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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效劳动与无可奈何

时间:2022-01-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罗定县是十九路军军长蔡廷楷的老家,属肇庆地区。调回部队,封了上校军衔副师职创作员,如今却成了正团的副主任。特别是看到机关臃肿,大单位多到十几个副职,闲散人员众多。在长沙挂名当官,只能帮助军区的业余演出队编写排演,参加各种会议。听到这个消息,我把剧本的主题思想放在了四届人大后,煤炭工人响应号召,抓革命、促生产,与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及其余党的斗争方面。

回长沙,我先写了篇《洞庭新歌》,以诗话的形式歌颂生产建设。报社编辑看了后,对文中两句诗“银针不缝霓裳衣,斑竹何曾哭湘妃”,提意见说:毛主席诗中“斑竹一枝千滴泪”,你却用“斑竹何曾哭湘妃”,唱了反调。我把意思改了,还是被退稿。我心里明白,我是被江青点名批判《兵临城下》的作者,头上几顶黑帽还没摘掉,谁敢去惹“老佛爷”?此文直至打倒“四人帮”,才由香港《大公报》连载。

在长沙,我还写了两首律诗,一首题名《归途访桃花源》:

乱世寻芳赴龙山,归途走访桃花源;

桃花已谢空庭院,劲竹犹自入云天

幸喜奇文传后世,拯救庙宇留人间;

欲效秦人避古洞,难将沧海作桑田。

另一首题名《洞庭秋思》:

乍离潇湘生别恨,归来已是云梦秋;[15]

北雁南飞觅旧地,西风急雨添新愁。

不为招魂吊屈子,但悲泥蛇锁江流;

何日四海波浪静?重闻歌声遍神州。

诗写好不敢示人,怕给抓住小辫,说我对“文革”不满,成为阶级斗争“新动向”。当时江青一伙正大张旗鼓批林批孔,何苦再朝他们的枪口充好汉呢?

与北影导演商谈了几天,拟出一个电影剧本提纲,题名定为《天云山》,主要人物形象和剧情故事也初具规模,即向湖南省委宣传部禀报,讨论了半天,基本同意我们的提纲。开笔写了几个月,初稿送审后又作了修改。年终回北京,交北影厂打印。开春后编辑部召开讨论会,肯定了农业学大寨的主题,认为题材新颖,故事生动,一号人物也站得住,只是光写与自然斗争,缺乏阶级斗争,与当前形势不配合,必须大力加强!

于是我从头翻看笔记和资料,将剧中的落后分子拔高了,加了隐藏下来的敌人搞破坏,把与自然斗争和阶级斗争相结合。为了随时和导演商讨,请教电影厂的领导和一些老同志,我搬到北影招待所住了大半年,改了三稿,并将片名改为《云山晓歌》,加了歌词:

天云山,高又高,白云绕山腰;

猿猴惊心猛啼叫,飞鸟落山坳。

天云坡,红日照,壮志比天高;

悬崖陡壁踩脚下,深山出英豪。

改来改去,未得领导的首肯。我知道上面有难处,江青一伙的文艺专政,抓紧电影不放松。对我这个被她点名批判的作者,怎能不顾虑重重?

我写的电影剧本被电影制片厂挂起来,我不死心,送水利部征求意见。水利部的同志谈了广东罗定县建设小型水电站的事迹,介绍我前去采访。罗定县是十九路军军长蔡廷楷的老家,属肇庆地区。我动身到广州,请广州军区给肇庆军分区写封介绍信。真想不到介绍信上居然给我加上“长沙警备区政治部副主任”的头衔,为我分配工作了,我都不知道。介绍信是文化部开的,当然是真的。事前没有谈话,事后不通知本人,参加革命四十年,从没听说如此马虎的分配工作,可见“文革”后,把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当一回事。跑去一问,文艺干事找出一份列了几十人的任命名单,其中有“着白刃为长沙警备区政治部副主任”一行字,看时间已过了几个月了。在当时能分配工作总比住干校强,明知被降级使用,我没有吭气,因为我不想当官。曾响应中国作协的号召,当了八年不拿工资、出差旅费自理的所谓“职业化”作家,完全是个靠稿费生活的老百姓。调回部队,封了上校军衔副师职创作员,如今却成了正团的副主任。尽管如此,当官还是比作家吃得开,有例为证:湖南省委宣传部介绍我到吉首军分区,写的是“作家”,军分区派一位科长接待。到肇庆,军分区主任亲自接待,晚上请吃饭司令员出面,还用了茅台酒。蒙主人盛意,在肇庆游了七星岩,看了鼎湖一个著名寺庙和原始森林。

罗定也属石灰岩地貌,县里修建一些小型水电站。访问了个把月,回京修改剧本,充实一些新材料,突出一号人物,加强阶级斗争,仍然通不过。我心里明白,江青正在抓拍电影。北影一部写大寨的电影开镜以后,拍来拍去通不过,说是阶级斗争不强。由我这个被江青点过名的人写电影剧本,厂领导肯定有顾虑,搞不好得挨板子。

电影不能开拍,知道工作分配了,总不能老赖在北京。我回湖南向省委宣传部汇报完,办了手续到长沙警备区上任。在总政创作组当创作员,官不官不在乎,到下面却很讲究,等级分明,政治待遇和生活待遇都不一样。警备区司令员也是干校的同学,我向他提出,既然没有给我处分,组织生活也恢复了,为什么给我降级?警备区党委研究后上报,改任我为警备区顾问,恢复了原来的待遇。

在长沙警备区,听了传达邓小平整顿部队的讲话。对他提出要整“肿、散、骄、奢、惰”,很有同感。特别是看到机关臃肿,大单位多到十几个副职,闲散人员众多。出去“支左”的干部,对所谓“黑帮”蛮不讲理,对老干部恨不得一棍子打死,体会很深。觉得小平出山当总长,和叶帅一同把被林彪搞乱的部队整顿好,定能恢复原来的优良传统作风。江青、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一帮人,梦想插手抓军权不可能得逞。

在长沙挂名当官,只能帮助军区的业余演出队编写排演,参加各种会议。以后改任顾问,也是顾而不问。不久,八一电影制片厂借调,要我和一位女同志合写一部“工业学大庆”的电影,反映煤炭工人的斗争,于是我又回北京来了。

受八一电影制片厂之命,我先后到开滦和大同煤矿生活,下了矿坑,爬了挖煤的“掌子面”。写了几个月,才得知组织我写电影的人,是要按照张春桥的指示,写一部“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少生产一吨煤,少发一度电,等于射向帝修反一颗炮弹”等荒谬理论为主题的电影。我当然不能遵命,创作只好停了下来。

1975年1月,四届人大开会,周恩来总理作关于“四个现代化”的报告。王洪文跑到长沙告周总理的状,被毛主席训斥了一顿。听到这个消息,我把剧本的主题思想放在了四届人大后,煤炭工人响应号召,抓革命、促生产,与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及其余党的斗争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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