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兵哥自述:白沙滩之险
日记背景:1998年夏,我国众多地区遭受洪涝灾害,吉林省某部奉命前往白沙滩进行抗洪救援。
1998年夏,我所在的部队承担了在吉林省松花江沿岸的抗洪抢险任务。
8月14日下午,我们从营地出发,坐了一天一夜的闷罐车,到达抗洪目的地——白沙滩。只见成片的庄稼、民房泡在漫无边际的洪水里,山坡上搭建着简易民房。看见我们,群众举起双手欢呼着,仿佛看见军人就看见了希望。
白沙滩位于吉林省镇赉县和黑龙江省泰来县交界处,也是松花江从黑龙江省进入吉林省的入口处。0km~10km的地段正好是一个弯口,像一条胳膊弯曲的肘关节,洪水一进入吉林,首当其冲的就是这段弯口。我们顾不上休息,在当地一所学校搭起炉灶,吃完了两天来第一顿热面条后,就直接上了大坝。站在坝上,就像是站在了海边。一望无际的大水滔滔奔流,拍坝而起,翻滚起腾腾江浪。战友们感叹着:“这哪里是江?分明是海嘛!”
我们的任务是在三天之内,也就是8月18日晚第四次特大洪峰来临之前,修一条底宽3米、高1.6米、上宽1.2米、全长10公里的子堤。而当时已是8月16日的下午了,时间只有两天半。
我们刚刚上堤不到两个小时,松花江黑龙江泰来段的大堤决口了,洪水顺势而下,一个多小时,就把吉林省镇赉县的村庄淹进洪水之中,公路被洪水拦腰截断。白沙滩成了一座四周被洪水包围的“孤岛”,和外界断了联系,程控电话线路断了,给养送不进来。必须马上修筑江堤。三天两夜,部队基本没有休息,连续奋战在大坝上。此时,因为给养困难,所带的粮、菜已经不多了。为了保证给养不断,第三天部队开始吃两顿饭,饿了累了就唱歌鼓劲。就这样,傍晚7点之前,部队全部按时完成了任务。大家带着几天几夜的疲惫,刚刚走进坝区帐篷准备休息,突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八九级以上的大风刮得人很难站得住脚。一会儿,人在坝上已经很难走路了。我们相互搀扶,一人手里拄个棍子,一步一滑,察看水情。鞋陷进泥水中拔不出来,就用稻草和编织袋绑在脚上。暴雨无情地残害着大坝,两三米高的江浪拍打、冲刷着刚刚筑好的子堤。不一会儿,大坝开始一块一块坍塌,被洪水冲毁。我们赶快组织部队进行抢修,冒着暴雨,忍着饥饿,战士们从露出水面的地方挖来泥土,装进编织袋堵在坝上。最后,再也找不到编织袋了,就用行李、行军锅、迷彩服、雨衣、饭碗。这些东西都用光了,大坝还在一块块坍塌,我们就用绳子把人一个个串绑起来,跳进滔滔江水守护着残缺的大坝。下半夜,洪峰终于被我们逼退了。
人说祸不单行,8月20日,我们仍在修补大坝,临近中午接到紧急命令:水文站附近的桥下有一处巨大的管涌,如不及时堵住,24小时内大坝将有决堤的危险。又一次面对生死攸关的考验,在水利技术员的指导下,我们采取人海战、“履带式”循环送土方案。装袋、运袋、垒袋,三个环节紧紧相扣,形成一个周长几百米的高速运转链。15分钟一换,官兵们沿着这条线路运土、垒坝,提高了效率。
16个小时下来,没有人休息,有的官兵扛着沙袋跑着、跑着,困得就睡着了,沙袋到了目的地,仍没有放下,扛着继续跑。部队领导就派人站在管涌处高喊“放下”,战士们才在“机械”的运动中清醒。这一仗下来,大家平均每人负重百余斤行程七八十公里,最终垒起了一个直径约30米、高5米的巨大弧形支撑墙,堵住了管涌,大坝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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