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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龄平叛护羊城

时间:2022-01-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崔与之离开成都前,已上书皇帝辞任礼部尚书,不待批准他便离开成都乘船沿长江而下,往广州而去。然而,宋宁宗仍然连下三道圣旨,命他尽快到临安就任,但崔与之每次均立即上疏辞免。六十八岁的崔与之在哀伤宋宁宗去世的同时,对新皇帝的任命也立即上疏辞免,请求朝廷授予他闲散的祠禄官职,以便居家养老。此后十五年直到去世,崔与之一直居于广州。济王本不欲反,率州兵平息了事变。

六、高龄平叛护羊城

朝中皇位变动有内幕

崔与之离开成都前,已上书皇帝辞任礼部尚书,不待批准他便离开成都乘船沿长江而下,往广州而去。然而,宋宁宗仍然连下三道圣旨,命他尽快到临安就任,但崔与之每次均立即上疏辞免。回到广州时,他又接到新皇帝宋理宗命他任知潭州兼湖南安抚使的圣旨,此时是宝庆元年(1225)。六十八岁的崔与之在哀伤宋宁宗去世的同时,对新皇帝的任命也立即上疏辞免,请求朝廷授予他闲散的祠禄官职,以便居家养老。此后十五年直到去世,崔与之一直居于广州。

崔与之成都离任前后,朝廷的皇位发生重大变化,也许这与崔与之的不肯任职不无关系。

嘉定十二年(1219),崔与之任太子侍读时所辅导的太子,在崔与之入蜀不久,便因病而魂归天国。嘉定十四年(1221),宁宗收纳弟弟沂王的儿子赵竑为“皇子”,这虽然不是封为太子,但因宁宗并无其他皇子,实际上赵竑已是宁宗的继承人,相当于候补太子了。然而赵竑不是深谋远虑的人,为人颇为正直,他对史弥远为相专权早就看不过眼,对史弥远常出入杨皇后的禁宫更为不满,而且公开露于词色。史弥远耳目众多,知道此情后立即提防。他知道赵竑喜欢弹琴,遂采取派间谍到赵竑身边的一招。他收买了一个擅长弹琴的美女,安排一个“偶然”的机会,让赵竑认识美女。美女出尽手段,令赵竑迷恋于她,把她接入宫中并视为心腹。从此,赵竑被美女监视,其一举一动都被美女告知史弥远。有一次,赵竑指着地图上的海南岛说:“我他日得志,把史弥远安置于此!”又有一次,说将来把史弥远贬至新州或恩州。当时,海南岛、新州、恩州皆是气候恶劣的穷乡僻壤。史弥远听了美人的密告,十分害怕。随后又作了一个试探:农历七月的乞巧节时,史弥远送了一件珍宝给赵竑。赵竑不知是计,当晚乘着酒意,把那珍宝摔碎于地。美人报告史弥远后,史弥远决定趁宋宁宗宠信于他之机,设计阻止赵竑登上皇位。他派人在绍兴找到另一位宗室子弟乌孙,带到临安,改名与莒,教他熟习朝中礼仪、读书练字后,于嘉定十五年(1222)立为宁宗弟弟沂王的继承人,改名贵诚。贵诚得史弥远知遇之恩,十分感激。

嘉定十七年(1224),宁宗病重,史弥远加速废立的阴谋。他向赵贵诚表示将立其为帝之意,赵贵诚作了将来永远重用史弥远的允诺。随后,史弥远趁宁宗迷迷糊糊之际,命人写下立赵贵诚为皇子的诏书,赐名赵昀。于是,赵昀获得赵竑同样的皇嗣地位。同年八月,宁宗刚去世,史弥远立即命人召皇子赵昀入宫,接替皇位。此时赵竑仍蒙然不知,直至赵昀坐上龙椅、百官朝拜时,他才恍然大悟,但后悔已迟。赵昀在史弥远拥戴下即位,是为宋理宗,次年改元宝庆元年。赵竑被封为济王,赐第湖州居住,实则被赶出京师临安,朝野对此颇为不满。

宝庆元年(1225)二月,湖州渔民首领潘壬、潘丙率众拥立济王,当地一些官员入贺。济王本不欲反,率州兵平息了事变。但随后史弥远派兵至湖州,逼济王上吊自尽。

对于济王无端被废,又被逼死,不少官员有怨愤之心,上疏为济王申冤,魏了翁、真德秀、洪咨夔等与崔与之较有交情的官员也在其中,最有力的是大理寺评事胡梦昱的奏章。结果史弥远把胡梦昱罢官,羁管于象州。

对于新皇帝的态度,崔与之当时没有公开表示过什么,但不肯就任所封之官,看来已是采取不合作的态度了。

宋理宗即位后的时局

崔与之虽然不愿出任朝廷命官,但还未致仕(退休),而且理宗也是宋室宗亲,所以他仍然忠于朝廷,关心着国家大局。

蒙古在北方兴起后,逐渐威胁着金朝,双方战事不断。理宗即位后,金朝败局已定,南宋朝廷也希望收复金朝占领北宋的领土,于是决定联合蒙古夹击金朝。绍定五年(1232),双方达成口头协议。次年,南宋出兵攻占邓州(今河南邓县)等地,于马蹬山大败金兵。接着,又攻克唐州(今河南唐河)。此时,蒙古军已攻下金朝都城汴京,金哀宗因宋军切断了他南逃的路线,只好逃到蔡州。绍定六年(1233)十月,宋蒙联军围攻蔡州。端平元年(1234)正月,蔡州城被攻破,金哀宗上吊自杀,金朝灭亡。

这里也要交代一下端平元年前后皇帝的精神面貌的变化。宋理宗因为史弥远是力扶他做皇帝的恩人,所以他为帝之后,政务交与史弥远掌管,自己沉湎于酒色之中。但绍定六年(1233)十月史弥远病故后,宋理宗便开始亲政。次年改元为端平元年,实施他的选贤黜佞、整顿吏治等一系列改革,与史弥远为相时相比有明显的成就,故史称此次变革为“端平更化”。

当年北宋徽、钦两帝被金兵掳到北方,世称“靖康之耻”,南宋君臣早就想一雪此耻。当南宋将士在蔡州废墟中看到金哀宗的遗骨,把它当作最大的战利品带回临安,理宗设祭于太庙徽宗、钦宗的灵前,南宋朝野顿时沉浸于灭金雪耻的狂欢之中。当时有大官提出趁蒙古军北撤,收复北宋“四京”中的“三京”:西京洛阳府、东京开封府、南京归德府(今河南商丘)。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宋理宗,已不能对时局作冷静的分析,最终决定出兵中原。

消息传到在广州的崔与之耳中,他不禁顿足长叹:南宋的军事力量与国力尚不足以收复北宋的失地啊!

端平元年(1234)五月,南宋朝廷命赵葵为主帅出兵河南。六月,收复南京归德府。七月,收复东京开封府,但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城。此时,宋军已粮草不继,但赵葵仍继续下令向洛阳进军。结果,宋军到达洛阳后,遭到蒙古军队伏击,损失惨重,只好撤兵南归。其他地区的宋军也因粮草不继,只好全线南撤,收复河南故土的军事行动以惨败告终。

这“端平入洛”一役,南宋损失数万精兵。后来宋理宗虽然下了《罪己诏》(即皇帝公开作自我批评),但又怎可令死去的将士重生呢?更可怕的是,这令蒙古找到进攻南宋的借口,从此开始了长达50年攻打宋朝的战事,直至灭掉南宋。

摧锋军的叛乱

端平二年(1235)二月,江西发生了摧锋军的叛乱。

南宋初期,因境内烽烟四起,广东、福建、湖南、江西的地方官为保境安民,招募当地民众,组建了地方部队,迅速平定了内乱,成为几支颇有声名的军队,其中福建的称为左翼军,江西的称右翼军,湖南的称飞虎军,而广东英勇善战的地方军队就称摧锋军。但是,朝廷害怕这些军队形成地方势力,便命令其经常调防。摧锋军多是广东人,两千主力早年被调去守卫建康(今江苏南京),四年期满后,又被调去守卫江西。多年来,摧锋军屡立战功,但受中央势力的歧视,管辖摧锋军的广东安抚使又有功不赏,要求回师广东也不准,军心早已浮动。在守卫江西四年后,上级仍不准摧锋军回师广东,于是激起兵变。

在军官曾忠的带领下,摧锋军叛兵杀了监军,从江西经由循州、梅州向广州进军。当年广东转运使吴泳记载,摧锋军一年的军费开支约一万四千七百贯,此可知其规模不少。叛军到达惠州时,焚掠惠阳城、杀死博罗知县郑勋,并声言要杀回广州、活捉广东安抚使兼广州知州曾治凤。

不肯反叛、被劫持在叛军中的统领熊乔,在惠州时伺机逃离叛军,夺得战马,星夜驰回广州,向曾治凤报告。曾治凤自知对不起摧锋军,却又无谋平叛,竟然连夜化装弃职潜逃。

此时,广州城中还有提刑彭铉、提举广南市舶使管瀛、提举常平黄峸、转运判官石孝淳及李华等数位高官,他们闻知曾治凤临危逃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正是“板荡识忠臣”,他们顿时想到素有平叛经验、闲居广州的崔与之,于是一起到朝天街上的崔与之家中,商讨应急对策。

挺身而出平叛军

再说崔与之嘉定十七年(1224)回增城后,在乡下住了一段日子。因朝廷未批准退休,加上门生故吏多,乡居不便,所以于次年即宝庆元年(1225)定居于广州西城朝天街(今朝天路崔府街)。在此期间,他青年时学友陈汝霖的女婿李昴英拜入其门下,得到他的指点。次年,李昴英上京赴考,高中探花,名动京师。后来,他出任福建汀州推官。

在崔与之辞免知潭州兼湖南安抚使后,宝庆二年(1226),理宗下旨封他为宝谟阁学士、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增城县开国伯,食邑九百户,赐紫、金鱼袋。赐紫、金鱼袋即穿紫色官服(一至三品大臣的官服)、佩金鱼袋。所谓“提举崇福宫”与下文提及的鸿庆宫等宫名均称为“祠禄官”,待遇近似当世的离休,既可享受一切俸禄待遇,也或会有起用的可能。宝庆三年(1227),又封他为提举南京鸿庆宫、南海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二百户,赐紫、金鱼袋(是年崔与之写的钟玉嵒墓志铭署名中有此封号)。绍定元年(1228),朝廷下旨召他任知隆兴府兼江西安抚使,但他以老病为由,力辞不就,后转封中大夫。次年,封他为徽猷阁学士。绍定四年(1231),转大中大夫。次年,他上书请求退休,但理宗仍不批准。绍定六年(1233)十月史弥远死后,理宗下旨召他到临安,但崔与之还是以老病力辞。

端平元年(1234),亲政的理宗下诏任命崔与之为吏部尚书,诏书中提及:“卿年高德劭,国之望也。朕亲政以来,渴想猷告,虚天官以候……冀扬前烈,当勉为朕起,以付图任之意……”但崔与之还是力辞不就。五月,理宗封他为端明殿学士、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十月,又再召他上京,他仍坚持不去。

端平二年(1235)二月初,崔与之的门生李昴英在汀州推官任上因母丧需离职守孝而回广州,另一门生杨汪中因调任肇庆府推官而回乡探家,也在广州。那天晚上,他们两人在老师崔与之府上正议论摧锋军之事,正遇上彭铉、管瀛、黄峸及熊乔等官员来崔府,请崔与之主持应对叛军围城的变故。

此时崔与之已经七十八岁,但考虑到广东安抚使临阵脱逃,群龙无首,岂能坐视不理!关系到全城百姓的安危,崔与之义不容辞,慨然应允主持平叛大局。当下把李昴英、杨汪中介绍给各官员认识,一起研究处理叛兵围城的事。

崔与之向熊乔了解摧锋军的情况后,知道摧锋军在广州的总部尚有约千名军士,即令宪司派兵护送熊乔回总部安定军心,提防在城中的摧锋军兵士作里应外合。同时,布置有关官员或率兵维持城中秩序,或安抚民心,或筹措粮草等事。

黎明时分,崔与之换上戎装,坐肩舆率众官上到城楼,命人打起“崔”字帅旗。众官兵见崔与之挂帅平叛,士气大振。

围城的叛军刚刚睡醒,以为天亮后可顺利攻入城中。岂料城上一阵鼓声之后,现出一列官员,正中“崔”帅旗下正是甚有民望的崔与之,叛军兵将因在建康时曾列队迎接崔与之,故不少人认得他。崔与之朗声说话,讲清楚广东安抚使曾治凤对摧锋军有功不赏是错误的,但曾治凤已畏罪潜逃;摧锋军若反叛朝廷只有死路一条,立即放下武器归顺投诚可免予处理,重归部队或解甲归田悉听尊便。叛军中部分人表示相信崔与之而弃械投诚,但也有人说听不清楚,请崔帅派人下城与他们讲详细些。此时,李昴英与杨汪中主动请缨下城,对叛军作劝导,崔与之对两位门生的表现深感满意。于是,李、杨二人坐进吊篮中,垂下城墙,走进叛军之中。

叛军中几个强硬分子凶相毕露,用刀架在李、杨二人颈上,但他们镇定自若,从容应对。他们向叛军晓以利害,详细指出出路,终于感动大部分叛兵之心,放下武器自动四散。只有曾忠等少数主谋,因害怕投诚后被杀头而不肯投诚,率领部分叛兵向端州(今肇庆)方向而去。

残余叛兵离开广州城后,官民暂时落下心头大石,皆感激崔与之应对有方。时为端平二年二月初九。

就在摧锋军兵变消息传到朝廷时,在大臣魏了翁、洪咨夔等大力推举下,宋理宗立即下旨授崔与之为广东经略安抚使兼知广州,考虑到他年老,特许他居家治事。并立即命钦差飞马赴广州宣旨。随后又下旨命湘粤、桂粤边界守军听命于崔与之指挥平叛。

三月初,崔与之接到钦差带来的圣旨,考虑到形势紧逼,不容推辞,于是担当起安抚使兼知广州的职务,在家办公,任命提点刑狱彭铉为平叛前线总指挥,指挥各路军马围攻叛军。管瀛即上书举荐李昴英、杨汪中解广州城之围的功劳,请钦差带回给朝廷。

再说曾忠带领叛兵西走,路上招收了不少流氓、饥民、土匪,以壮声势,二月二十二日,围端州府城,次日攻进城内。两天后故意退出端州,在城外设伏,官军追到冷水坑附近时,被叛军伏兵大败。三月,叛军纵横于四会、怀集之间。但此时崔与之调遣循州、连州和南雄州的戍兵及湖南飞虎军、江东水军等各路军马,已逐渐对叛军形成合围之势。四月十九日,叛军被官军杀得狼狈而逃。四月二十二日,叛军逃到封州开建县大梁村,已是粮草短缺、战马疲残、伤病者多。最后,叛军龟缩于苦竹岭一带。彭铉命人持黄榜到阵前招安,令不少叛兵弃械投诚。接着,官军向叛军冲杀,生擒曾忠,余下的叛兵死的死、降的降。平叛战斗终于结束,为首者被处死,降卒分编到各军之中。

六月,广东局势恢复平静。而崔与之在四月十七日,已向朝廷上《奏乞谋帅为代疏》,说明局势已明朗,叛乱即将平定,请朝廷及早考虑选择大臣接替广东安抚使兼知广州的职务。局势平静后,他于七月初五上《奉盗贼宁息,乞赐除代疏》,坚决辞去广东安抚使兼知广州之职,要求居家养老。七月初九,他向朝廷上呈《申彭提刑、管提舶之功疏》,举荐提刑彭铉及提举广南市舶使管瀛参与平叛之功。接着又上《申石判运、李判运、黄提举之功疏》,举荐判运石孝淳、李华及提举黄峸等参与平叛的功劳。他还申报熊乔不肯叛乱、参与平叛的功可抵罪的表现,唯独没有提及自己率众官平叛的功劳,其虚怀若谷令众官深为佩服。结果,朝廷下诏,彭铉升任广东经略安抚使,黄峸升任广州知府,熊乔留任统制,其余有功人员皆得到朝廷封赏。崔与之为众官申报功劳,使之获得朝廷奖赏,此举不但抚慰了人心,更为以后广东局势的持续稳定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事后,黄峸对彭铉说:“若非崔帅不顾年迈,挺身而出,则广东危矣。”管瀛也敬服地说:“崔大人帅淮、蜀十年,算无遗策,治军能恩威并用,所以人皆愿为其效劳。你看湖南飞虎军、江东水军,非粤帅司统属,却能听其调动,这才难能可贵啊。”

端平二年七月,宋理宗下旨授崔与之为“参知政事”(相当于副丞相,简称参政)。崔与之立即上疏辞免此职,并把广东安抚使、知广州的职务交给下任。他把半年间应得的薪俸一万一千余缗、大米两千八百余石,全部交回官库。事后也绝口不谈自己平叛之功。

那时,江湖派诗人戴复古正好暂住于广州,这位不屑与官场交往的文士由衷地写下一首诗称赞崔与之。诗云:

角巾私第自逍遥,诸老之中此老高。

无可奈何怀印绶,甚非得已用弓刀。

风生玉帐千兵肃,天落金牌一札褒。

缓急经心护乡井,生憎儿辈说功劳。

“风生玉帐千兵肃”,写得好潇洒,却难把崔与之年近八十挺身而出的辛苦描绘出来。“天落金牌一札褒”句,指的是宋理宗亲书再请崔与之任参政的御札:

朕妙拣耆英参预大政,命下之日朝野交欢。亦惟卿名德素孚,有以压服众论也。属时多虞,正赖协济,毋事逊避。今专遣札书赐卿,虽未能如古者安车聘召之礼,倾心注意,实有过之,其即成行,以付朕尊用老成之意。

然而,崔与之的确年老体衰,实在也不想再入官场了。他在平叛之际担当安抚使之职,为的是名正言顺指挥军队,迅速平叛,令社会安定、百姓安居。为表衷心,所以他于卸任之际把应得的俸禄(钱与粮)全数交还国库。

戴复古写的“缓急经心护乡井,生憎儿辈说功劳”,还是说得很够分量的。

崔与之此次平叛,与以前的平叛是大有分别的。以前的是“在其位,谋其政”,这次于群龙无首之际挺身面对叛兵,却是不在其位而谋其政,解了广州之围后授任的圣旨才到。他若非为百姓着想、为广州城着想,怎肯担此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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