会罢休，就挨家挨户去说，可没想到住户们反应都很平淡，大多淡淡一笑：“能凿多大个地下室啊？影响不了啥的。”张老爹闹得眼珠子直翻白，气鼓鼓地回了家。正巧，儿子休班回来看他，看张老爹气鼓鼓的，就问咋的了，张老爹把大李凿地下室的事一说，儿子眼珠一转：“多大个事，想不让他凿就不让他凿。”

张老爹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儿子一笑：“你得舍出两块地板砖来。”

张老爹望着卖关子的儿子：“行，只要不让大李凿地下室就成。”

大李看张老爹再没下来，心里好不得意，正美呢，棚顶突然响起了咣咣的敲凿声，还刷刷地往下落灰。大李赶紧爬上二楼，门开着，大李进屋，看见张老爹蹲在地上正用力地凿自家的客厅。

大李纳闷地问张老爹：“你这干什么？”

张老爹看了一眼大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凿个地下室。”

大李怔了一下，扑过来抢张老爹手中的锤子，哭腔道：“亲爹呀，我不凿地下室了，你住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