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人！

计划生育有奖举报

1996年某市计划生育委员会的《关于常年开展计划生育有奖举报活动的公开信》是这么写的：

全市市民同志们：

实行计划生育是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它关系到国家的繁荣富强，关系到子孙后代的生存和幸福。因此，每个公民都有义务和责任在实行计划生育的同时，积极协助党和政府搞好计划生育工作，勇于检举违反计划生育的人和事。为此，经研究从现在开始在全市范围内常年开展计划生育有奖举报活动，望踊跃参加。

一、举报内容、范围、奖金

凡举报计划外怀孕一胎的，每查实一例奖举报人200元，举报计划外怀孕二胎的，每查实一例奖举报人300元，举报计划外怀孕三胎及以上的，每查实一例奖举报人500元；凡举报1996年1月1日以来计划外出生未上报、未处理的，一孩奖现金500元，二孩的奖现金1000元，三孩及以上的奖现金2000元。

以上举报内容包括外地流入人口违反计划生育的，举报本时间范围以外的和越级举报的，一律不予奖励。 ^[21]

…………

“你永远闹不清楚，作为一市之首，自己管下的12个臣民遭难死去，自己的下属因为一时拿不到钱而见死不救，他竟然就可以十天半月不知道！”

1996年7月11日上午7时许，广东省雷州市企水镇附近海面起了强风暴，正在捕鱼的部分小木艇被刮翻，岸上村民由于没有大船无法出海救助，他们请求雷州渔政905号船施救。雷州水产局渔政海监大队长钟进说：“我们渔政船是自收自养的，必须收到油料费才能出船。”渔政干部们不顾村民“先救人再凑钱”的哀求，眼睁睁看着12名渔民被骇浪吞没。最终，只有一名渔民生还。^[22]

《中国青年报》记者林炜采访了时任雷州市市委书记的陈永平之后慨叹：“你永远闹不清楚，作为一市之首，自己管下的12个臣民遭难死去，自己的下属因为一时拿不到钱而见死不救，他竟然就可以十天半月不知道！”他又去采访雷州市水产局的干部们，得出的结论是：“看来，对这种麻木的人，要让他明白自己是在漠视百姓的生命，恐怕要比让听琴的牛懂得音乐还难。”几位副镇长也令他愤怒：“面对一群这样的官，别说死了12个渔民，就是更多，也不足为奇。悲哉！”^[23]

2009年10月24日，为救两名落水少年，湖北长江大学10多名大学生手拉手扑进江中营救，最终，两名少年得救，但体力不支的大学生们落入江中，3人遇难。学生们救人时，旁边停着两艘渔船，始终未予施救。不仅如此，在此后的遗体打捞过程中，打捞者坚持1.2万元捞一个，钱不到位不捞人。对于当时到场的海事船只和公安人员，学生及围观群众颇有微词，认为政府部门未能尽到救援、打捞职责，而诸多职能部门声称“无能为力”。^[24]

“要让孩子上学！……要让人民讲话！”

1996年5月9日，前全国政协副主席、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任中宣部部长陆定一去世。病危时，陆定一断断续续地说：“要让孩子上学！……要让人民讲话！”然后，陷入昏迷，再也没有醒来。这两句话，成为他最后的遗言。

据陆定一之子陆德回忆，陆定一说过：“我们是一个政党，而不是生产党，也不是学术党，很多东西我们不懂，也不可能全懂，什么都要管，都要‘越俎代庖’。想‘事事有为’，结果反而会‘事事不为’。”^[25]

“中国河北省青龙县的县城距唐山市仅115公里，但这个县在1976年唐山大地震中无一人死亡。”

唐山大地震20周年前夕，1996年4月11日，新华社刊发了这条消息。^[26]

【注释】

[1]《新周刊》编：《嘴上风暴：十年语录精选》，《新周刊》2006年增刊，第20页。

[2]鲁超国、刘海鹏：《秦池：大起大落之后的中庸》，《钱江晚报》2008年6月18日。

[3]《前广告标王“秦池”商标将被拍卖》，中国新闻网，http：//www.chinanews.com/2000-07-19/26/38299.html。

[4]《特别电话号码“88888888”233万元天价拍出》，《新快报》2003年8月19日。

[5]《新周刊》编：《嘴上风暴：十年语录精选》，《新周刊》2006年增刊，第132页。

[6]莫言：《〈丰乳肥臀〉解》，《光明日报》1995年11月22日。

[7]陈煜、钱跃：《民间记忆1978 — 2008》，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11月版，第201页。

[8]李静：《温家宝的读书观：书籍不能改变世界却可以改变人》，《世界新闻报》2009年4月27日。

[9]［古罗马］马可·奥勒留：《沉思录》，何怀宏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年5月版，第107 — 108页。

[10]高斌：《王岐山为什么推荐读〈旧制度与大革命〉》，《检察日报》2012年12月18日。

[11]［法］托克维尔：《旧制度与大革命》，冯棠译，商务印书馆1992年9月版，第209页。

[12]《改革开放三十年回顾第十九期：1996年》，天涯杂谈2009年1月7日，http：//m.tianya.cn/bbs/art.jsp?item=free&id=1488188&vu=39345230843。

[13]徐泓、陈斌华主编：《影响未来中国传媒30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1月版，http：//www.shuku.net/novels/baogao/yxwlzghs/yxwlzghs24.html。

[14]吴晓波：《激荡三十年：中国企业1978 — 2008》（下），中信出版社2008年1月版，第50 — 51页。

[15]陈楠：《牛根生：蒙牛昨是而今非》，腾讯财经，http：//finance.qq.com/a/20090104/000214.htm。

[16]张娟娟、喻春来、李凌霞：《中海油否认援助老牛：我们没承诺2.5亿》，《每日经济新闻》2008年11月6日。

[17]《新周刊》编：《嘴上风暴：十年语录精选》，《新周刊》2006年增刊，第20页。

[18]凌志军：《变化：1990年—2002年中国实录》，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1月版，第262页。

[19]马立诚、凌志军：《交锋——当代中国三次思想解放实录》，今日中国出版社1998年3月版，第340 — 342页。

[20]汪东亚：《朱镕基与校友谈时事》，《凤凰周刊》2011年第15期。

[21]《通知三则（1996 — 2004）》，《天涯》2006年第3期，资料提供者郭牧华。

[22]《钟进、洗亿康玩忽职守案》，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gov/20010225/383791.htm。

[23]徐一化：《论新闻报道的策划》，中安在线，http：//comment.anhuinews.com/system/ 2007/03/01/001680763.shtml。

[24]严冬雪：《生死打捞——荆州救人大学生溺水风波调查》，《中国新闻周刊》2009年第41期。

[25]陆德：《陆定一最后的遗言：要让孩子上学，要让人民讲话》，《新民晚报》2006年12月3日。

[26]李杨：《唐山：被捂住的地震警报》，《中国新闻周刊》2005年第37期。