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糖衣炮弹》

1949年3月，中共七届二中全会在平山西柏坡召开，毛主席报告中说：“……可能有这样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他们在糖弹面前要打败仗。我们必须预防这种情况。夺取全国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如果这一步也值得骄傲，那是比较渺小的，更值得骄傲的还在后头。……”我还看到公安部长罗瑞卿同志一个报告，大约说全国性胜利后，暗藏的反革命敌人还很多，必须进一步镇压。当时北平的一些外国天主堂中，藏有大量的武器，准备炮击天安门。我想起抗战时在山东，日本特务水野清千方百计打进我军中的故事，于1951年5月，写了四幕话剧《糖衣炮弹》，在中南军区汇演时，得了优秀剧本奖。

我将剧本寄给《人民文学》，该刊于年底登载。当时正值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全国掀起反美的热潮，因此国内许多剧团，军内许多文工团相继演出。如果我没记错，《人民文学》发表话剧，大概是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当时有人对我使用“糖衣炮弹”作剧名，提出意见，说我用毛主席讲话中的词作剧名，是为了宣扬自己。于是有一段时间采用《后方的前线》作剧名。

当时，从香港搬回上海的一家私营电影厂给我来信，要改编《糖衣炮弹》，并说顾而已、顾也鲁要饰主角，报酬丰厚。我请示当时中南军区宣传部长陈荒煤，他问了文化部的周扬副部长，周扬叫我交给西单舍饭寺由袁牧之和陈波儿领导的电影剧本创作所。我寄给他们，就石沉大海。后来我看到上影拍摄的一部反特电影，故事情节几乎全是《糖衣炮弹》的翻版，只是将部队变成地方的。当时没有“知识产权”这一说法，即便有，我也不去计较。因为我有牢固的“功利主义”思想：改编我的作品，只要对革命有利我都欢迎。电影《钢铁战士》《桥》，都是根据我的报告文学和小说改编的。上影一部电影，是我的说唱词《沉冤记》改编的；“文革”以后，有人将我的话剧《白鹭》中一段传说一字不改地抄去；有人将我的话剧《四战四平》（后改名《战火纷飞》），稍加变动作为他们的创作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