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0月,我遇到了一件十分苦恼的事,所有的稿件被编辑部压住不发,长达一个多月。
那时,中央发布了75号文件,文件发布当天,编辑便收到了我的《周村爱国大队社员承包养鹅》的报道。编辑开始很高兴,中央文件一发表,我们的记者便紧跟上了。但转念一想,这个记者也太神了吧,他的文章怎么能比中央文件还快?从济南寄到北京的邮件要在路上走两天,怎么可能与中央文件同一天出现呢?不可能的。于是编辑部议论纷纷,开始对我报道的真实性产生怀疑。有人提议,对这个年轻人的稿子先压一压,等他到北京来谈一谈。这一压,便压了十多篇稿件。
血气方刚的我听到老记者岳国芳带回来的消息,既愤怒又伤心,不禁脱口而出:“我为什么不可以比中央文件早哩,中央文件精神也是从老百姓中来的呀。”岳国芳连声劝:“小李,你沉住气,编辑是听中央的,这是习惯,你的认识比中央文件早,这个话不能说,是犯忌讳的。他们不了解你研究这么深,也很少有记者研究这么深的,编辑对你是爱护的,以后要多沟通。”老岳是解放初的老大学生,学识深,对我一直很爱护。听了他的劝告,我赶赴北京汇报了在基层调研的情况,编辑部由此对我了解更深了,关键时候我听老同志的劝,真管用。
这时候,新华社党组成员、摄影部主任孙振常夸奖我的报道有深度,找我谈话,让我写文章,他提出标题是“到深水里抓活鱼”。接着,又写了关于深入调研的几篇文章。其实,我之所以能比其他记者抢先一步,甚至比中央精神抢先一步,要得益于我常年在农民中跑,形成独特的新闻调研方法论。早期农村改革报道中,我已不满足于单纯的新闻报道,开始以更宏观与广阔的眼光看待这场变革,探索改革发生与发展的深层次原因,寻找改革进程中所体现出的种种矛盾。在这场新闻报道中,我总结出一些具有鲜明特色的新闻方法论,如“第一个浪头新闻论”、“新闻信息网论”等都开始逐渐酝酿成型,写出理论文章,并逐渐引起新闻界的广泛注意。
在“第一个浪头新闻论”的指引下,我经常能抢占先机,迅速地发现新闻事件。像“第一个兑现承包政策的作业组”、“万元户”、“农民联户买拖拉机”、“科技传单”、“农民购销公司”、“专业村”、“电话村”等信息迅速涌到编辑部,成为新华社摄影报道的“第一个”。这些来自基层一线的新闻,事情小,切口也小,但反映的主题重要,内容新鲜,常常出现在人民日报头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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