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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布瓦赫的集体记忆理论

时间:2022-01-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哈布瓦赫对记忆研究的社会学视角与心理学视角做了有意的区分。哈布瓦赫对集体记忆做了很多现象的描述,阐述了家庭、亲属、宗教、政治组织、社会阶层、民族等都会形成对集体记忆的重构与建构,而这种重构与建构后形成的烙印就是集体记忆的所在。[15]也就是说,哈布瓦赫所指的“集体记忆”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是可以被具体化的,在时间上“集体记忆”显然是当下存在记忆社群,在空间上集体的成员需要有

哈布瓦赫对记忆的研究是开创性的,他首次提出了“集体记忆”的概念,并将其定义为“一个特定社会群体成员共享往事的过程和结果”[3]。这一观点彻底打破了对个体记忆的孤立研究,将记忆研究纳入更为广泛的社会范畴。

1.不存在独立于集体之外的个体记忆

哈布瓦赫对记忆研究的社会学视角与心理学视角做了有意的区分。他认为,那些心理学研究记忆时所采纳的内省法,“可能与他在研究其他任何客体时所使用的方法毫无二致”,且“心理学家定义内省,是在与对物质客体的自觉截然对立的意义上进行的”。[4]这样的方法只有在分析那些假设纯粹孤立的个体时才会有意义,而记忆是融入我们的心智当中的,且无法被割裂与分离成为一个对立的个体。同时,哈布瓦赫认为,心理学的实验方法忽视了社会的基础性作用,将个体从社会中抽离出来,以一种看似纯粹的方法去考虑个体的意识,但这种纯粹的记忆事实上是不存在的。在他看来,所有的个体记忆是以社会存在为先决条件的。尤其是“不能证明伴随着语言并赋之以意义的观念、理念和表征与回忆毫无共通之处”。[5]

可见,虽然心理学研究中实验对象经过了严格的挑选和训练,实验环境和测试方法也是严格按照标准来进行,如使用无意义的音节等,但是20世纪70年代的心理学确实忽视了个体记忆在现实社会中的复杂性及社会系统对记忆本身的影响和作用,因而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在哈布瓦赫看来,纯粹的个体记忆是不存在的,因为人类记忆所依靠的三大支柱——语言、逻辑、概念——都是在社会交往中获得的,所以记忆必然受制于家庭、社团、亲属关系政治组织、社会分层和国家制度等多方面的影响,是在个人与个人、个人与团体或国家的互动过程中形成的,因而必然具有社会性。[6]同时,“群体给个人提供了他们在其中定位记忆的框架,记忆是通过一种映射来定位的。我们把记忆定位在群体提供的心理空间”[7]

2.依赖集体存在的个体记忆

哈布瓦赫不仅认为没有独立于社会之外的个体记忆,而且他进一步认为个体记忆是依赖于集体而存在的:社会或群体在欢腾时期展示出创造力,焕发生机,同时也产生了集体记忆,而集体记忆成为欢腾时期与日常生活时期之间空白的有效填补。同时,在哈布瓦赫看来,记忆总是在人与人的群体交往当中产生的,“近期的记忆结合在一起,其原因并非是他们在时间上临近,而是由于他们是一个群体共有的思想总体的一部分,而我们与这个群体的成员在此刻,或者在前一天或前几天拥有某种关系”[8]。也就是说,个体记忆并不是大脑中的天马行空,而是依赖于集体在运作的,甚至可以说,在群体的环境之外,任何个体都不可能有连贯和稳固的回忆。“在我的头脑里或思维的某个角落寻找记忆的藏身之地,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因为只有它们在我之外才会被记起,我所在的群体随时都在给我们重构记忆的手段。”[9]对于这一点,哈布瓦赫极为肯定:“对于个体来说,仅仅凭借自身的力量是不可能重新再现他以前再现的东西的,除非他诉之于群体的思想。”[10]

3.集体记忆:共享的个体记忆

哈布瓦赫在《论集体记忆》一书中并没有对集体记忆这个概念做过多的阐述,他甚至否认集体记忆是一个既定的概念,认为“集体记忆不是一个既定的概念,而是一个社会建构的概念,它不是某种神秘思想”[11];“我们对于过去的概念,是受我们用来解决现在问题的心智意象影响的。因此,集体记忆在本质上是立足现在而对过去的一种重构”;“记忆只是在那些唤起了对它们回忆的心灵中才联系在一起,因为一些记忆让另一些记忆得以重建。但是记忆联合起来的诸种模式,源自人们联合起来的各类方式。只有把记忆定位在相应的群体思想中,我们才能理解发生在个体思想中的每一段记忆”。[12]

柏拉图认为:“灵魂是不死的,而且诞生过很多次,有时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在下界度过,见到过各样事情,没有什么不在它的经验之中。因此没有什么奇怪,它能够回忆到美德以及其余的一切,这是它以前已经知道了的。因为整个自然是联成一气的,灵魂经历过一切,所以只要回忆到一样东西,即是人们所谓学到一件事……钻研和学习无非就是回忆。”[13]简而言之,我们之所以能“认出”某一事物,无非是因为我们确实“记得”它。这些记忆先于或源于我们人生的经历,有时甚至先于我们的生命诞生,而这些先天的记忆来自于灵魂在过去的世代中的知识。

因此,“前世”的记忆是“现世”知识得以延续和生长的前提和根源,“现世”知识必然承传“前世”记忆的基因和内容,并共同为“来世”记忆提供资源和营养。“前世”记忆通过媒介技术使人一生下来就拥有无穷的“记忆”和知识基础,而不必一切从头开始。媒介记忆作为我们生下来就拥有之物,承载着的是我们的“前世”记忆和获取知识的先天条件。媒介是人类的伟大发明创造,又是人类记忆和知识的宝藏。作为人类发明史上的创造物,媒介既是“前世”记忆的载体,也是“现世”记忆的平台,更是“来世”记忆的宝藏。在这里,前世与现世、现世与来世、记忆与技术、知识与媒介、个体记忆与社会记忆在历史和现实中互相构建、不断轮回,共同谱写人类记忆的辉煌篇章。

社会记忆是个体记忆的联合和集聚,集体记忆是基于现在对过去的一种建构与重构。哈布瓦赫对集体记忆做了很多现象的描述,阐述了家庭、亲属、宗教、政治组织、社会阶层、民族等都会形成对集体记忆的重构与建构,而这种重构与建构后形成的烙印就是集体记忆的所在。因此,集体记忆似乎并不是具体的但又有具体的部分,它似乎并不仅存于个体的记忆之中,但它又存于群体的每一个成员的记忆中;它似乎单纯地存在于社会或集体成员、参与者的记忆之中,但事实上它又存在于不同语言、神话传说、宗教典籍、空间建筑、庆典活动之中。“集体记忆既可以看作是对过去的一种累积性建构,也可以看作是对过去的一种穿插式建构。”[14]也就是说,集体记忆是个体记忆置于社会与群体下的一种当下状态,这种状态是集体建构与重构的结果。

哈布瓦赫的观点中虽然没有涉及集体记忆范畴和边界,但是他提出:“对于集体记忆来说,只要支持它的社会一直存在,集体记忆也就会获得滋养,不断推陈出新,得以强化和丰富,而不会丧失它逼真的色彩。”[15]也就是说,哈布瓦赫所指的“集体记忆”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是可以被具体化的,在时间上“集体记忆”显然是当下存在记忆社群,在空间上集体的成员需要有彼此的交流、共同的经历,才能最终形成共享的记忆。

总体来说,哈布瓦赫虽然批评了心理学的研究方法,但他并不否认记忆是个体的心理机能,他只是强调了记忆这一个体心理感观行为并不是独立和纯粹的,而是集体的、社会的,是存在于人与人的交往之中的。并且,个体头脑中的记忆并不是客观实在的,而是在群体社会的时间链条上建构的,人们对于记忆的建构是受到他们当下的理念、利益和期待等社会因素制约的。“记忆不是在保存过去,而是借助过去留下的物质遗迹、仪式、经文和传统,并借助晚近的心理方面和社会方面的资料,也就是说现在重构了过去。”[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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